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如此害我,我定然是不會放過她的!”嚴碧雲咬牙。

白潯琬低著頭,冷冷道,“再等會吧。”

“還要等多久?”嚴碧雲道。

白潯琬只淺淺說了三個字,“等出事。”

沒想到白潯琬說這三個字只過了兩個月,坊間便出了事。

蕊兒來報,說是白盛打死了人。

這訊息幾乎是震驚了整個侯府。

白潯琬給蕊兒倒了杯茶,“慢慢說。”

蕊兒道,“婢子去打聽了下,這幾個月五郎都不在府中,而是宿在了平康坊的一家三曲妓館中,五郎也是在那妓館中打死了人,據說打死的,是鐵騎校尉劉校尉的獨子!”

蕊兒緩了緩,“說是劉郎君與五郎爭風吃醋,五郎便失手將劉郎君打死了。不過,這都是坊間傳言。”

蕊兒有些得意,“五郎經常與人鬥雞,欠下了不少賭債,後來府中收縮用度,五郎實在沒法子,便去八娘那處拿錢,不知怎麼的,五郎竟是和五石散扯上了關係。”

白潯琬似乎是早就知道的模樣,她自顧自的沏了杯茶,淡淡的說道,“去一趟碧桐院,告訴她時機已到。”

“喏!”蕊兒笑著便下去了。

經常大手大腳的人,若是一下子收縮了用度,白盛定然會惱羞成怒,不過,慕容雲是個可以識大體的人,若是她到白章面前鬧,那麼白盛在府中的待遇也不會好。

所以,白盛這條路是必然的。

只不過鬥雞後碰了五石散,卻是她意料之外的,但不過也算是在預料之中。

白潯琬端起一杯茶水,起身倒在了一旁的池子裡,口中喃喃道,“六娘,我要為你報仇了,你看見了嗎?除了他,還有兩個人,我也不會放過的。”

攬雲軒內,慕容雲哭著跪在地上拉著白章的衣襬求著,“郎君啊,五郎可是我們唯一的兒子啊!妾痛失過一個孩兒,可不能再失去了!郎君,妾無依無靠委身與你,也不過是想要子孫滿堂,如今……”

她哽咽著,“郎君,定是旁人陷害五郎的,五郎秉性像極了郎君,又如何會做出那樣的事?郎君……”

白章見她哭得如此梨花帶雨,心中實在不忍,但是如今正處於風口浪尖上,朝中在收權,而太子與四王這兩位孝慈純皇后和先皇后之子又相互不睦秘密黨爭,白章將白沐珏送到太子府中,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然而,那劉校尉是四王的人,四王定然會將他置於死地的!

思及此,他也顧不得腳下的溫柔鄉,兒子他還有兩個,但命也只有一條,如今最好的辦法便是大義滅親,消了劉校尉的怒氣,如此這般,也能緩和如今對他極為不利的局勢。

白盛的性子他本就不喜,這些年府中的用度大多數都是被他給揮霍掉的,若是趁此機會,除了白盛,那麼也不是不可以!

“雲兒,五郎如今犯的是死罪,你叫我如何做?”白章將慕容雲扶了起來,他此生最見不得慕容雲落淚,慕容雲一落淚,他的心就揪著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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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雲撲到他的懷中,“郎君,五郎最老實不過了,作為家中長子,他事事小心,處處謹慎,如何會做出這樣的事?他無疑是錢花了多了些,莫不然,郎君扣妾的月例,叫妾身還。”

“胡說。”白章道,“堂堂侯府,難道養不起一個小郎不成?如今他殺的可是劉校尉的獨子,你說我拿什麼賠他?”

慕容雲道,“那又如何?五郎亦是妾的獨子啊!”

白章見她如此,心中不忍,輕嘆一聲,“你可知,五郎碰了什麼?”

慕容雲淚水橫流,無辜得看著他,“什麼?”

白章道,“五郎殺人時,碰了五石散!年前的十九公主,你莫不是忘了?皇帝陛下下過死令,大楚國內,除了藥用,絕對不可私下使用五石散,一經發現,立斬不赦。”

慕容雲只聽到白盛殺了人,白盛吸食五石散一事被白章瞞住了,可如今她知道了,心中懸著的石頭,竟是十足十的落了地。

這當真是死罪!

無可饒恕的死罪!

“郎君,真的沒得救了嗎?”慕容雲不死心,扯著白章的衣袖問道。

白章搖頭,“如今,只能聽刑部的人如何抉擇了。”

“刑部?”慕容雲驚呼,“這本是京兆府的事,為何會會去刑部?”若是在京兆府,那麼她還能想些辦法,可在刑部,這叫她如何想辦法,就算是見都見不著了!

“劉校尉與我的品級都比易府尹要高啊。”白章輕嘆一聲,“雲兒,你我已經無能為力了。”

無能為力……

這四個字重重得打在了慕容雲的心上,堂堂宣平侯,竟是無能為力?慕容雲瞭解眼前的人,為了求生,白章可以棄下任何東西。

她忽而明白了,白章是打算要放棄白盛了。

當年她生白溪玟已經撇下了半條命,年前的那個孩子,是她好不容易千方百計尋求了好些方法才懷上的,可最終卻是個死胎。

醫者同她說過,她已經再無生育能力了。

所以,白盛是她此生,唯一的兒子!

她不能放棄!

好!很好!白章,既然你不救白盛!那麼她慕容雲自己救!

碧桐院中,嚴碧雲抱著白氿玲,輕輕的哄著她,李氏剛走,嚴碧雲冷冷得看著窗外那一抹枝頭的紅。

開始了嗎?不!

對於她來說,早就開始了!

彤兒走了進來,將窗戶輕輕合上,“小夫人,天氣轉涼,仔細莫要吹風了。”

嚴碧雲輕笑一聲,轉而坐在坐榻之上,“人走了?”

彤兒頷首,“走了。”

嚴碧雲輕輕抬眸,看著彤兒,“你是與我一道從河|南上京的,我知道你不會背叛我。”

彤兒連忙跪下,“小夫人恩惠,婢子自是不會相忘,若是沒有小夫人,婢子恐怕早就死了。婢子永遠不會背叛小夫人的!”

嚴碧雲示意她起身,“莫怕,我也沒別的意思。”

彤兒慌張起身,“那小夫人……”

“我問你,幾個月前的事,你是如何辦的?”方才她與李氏聊天,聊到了白盛吸食五石散一事,李氏竟是一知半解,還連連惋惜。

彤兒道,“那日,婢子遇見了六郎,便同他說,近日府中上下得病的人多,小夫人擔心李小夫人的身子,叫他轉告李小夫人,西市民惠藥鋪有五石散出沒,叫他莫要尋人去那兒買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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