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當面被人誣陷的感覺不僅僅是難受而已,簡直讓夏墨宸難受的想直接爆粗口罵人,但看著安雪瓔的眼淚,他又完全吼不出來,結果滿心的窩火和怒氣都變成了無奈和嘆息。這份無奈反而跟他的不善表達一中和,變成了心平氣和。

“你在說什麼呢?什麼我們的關係還不確定,我們什麼時候……”

“我已經沒力氣跟你辯論了,反正所有一切最差的情況都發生了,即便再差一點也不怕。”安雪瓔抬起手,將臉上的淚水抹去,“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你心裡的答案告訴我吧,無論是什麼,我都可以接受。”

“……你為什麼就那麼執著於那個結果呢?”

“當初你是定下的一個月的期限,怎麼,現在又覺得一個月不夠,想要變成兩個月嗎?”

夏墨宸被噎了個夠嗆:“……這件事並不重要,你家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難道就不想跟我說說嗎?”

“我家裡發生了什麼事……你不都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嗎?何必還問我?”提起這件事,安雪瓔的反應有點大,臉色也明顯很不好。

可夏墨宸卻能理解她。

“……是,我的確是讓林子晟調查了一下,但我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有什麼兩樣嗎?原本已經是很難堪的事,讓我親口說出來,不過就是更難堪一些罷了,難道你就那麼喜歡羞辱人嗎?非要在一個已經遍體鱗傷的重傷者身上在踩上幾腳、戳上幾刀你才覺得舒服?”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怎麼會……”

“難道你沒羞辱過我嗎?難道你沒說過看著羞辱我、踐踏我、看著我難堪、難受就是你現在最大的樂趣的話嗎?可惜,我還沒忘呢。”

“……”夏墨宸再度被自己的話噎得語塞。

這話讓現在的夏墨宸自己聽,他都覺得過分至極、氣憤不已,可讓他懊惱又窩火的是,這話的確出自他口,安雪瓔說的一字不差。現在讓他回想之前自己說那些話的時候究竟在想些什麼,他自己都說不清。大概……有點想穿回去給自己一巴掌。

“如果你還沒想好,好,那我再多給你一天時間,不過我只是想提醒你,當初定下這個期限和這個約定的人是你,如果現在出爾反爾的人是你,那就太難看了。”如果你沒有其他的事情要說,那我就先回去了,我今天真的很累……”

“你等等!”

安雪瓔要走,夏墨宸用輪椅擋在她面前。在某些時候,這東西倒也是個很好用的道具。

“好,既然你這麼咄咄逼人,我也正好趁著今天這個機會問清楚,你就那麼希望結束這段關係嗎?否則,按照正常人的想法,如果我一直不提,說不定直接就將這件事給忘了,可為什麼你非要揪著這件事不放,還幾次三番地要我給你答案?”

“難道一直被人吊著的感覺很好受嗎?我只是想要一個答案而已,不管是什麼答案都好。況且,我不光要一直被人吊著,還要忍受著被人當做‘小三’的感覺,你知道這種感覺有多讓人討厭嗎?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小三’,我也不可能去做別人的‘小三’!更受不了明明是名正言順卻要被人叫做‘小三’的感覺!”

看著安雪瓔一臉氣憤又委屈的模樣,夏墨宸卻是滿心費解和詫異:“你在說什麼呢?誰說是你‘小三’了?”

這一次他敢對天發誓,這樣的話或者類似的話他可從來沒說過。

安雪瓔雖然已經幾乎被逼到了極限,但卻還不至於口不擇言、不計後果,到了嘴邊的話,還是被她給咽了回去:“……想知道還不簡單?你自己去問啊?免得我又多一條在別人背後亂嚼舌根扥的罪名。”

夏墨宸卻被氣了個半死:“……安雪瓔,有話你能不能說清楚?你這麼陰陽怪氣、話說一半藏一半的有意思嗎?”

夏墨宸雖然生氣,卻也不至於被氣昏了頭,話說到這兒,他忽然有點尋思過了味兒,想到她指的大約是蘇陌和郗美櫻對待她的態度。

“哦,原來你還緊緊抓著那天的事不放是麼?那件事都已經那麼久了難道還沒過去嗎?你這女人……怎麼揪著一件事就死死不放?夫妻之間至於這麼斤斤計較嗎?你未免也太小肚雞腸了吧?”

