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瓔撫了撫胸口,很快讓自己表面上迴歸平靜,好在氣勢氣場上不輸給這個男人,然後才開口,從容地說:“很抱歉,都不是。喜歡一部小說,未必是因為其中的某個人、某些情節,而是因為這部小說中的人物、情節、故事……各種要素構成了一個整體,也就是這部小說——我喜歡這部小說,原因不必說的太明白。”

夏墨宸不屑地哼了下:“倒不如說是因為你跟唐澤雪穗一模一樣。”

“嗯?”安雪瓔忽然歪頭看著夏墨宸,“你這是在誇我麼?”

夏墨宸嘆了口氣,扶著額頭,硬逼著自己語氣從容地說:“……請你解釋一下你是怎麼把我剛才的話理解成誇你的,好讓我窺探一下你神奇又讓人費解的腦迴路。”

“她美麗動人、聰明伶俐、溫柔優雅,周身彷彿散發著美麗而溫柔的光芒,總是讓人彷彿看一眼就會被她深深吸引——難道這不是在夸人嗎?”

夏墨宸翻了慵懶的白眼,嘴角扯出一絲沒有弧度的冷笑:“哼,這就是你看到的唐澤雪穗?那麼她的自私、陰狠、殘忍、貪婪呢?她骨子裡就是個披著天使外表的惡魔。”

安雪瓔莞爾一笑:“的確如此,不過,世事總有兩面性,雪穗看起來是個方方面面都近乎完美的女性,簡直就是個理想中的完美女人,只可惜,在她的完美之下,包藏著種種不可告人的秘密,以及無法預知的貪婪和惡毒。”

“所以你能恬不知恥地認為我在誇你?雪穗小姐?”

“可雪穗並非天生就是惡魔,”安雪瓔轉過頭繼續說,“相反,她正是人性的陰暗和惡毒塑造出的惡魔,只有惡魔才會創造惡魔,而偏偏……那個惡魔就是她的母親,因此,如果你將一切罪過都算在雪穗頭上,那麼你的想法和觀點就太片面了。而我也依舊可以認為‘說人像雪穗’在某種程度上是在夸人,至少她的身上的確有很多優點。”

夏墨宸並不像跟她在這兒進行一場有關《白夜行》的辯論,他冷冷地笑了笑,忽然說:“那麼你應該已經看過了這本書,還對其內容非常瞭解,你又為什麼抱著這本書在這兒看?”

“看過的書就不能再看一遍嗎?我喜歡這部作品,想多看幾遍,有什麼不妥嗎?”

“……那你可真是無聊至極,況且,這樣的一部作品有什麼值得反覆讀上幾遍的。”

安雪瓔並不認同地撇撇嘴:“我覺得這就是一部值得反覆閱讀的好書。”

“……我給你的書呢?你研究透了嗎?”

“……”提起那幾本書,安雪瓔頓時心虛無比的低下頭,默不吭聲。

“看樣子,你是根本沒讀過?那你居然還有時間和精力在這兒讀一本你已經度過了N次的小說?而我交給你的重任你居然根本沒放心上?”

“誰……誰說的,只是……那種書,不適合在這種時間讀……再說了,我會好好讀那些書的,用不著你擔心。”

夏墨宸不屑地翻了個白眼:“如果連這麼簡單的事你都做不到,就請你以後跟我說話的時候別那麼理直氣壯,也別總想跟我探討什麼‘夫妻平等’的問題,首先,你要有那個資本;其次,你要有那個能力;再次,你要得到我的認可。”

安雪瓔抬起頭看了看夏墨宸,卻忍不住在心裡抱怨:簡單?簡單你自己怎麼不做讓我去研究?!簡單個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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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呢,跟唐澤雪穗的確是有些相似之處——你沒有她的外表,但氣質倒是跟她很像;你沒有她的智慧和能力,但卻有跟她差不多的野心和慾望;你沒有她的遭遇和經歷,卻跟她一樣可悲又可惡。”

安雪瓔深深地嘆了口氣,低聲說:“所有人都能看到雪穗的貪婪、狠毒、狡詐、陰險,但這些並不是她的全部,也並不是這本書中最重要的東西。而我也並不羨慕雪穗的外表和她得到的那些,我羨慕她的只有一點,就是……她有個亮司。”

夏墨宸看向安雪瓔的側臉,這一次,他倒是沒直接反駁她,只是心中卻埋下了一顆名為“亮司”的種子。

她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口氣是那麼親切、那麼熟悉,簡直像是在呼喚自己愛人的名字,看樣子,她對這個人物還真是發自內心的愛,簡直愛的炙熱、深沉,足以說明,她自己也很渴望擁有一個“亮司”。

過了一會兒,夏墨宸別開視線後,才說:“別做夢了,不可能有的,那樣的愛情也好,桐原亮司那樣的傻子也好,現實中都不可能有的。”

安雪瓔看了看夏墨宸,很快將視線移開,這次的嘆息中,多了幾分悲哀和無奈:“的確呢,那麼純粹的愛情、那麼痴心的人,現實中的確很難找到,不,幾乎找不到吧。是不是沒有那麼特殊的環境,就無法碰撞、擠壓出那麼純粹、真摯的愛呢?”

夏墨宸不屑冷哼:“哼,真是白痴……有那個時間胡思亂想、做白日夢,我勸你還是好好看清現實,並且趕緊做好你該做的事,還顯得你有點價值。”

看著夏墨宸的後腦勺,安雪瓔忍不住撇撇嘴,翻了個白眼:“……催什麼催,你很急嗎?你對我又沒感覺,我對你也沒感情,就算我們真的做了那種事,你又能得到什麼呢?你會開心嗎?會幸福嗎?”

“雪穗小姐,我拜託你不要老是將事情想的太過理想化,也別那麼無知地將生理和心理混淆。我讓你做的事,只是滿足我的,而非感情需求,也跟感情無關,拜託你搞清楚,別把自己看得太重。”

一邊說著,夏墨宸一邊驅動輪椅,打算離開這裡。

這一次安雪瓔實在有些忍無可忍,對他這個觀點更是嗤之以鼻,白眼過後,還低聲說了句:“……無恥!”

她這話讓他立即把輪椅轉了過來,她立馬將書抱在胸前,成防衛姿態,而他則故意掃了一眼她。

“說我是下半身動物,那你呢?上半身動物麼?也沒見你的上半身有什麼突出之處,簡直就是個撒哈拉——平坦且荒涼,沒有任何可看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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