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潯琬走上前去,朝那奴僕欠了欠身,“不知三王殿下尋小女所謂何事?”

那奴僕淺淺一笑,“我們殿下方才聽了娘子的詩句,覺得甚為絕妙,便叫奴將賞賜送過來。”

“賞賜?”這可是一年一度的上元詩會,梁河之上聚著眾多達官貴人,雖說他們躲在畫舫之中如今日五王一樣不顯山不露水,但卻是一直存在的。

那奴僕將手中的羽扇遞了過去,“我們殿下前些日子得了這一把羽扇,說是用仙鶴絨毛而做,賜予娘子。”

白潯琬連忙接過,“多謝三王殿下。”

那奴僕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朝五王道,“五王殿下,咱們殿下讓奴給您帶一句話,說是天色晚了,該回家了。”

五王突然笑了起來,“多謝王兄掛念,兄弟我自會早些回去的。”

這一瞧便是尋常人家兄弟之間的問候,可是在白潯琬耳中卻是不盡然,皇帝陛下不喜三王,是故三王這個兄長當得著實是尷尬了些。

而五王卻是一個左右逢源心機深沉的主,他既和太子走得很近,又與三王走得近,像是老好人卻又有些脾氣,叫人很難捉摸。

所以所有皇子之中,只有五王和七王才是最可怕的。

前生,若非是七王先下手為強將五王給殺了,後來恐怕最有可能登上王位的便是眼前的這位五王了。

那奴僕走後,白溪玟更是看白潯琬不順眼,隨即一個人跽坐在角落打算悶聲不說話。

詩會還在繼續,可白潯琬卻覺得有些膩了,武文彥看到她如此興致缺缺,隨即道,“上元佳節,燈會也是很好看的,若是娘子們聽膩了那些詩句,看膩了這些歌舞,咱們不如靠岸去瞧瞧燈如何?”

聽到這個提議,白溪玟眸光一閃,“當真?”

“自是真的。”武文彥朝她儒雅一笑。

畫舫緩緩退出了梁河中心,漸漸往柳岸而去,柳岸此時無人,更是方便這些達官貴人下船賞景。

五王卻朝白沐珏道,“四娘可要隨本王去甲板上瞧瞧,此時此刻從甲板上看出去,倒是別樣的風景呢。”

白沐珏聽此話,矜持地低下了眉,幾息後她才點點頭,“想來那風景是極好的。”

白溪玟見白沐珏跟著走出去了,便上前拉起武文彥衣袖的一角,“武郎君,不如我們也去透透氣如何?”

白溫玹看著她們,卻在一旁冷嗤一聲,“以為勾搭上五王,五王就會娶她了?簡直是痴人說夢。”

白潯琬卻道,“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緣法,不用著急,慢慢來,總是能看清方向的。”

她二人才沒聊多久,突然畫舫之上竟是喧鬧了起來,蕊兒見狀連忙出去瞧了一眼,隨即回來報告,“娘子,四娘落水了!”

“什麼?無緣無故怎麼會落水?”白潯琬問。

白溫玹卻是不痛不癢,“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應該已經習慣了,管她作甚?”

蕊兒卻道,“五王已經下去救她了,只是似乎水太深了,至今生死未卜呢。”

白潯琬冷冷一笑,五王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還是大概知曉的。

據她瞭解,五王府上的姬妾樣貌皆是平平,但他卻總能雨露均沾,由此證明他根本不是個貪戀美色的人,所以他接近白沐珏,根本就是別有目的。

想到這一層,她就已經想到了白沐珏的結局了。

她已經提醒過白沐珏了,可白沐珏根本已經被眼前的表象所迷惑,是故白潯琬也只好放任她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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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緣法。

聽到生死未卜,白溫玹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你不想出去看看嗎?”

白潯琬搖頭,“這種場面,算了吧。”

白溫玹旋即起身,白潯琬不去看,不代表她不會去,若是真的遇到什麼意外,她也好仔細講給白老夫人聽。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她能親眼看到白沐珏遭難。

這再好不過了。

不知不覺中,廂廳內的人已經全部走光了,連那些舞姬和侍婢們都已經出去了,整個廳中竟只剩下她一個人。

突然之間,離她最近的那扇窗戶竟是微微一動,一個黑影從外頭穿梭了進來,這個黑影身上傳出來的殺氣和那天追殺她的刺客很像,是來殺她的。

蕊兒想要尖叫,但此時此刻外頭一片混亂,她叫了半天,根本沒有人注意這裡。

蕊兒見沒有什麼用,便拿起几子想要與那人對抗,慌亂之間,那人竟是一手將蕊兒推開,蕊兒自己撞到了頭,劇痛難忍,竟是暈了過去。

方才蕊兒一直護著白潯琬,可如今蕊兒昏迷了,根本沒辦法護住她,她只好本能地往後退,幸好青青來得及時,直接抽出她要腰間藏著的匕首擋住了那黑影刺向白潯琬面門的劍。

“娘子,你快跑!”話音剛落,青青便與那人混戰了起來,那黑影似乎是故意將她們往人少的地方引,一旦白潯琬有要逃跑的趨勢,那黑影便會直接將她逼退回來。

青青雖說身上有些武藝,但與資深的殺手比起來自然是差許多火候的,是故也不過是十幾招,青青便已經落入了下風。

無奈之下,她也只好轉身帶著白潯琬往人多的地方跑。

可惜天不遂人願,無奈之下,她們也只能往後甲板跑去,可那裡根本沒人。

剛走出廂廳,青青又與他打鬥了起來,可這回的打鬥明顯不如方才,沒過兩招,青青便被對方刺傷在地,血流不止。

白潯琬見勢不妙,直接掏出袖間的匕首,這匕首雖說不如楚珳給的那把鋒利,但為了自保,她也只有這麼一個選擇了。

那人見狀,毫無商量餘地,直接乾脆地上前一挑,將白潯琬手中的匕首挑落到了梁河裡。

“這位壯士,既然你這般要我死,可否讓我死個明白?”白潯琬朝他喊叫。

聲音雖然很大,但那邊嘈雜聲音更大,是故根本沒人聽見。

那殺手倒是不打算與她廢話,直接拿起手中的劍朝白潯琬的面門逼近。

說時遲那時快,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另一個黑影落在了後甲板之上,那人手中也是拿著劍,可那人的劍比眼前這個殺手的要冷上幾分。

才幾息的功夫,後來者竟是三下五除二的,將那刺客刺死在了畫舫之上。

這一切動作行雲流水,他將那刺客刺死之後,只是輕輕將他一推,只聽得噗通一聲,那刺客被這黑衣人丟入了梁河之中,只一下便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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