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毒?”白章瞥過白潯琬,“你可知他是中毒?”

因為嚴碧雲一事,白章對白潯琬也有些心生芥蒂,再加上白潯琬本身不大討人喜歡的身世,這使得白章竟是絲毫不掩飾他臉上的厭惡之情。

白潯琬指著白瑞的嘴唇,“我見過中毒的人,嘴唇發紫面色發青,而六郎如今似乎正是這樣的情況,我不敢保證,一切還得等醫者來才能做判定。”

聽得白潯琬此話,白章的面色這才恢復了些,他連忙安撫李氏,“莫要著急,等醫者來了再說!”

話音剛落,白老夫人被人扶了進來,白瑞可是剛從涵英苑裡離開的,如今出了事,白老夫人也是難辭其咎,所以當她聽到白瑞中了毒,她這才緊趕慢趕過來了。

與她一起進來的是一位醫者,白老夫人連忙道,“醫者,你快去瞧瞧我那可憐的孫兒!”

醫者領命,連忙上前給白瑞來了個望聞問切。

半晌之後,醫者從懷中拿出了一顆藥丸,送到了白瑞的嘴裡,隨後起身,面色十分凝重。

“醫者,到底怎麼樣了?”

“這心思著實是歹毒至極!”醫者輕嘆一聲,“小郎君是中了毒了。”

聽到中毒二字,滿廂房的人除了白潯琬,臉色都不大好看。

醫者繼續,“好在小郎君中毒不深,每日也不過是一點點,但若是長此以往,小郎君恐怕性命難保,即便保住了性命,也無法傳宗接代。”

兒子的其中一個任務便是延續香火,而如今,六郎險些斷了這香火,這其間的惡毒心思昭然若揭!

白老夫人憤怒道,“李氏!你是如何教養我的孫兒的?”

李氏一聽,整個人慌亂無比,她哭著道,“老夫人,妾身與六郎幾乎是同吃同住,六郎的毒,妾身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醫者蹙眉,上前示意李氏伸手,李氏應聲將手伸了過去,幾息之後,醫者再度搖頭,“夫人也中毒了,只不過夫人年紀比小郎君大,是故如今還能抑制地住這毒性。但……”

醫者頓了頓,“夫人怕是以後再也不能生育了。”

醫者的話字字如刀,刮在了李氏的心上,不能生育是什麼意思?那就是說她此生除了白瑞,一無所有!若是白瑞出了什麼事,她此生將再無依靠!

“到底是誰?竟是如此惡毒!”李氏忍著淚水咬著牙沉聲道。

見李氏如此,白老夫人的憤怒不減,“沒想到,我不管這後院多年,這後院竟變得這般烏煙瘴氣,章兒!”

“母親,兒子定然會查清楚,還李氏一個清白,給六郎一個交代!”白章連忙賠罪。

白老夫人冷哼一聲,這認錯倒是真快,看來她這個兒子是指定要護著慕容氏那個賤人了!

正在劍拔弩張之際,白潯琬的聲音卻是將氣氛緩和了幾分,“李小夫人的手釧我似乎在哪兒見過呢。”

李氏一愣,她忽而明白了什麼,直接將手中的手釧取了下來交給那醫者,“醫者,你瞧瞧,這手釧可有問題?”

醫者接過手釧,認真地聞了聞,幾息之後,醫者竟是從懷中拿出一把匕首在那手釧上撬了撬,竟是漏出了一些粉末,醫者連忙用紙張接了起來。

“這是什麼?”白潯琬聞。

醫者陰沉著臉,“回小娘子,這裡頭有麝香,迷迭香等香料,還混雜著一種令人絕育的毒。”

醫者話音剛落,李氏的腦袋忽而彷彿炸了一般,她指著手釧喊道,“是慕容氏!這手釧是慕容氏送我的!是她!是她!!”

白老夫人亦是白著臉,她看向白章,“看見沒有!人證物證!該怎麼做,你應該清楚!”

說著,白老夫人氣憤得離開了凌香館。

白章怒紅了眼,直接放下李氏,拿起那手釧直接衝了出去。

攬雲軒內,白溪玟正伺候著慕容雲用藥,如今慕容雲剛剛生完孩子,身子虛弱的很,又剛剛失去了孩子,整個人彷彿老了好多歲一般,不過她雖說憔悴,但眼神卻還是一如往常十分勾人。

她見到白章回來,臉上一陣欣喜,“郎君,你可是來了。”

“是啊,父親,方才母親……”白溪玟還沒說完,白章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將慕容雲從床榻之上硬生生拖拽到了地上。

“瞧你幹的好事!”白章將那手釧直直地丟在了慕容雲的臉上。

白溪玟從未見過白章發這麼大的火,她竟是懵了,不過幾息之後,她也反應了過來,直接上前抱住白章的腿,“父親,您這是怎麼了?母親剛剛才失去阿弟,身子還弱啊!父親,您是不疼愛我們了嗎?”

白章瞥都懶得瞥白溪玟,直接將她踹到一邊,“給我滾出去!”

白溪玟自然是不會滾的,可慕容雲看到那手釧後心中就明白了幾分,她立刻朝白溪玟大喊,“你父親叫你滾,你就滾!難道連你父親的話都不聽了嗎?”

白溪玟也只好作罷,哭著從慕容雲的廂房跑了出去。

見白溪玟走,慕容雲撿起那手釧,抬頭無辜地看向白章,“郎君,你這是怎麼了?到底是誰給你受氣了?”

白章緊握著拳頭,那巴掌始終都沒有打下去,又見慕容雲白著一張臉,氤氳著眼睛著實是可憐至極,這使得他心中一軟,方才的怒氣竟是一掃而空。

“你說,這手釧是不是你給李氏的?”白章軟了下來,但還是質問她。

慕容雲拿著這手釧,看了看,隨後道,“是啊,那時李氏生了六郎,我作為姐姐自然要送些禮物以表賀喜,這難道有錯?”

“你可知六郎中毒了?”白章又問,可是如今他也只不過語氣重了些。

慕容雲又是一驚,“什麼?六郎為何會中毒?可曾請過醫者了?六郎可是郎君的血脈,可不能有事!”

見她真的是著急的樣子,白章心中的憤怒又消了一大半,只是看到她手中的手釧,又是激動了幾分,“你告訴我,這手釧可有毒?”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若是慕容雲再狡辯也不過是叫白章傷心,所以慕容雲自然是不會狡辯的。

她將手釧拿在手中,憤怒地看著白章,“郎君,所以你是在懷疑,是我給六郎下的毒?”

“若不是你,還會有誰?手釧是你送的!”

慕容雲忽而笑了起來,可惜這個笑竟是比哭還要難看些許,“郎君,你為何要如此冤妾?妾雖不是郎君的妻,但妾也希望郎君子孫繁茂,若不然,為何妾會日日夜夜忍著懷孕的痛苦?妾就想給郎君再添一個孩兒!六郎是李氏好不容易得來的兒子,也是郎君好不容易的兒子,是郎君的心頭肉,妾為何要去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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