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潯琬自然不會理會嚴縣令眼中的尷尬之色,隨即走到那些箱子面前,伸出手來撫摸著,“原來我的細軟在呂莊頭那兒啊,怪不得我讓蕊兒去尋,怎麼都尋不到呢。”

她看了一眼蕊兒,蕊兒捂著自己那張現著手指印的臉,“是婢子無能,竟不知娘子的箱子在主院呢,當初咱們可都是直接來這院子的,咱們從未去過住院,是故婢子從未曾想過箱子會在別處。”

這話說的呂莊頭的臉白一陣紅一陣的,白潯琬呵斥蕊兒,“呂莊頭平日裡要打點莊子上下,又怎能如此兼顧?”

白潯琬朝呂莊頭欠了欠身,“多謝呂莊頭將箱子送回來。”

白潯琬的一舉一動被嚴縣令窺探地毫無保留,他在心中便開始起了思量,這白家七娘子可是眾人口中極為唯唯諾諾低聲下氣的人,如今看來,傳聞畢竟只是傳聞,一個侯府娘子又豈能真的如同那些賤婢一般?

倒是如今的樣子,在京都的娘子們當中,倒也算得上是極為唯唯諾諾,看來傳聞不虛。

嚴縣令看了一圈周圍,這院子空空蕩蕩,著實是連個院子都不算,他清了清嗓子,“七娘既然是為夫人守孝,日子也不能過得如此清貧才是,呂莊頭,你是如何看顧的?”

呂莊頭連連賠罪,“莊上事務實在太多,小奴實在是一時疏忽。”

說著,他朝門口喊了一聲,幾個侍婢奴僕小心翼翼地從門外有了進來。

“這些侍婢都是小奴前些日子從奴隸場裡買來的,想著初來不懂規矩,便調|教了些時日,如今也該能用了。”

白潯琬瞧了瞧這些個侍婢,都是一副老實模樣,其中幾個的樣貌極好,還有一個眼神飄忽不定,看著確實沒有被過多調'教過。

她看著新來的侍婢忽而高興得笑了起來,“小女這廂多謝呂莊頭了,有了她們,我們日後漿洗便輕鬆多了!”

白潯琬用餘光瞥了一眼嚴縣令,她就不信這老狐狸沒瞧見院子裡的狼藉!

呂莊頭連忙解釋,“這些都是侯爺交代的。”

嚴縣令蹙眉,“白七娘一個羸弱女子,哪能做那麼多事?呂莊頭,今後還是少給七娘子些活計吧。”

“喏,小奴明白,小奴明白!”

主院中,一個發福的中年女子正擺弄著今兒剛買的純金首飾,這是一個雕刻精良的蝴蝶飾品,陽光之下忽閃忽閃的,格外好看。

“杏兒,快過來,瞧瞧這首飾你可還喜歡?”

坐在隔間內的一個二八少女一臉陰霾地坐著,冷哼一聲,“看什麼看,再怎麼好看,也沒有那件天水碧天羅蠶絲廣袖裳好看!”

“哐當”一聲,那少女將手中的杯子摔碎在地,“也不知那院子裡的賤婢使了什麼手段!居然讓阿耶將那些東西送回去!簡直欺人太甚!”

“不過是個不受寵的小娘子兒子,你又何必在意?”那中年女子悠悠的將手中的首飾放到首飾盒子中,又拿起另外一個首飾細細瞧了起來。

呂杏兒猛然起身,走到中年女子面前,雙手環胸,“阿孃,那本來就是我的!你為何要讓阿耶還給那個賤婢!我與嚴郎的婚期可就要近了,你是想讓女兒去了嚴府還要受委屈嗎?”

胡氏冷嗤,“要是那嚴家郎君敢讓你受委屈,你阿孃我定然是要上門拼命的!不過那些東西,你以為你阿孃我會白白還給她嗎?”

呂杏兒故而展眉,“阿孃有什麼法子?”

胡夫人將手中的首飾放在呂杏兒的頭上比了比,“只要她死了,那些東西不都是你的了?”

此時,門框一黑,一個男子怒氣衝衝地從門外走了進來,來者正是呂莊頭。

呂莊頭見她們娘倆還自顧自得梳妝打扮胸中的氣不打一處來,直接猛地將几子上的茶水摔碎在地,“就知道玩弄那些破玩意兒!”

“喲,是誰惹郎君生氣了?”胡夫人將首飾收了起來,看向呂莊頭。

“還不是因為那個賤婢!”呂杏兒冷嘲熱諷,“也不知道那個賤婢使了什麼手段,我可是仔細看過的,她身上一點銀兩都沒有,居然還恬不知恥得在縣外施粥,還真是邪了門!”

“住口!”呂莊頭在氣頭上,被呂杏兒這麼一說,更氣了,“你給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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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杏兒不服氣,“阿耶,你這是怎麼了?不就是嚴縣令上門了嗎!嚴縣令不是侯爺的門生嗎?又有什麼不能擺平的?”

“我呸!那個姓嚴的怎麼可能把我們放在眼裡?還有那個姓謝的,擺明就不想把事情鬧大!還專門破壞夫人交代的事……”

“郎君消消氣!”胡氏再次給他沏了杯茶,“若是郎君當初聽我的,那位早就歸西了,還能留到現在?”

當初,胡氏本想直接在白潯琬的藥中下毒,可被呂莊頭攔了下來,說是,娘子剛到莊子就死了,傳出去不好聽,於是她便打算緩一緩。

可如今,那小娘子也不知是撞了哪門子邪性,竟怎麼難對付!

本想著那個故意放進白潯琬院子的逃奴可以將她名聲散盡,加上謝縣尉的大張旗鼓,以讓候府真棄了她,他們便可以隨便處置她。

沒想到,謝縣尉因為那小娘子的幾句話竟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翡翠的刁難也是呂莊頭著人吩咐的,不成想竟弄成這個樣子!這才使得呂莊頭胸悶得緊!

“既然郎君已經將人送過去了,等著瞧便是了。”胡氏邊幫他順氣邊道。

胡氏是慕容氏的遠親,只因家中被抄查落得個為奴為婢的下場,好在她求了慕容氏這才給她一個庶民的身份,並且嫁給了現在的呂莊頭。

她也是在大戶人家里長過的,所以為人做事的手段比一般的婦人更加狠辣,是故呂莊頭至今也沒納過一房妾室,而莊子上下也被她打理得十分妥當。

呂莊頭一愣,他將手中的茶杯放下,用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刀切的手勢,“你是要?”

胡氏搖頭,“如今她可是縣裡的大名人了,自然要給她一個令人難忘的下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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