“你說什麼?”白章蹙眉,“我哪裡冤了她?”
慕容雲抬眼,那如珍珠的淚水嘩嘩往下流,“咱們府上與武安侯府並沒有過六禮,郎君當初也只是有過結這門親的意思,可是為何坊間流傳說七娘與武安侯二郎有婚約?這難道不覺得很奇怪嗎?”
“我玟兒只不過是想要去望水閣問個清楚,可為何她二人在裡頭談話在場一個侍婢都沒有?若是有,我兒又為何會受傷?”說著,慕容雲心疼得捧著白溪玟的臉。
白章背過手去,“你這麼說,是有人陷害八娘了?”
慕容雲卻道,“是妾沒曾好好教育玟兒,是妾的錯,郎君還是罰妾吧,玟兒已經破相了,如今名聲竟是這般,將來怕是要毀了,郎君,你就當疼惜玟兒吧。”
慕容雲如此言語,竟是叫白章沉默了,此事疑點果然重重,
白章瞥了一眼几子上的聖諭,咬牙,“罷了,如此滋事也是有錯在身,就罰她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允許,就不要出來了!”
在自己院子裡禁足可比在祠堂好許多了!
慕容雲連忙叩謝,“多謝郎君!”
慕容雲走後,白章本想重回几子旁看書,可不知怎的,怎樣都看不下去,於是他站起身來,往外頭走去。
“郎主要去哪兒,奴好準備。”白裘在一旁淺聲低問。
白章道,“不出門,去望水閣。”
如今望水閣上下已經慌成了一片,就連嚴碧雲也來了,還帶上了那一對龍鳳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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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娘現今如何了?”嚴碧雲慌張地抓住一個侍婢就問。
那侍婢哭著說,“回小夫人,七娘如今昏迷不醒,醫者來瞧過了,說是受傷嚴重。”
“什麼?”站在嚴碧雲身後不遠處的白章蹙眉,“怎麼這麼嚴重?”
那侍婢哭著道,“回稟郎主,現下醫者還在裡頭給七娘診治,吩咐婢子去廚間拿熱水。”
“你快去!”嚴碧雲連忙道,她極為擔憂地走到白章面前,“沒想到郎君會來,七娘若是知道了,定然是很歡喜的!”
白章聽到此話,原本充滿怒氣的心情又緩和了些,“你怎麼來了?”
嚴碧雲低眉,如今的她,滿是做母親的溫柔,眼角的青澀早已褪去,如此瞧著竟是愈發地嫵媚動人。
“妾聽聞七娘落水了,便來瞧瞧,從前妾也落過水,知曉那種滋味極其不好受,如今七娘還昏迷不醒,妾只怕……”
白章上前一步將她環在懷中,“七娘不會有事的。”
嚴碧雲靠在他懷中,默默點頭,“但願如此,可郎君,妾還是有些害怕,醫者已經進去半個時辰了,到現在還沒出來。”
“當真這般嚴重?”白章忽而想起了白溪玟脖子上的傷痕,“這望水閣中可有匕首?”
嚴碧雲訝異,“郎君為何這般問?”
她頓了頓,“妾從前在這裡住的時候,七娘並不曾有什麼匕首,但是之後,七娘總是能遇到些匪徒,無奈之下,七娘也只好備了匕首放在身邊,她說……”
溫柔的淚水從嚴碧雲的眼中流出來,“她說,若是她不幸被欺凌了,也好用這匕首自己瞭解了自己,以全了侯府的名聲。”
白章愣住了,他沒想到白潯琬小小年紀竟是這樣的懂事。
此時蕊兒從屋子裡出來,朝白章和嚴碧雲福了福身,“郎主,小夫人。”
“如何了?”嚴碧雲問。
蕊兒已經哭腫了眼睛,“回郎主小夫人,醫者說,我們娘子的氣已經慢慢有所轉圜,可因為被撞了腦子,怕是……”
她哽咽,“怕是再難醒過來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特別是白章,“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
蕊兒哭著說,“回郎主,當時八娘帶著人氣勢洶洶地來尋咱們家娘子問話,可我家娘子根本不知道她說什麼,八娘口口聲聲罵我家娘子小娼婦,娘子怕被下人們聽了去會議論,便叫婢子帶著下人離開了,可沒想到婢子只是離開一小會兒,我家娘子便掉水裡了,當時……”
她頓了頓,“當時八娘還沒出院子……”
蕊兒派人去報白章的訊息與她此時說的倒是沒有多大的出入,多的也不過是一些細節部分。
白章方才才被慕容雲母女二人勸說過,如今更是直接怒火攻心,侯府娘子,竟是如此無法無天!皇帝陛下教訓的極是,是他家教不嚴。
皇帝陛下當初還曾誇過白潯琬,說是要在萬壽節之時帶過去給他看,眼看著萬壽節將至,如今白潯琬竟是被自家姐妹害落了水,這叫他拿什麼去面見皇帝陛下?
“傳我的令,去太醫院請太醫!”眼下最重要的,是讓白潯琬醒過來!
白裘聽言跑了出去,而此時,醫者走了出來,去見他滿臉憔悴,想來方才也是千鈞一髮。
他走到白章面前,“侯爺放心,貴府娘子已經渡過險期,若是能醒來,那便安然無恙。某給貴府娘子開了方子,只要按時給娘子服用,那該無礙的。”
“有勞醫者。”嚴碧雲言罷,便進了白潯琬的閨房。
這是白章第二次進白潯琬的閨房,裡頭的擺設還是與上回一樣,寡淡地只有一些傢俱。
白潯琬就那樣躺在床榻之上,雙眼緊閉,雙眉偶爾緊蹙,看著難受至極,這情況,他在白溪玟的身上都沒有見過,她似乎在忍。
“碧兒,你好好照顧七娘。”白章說罷,便扭頭離開了。
嚴碧雲握住白潯琬的手,半晌之後,她的嘴角才淺淺揚起笑容,“人都走了,可以醒了。”
白潯琬睫毛微動,那雙眼睛緩緩睜開。
“說罷,為何要落水?你又不是我,若是真的沒人救你,你可就真的溺死了!”嚴碧雲嗔怪她。
白潯琬微微一笑,“無妨,我早就命人在池子底部按了暗樁,若是沒有人來救,我只要踩在暗樁上,便能立在上頭呼氣了。”
“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嚴碧雲低罵一聲,“你到底想要做什麼?我聽聞郎君不過只是將八娘禁足罷了。”
白潯琬卻搖頭,“這回可沒有這麼簡單了,而且我這麼費盡心思大費周章,才不只是為了只是讓白溪玟禁足。”
“那你這是要做什麼?”嚴碧雲擔憂地看著她。
白潯琬微微挑眉,“你想叫我父親心中只有你一個嗎?”
嚴碧雲不懂她的意思,“你想如何?”
白潯琬狡黠一笑,“若是沒有慕容雲,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