“我斤斤計較?我小肚雞腸?好,我知道了。”安雪瓔被氣得不想說話,她乾脆點點頭,打算繞過夏墨宸,直接離開。

“喂,事情沒說清楚你別想走!”這一次夏墨宸直接拉住了她的手,他明明沒用多大的力氣,可她卻像是被用很大的力氣給拉扯的失去了重心,直接栽倒在夏墨宸的懷中。

“你……”

夏墨宸不小心吃了一驚,想要解釋些什麼,可還是把話給咽了回去。

不用解釋也知道,他根本沒用力,只是她的身體太過虛弱。

那個瞬間,安雪瓔覺得自己狼狽至極,想要趕緊從他的懷中掙扎著起來,可卻沒能成功,也許是她真的已經虛弱到沒有力氣,也許是因為,這個男人在用力禁錮著她。

“你要幹什麼?”也許是因為整個人都被他的懷抱禁錮著,她想衝他喊,也使不出力氣、喊不出多大聲。

夏墨宸嘆息著:“要是想哭,就哭吧。”

“……我為什麼要哭?又為什麼……”

又為什麼要在你的懷裡哭?

可話還沒說完,安雪瓔就已經控制不住哽咽著。

“好了,別置氣了,在我面前,你沒有逞強和忍耐的必要。我主動讓你依靠難道還不行嗎?”能說出這麼“大尺度”的話,在夏墨宸這兒已經是前所未有的破天荒,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是怎麼控制住沒臉紅的。

不知是因為角度的問題,還是因為從沒這人近距離地和這個男人對話,她竟覺得此刻這個男人竟無比溫柔。

“我為什麼要依靠你……”她的聲音顫抖著,淚水不爭氣的啪嗒啪嗒往下掉,之前的硬氣已經完全消失殆盡,倒是多了幾分可憐和悽慘。

夏墨宸從未想到,他還會見到這個女人如此柔弱、如此可憐的模樣。大體也是因為不想讓人見到自己這副模樣,她才一味死撐吧。

他的手仍按著她的肩,只是聲音更低、更軟了些:“我是你的丈夫,你不依靠我依靠誰呢?”

“……我不需要依靠你,你也不必勉強……”安雪瓔一邊說話一邊抽泣著,;淚水似乎一決堤就控制不住。

“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勉強了?你呀,自說自話、狂妄自大的毛病究竟什麼時候能改?你都是已經結了婚的人,遇到事情為什麼不第一時間跟我說?招呼都不打一下就直接玩失蹤,你是想讓人擔心死嗎?”

“你會擔心我嗎?”

“我……”太煽情、太深情、太容易表露真心的話,夏墨宸還是說不出口,“就算你不考慮我,你能不能想想其他關心你、在乎你的人,你就不能想想你媽,想想妙姨?”

沒想到他這麼一說,安雪瓔不僅哭的更厲害,還又掙扎著要起來:“……我不需要你假惺惺的關心!也不需要你的可憐!我之前的人生沒有你我不也活的好好的!你放開我!”

夏墨宸卻是滿心的納悶和費解,還覺得很無辜。剛才還好好的,怎麼忽然之間又炸了?

“你冷靜一點行不行?怎麼動不動就像個炸毛的刺蝟似的?我關心、擔心你難道還錯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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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媽知道我為了給她治病而嫁給了一個根本不愛我的人,還做著人家感情上的小三,她一定會傷心欲絕的……”

“什麼感情上的小三?你在說些什麼?”夏墨宸滿心的委屈和無奈。覺得自己簡直要冤枉死,可又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我去小櫻的生日會你就那麼在意嗎?可我說了,她現在是我的朋友,你為什麼還是……”

“你這麼想可別人不會這麼想,至少……至少認識你、熟悉你的人,都會認為,你心裡愛的人還是她,卻迫於某種原因而娶了一個來路不明的我。”

夏墨宸的腦中瞬間浮現在郗美櫻生日會上聽到的各種話,還真如安雪瓔所說。她明明沒在場,卻能知道別人在背後說了她什麼,究竟是她太聰明,還是太自卑、太容易多心?

“……這場婚姻是我們兩個人的事,你就不能不去在意別人的想法嗎?你又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又何必在意他們的說法呢?”

“我當然不想在意,可總是有人提醒著我,讓我不得不在意。況且,我已經嫁給了你,我又怎麼才能做到跟你完全生活在兩個世界?”

夏墨宸再度語塞。

思考了片刻,他總算是找到了切入點:“既然你這麼說,那麼你也應該明白了,從今往後,你的事我都必須要管,無論你遇到了什麼事,都必須在第一時間告訴我,因為你是我的妻子,而我是你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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