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雪瓔從夏禹顥這話中也聽出了一些別的意思,說不清究竟是對夏墨宸的嫉妒,還是對夏宏的失望,亦或者,兩者皆有。

夏禹顥繼續說道:“由我自己來說,可能你會覺得我在自誇,但我說的這些沒有半點誇大,全部都是事實——如果沒有我媽,就沒有現在的‘北宸’;如果不是他一開始就運氣那麼好的遇見我媽,北宸的前期建設不可能那麼順利。”

對夏禹顥的這番話,安雪瓔不置可否。以目她跟曲麗的接觸以及對曲麗的瞭解,安雪瓔沒法確定夏禹顥的話是真是假。但曲麗目光中隱含著的那種雲淡風輕卻暗含無限波瀾的感覺,也時時讓安雪瓔覺得這個人深不可測。

“當年我媽被北宸採用的時候,雖然只是個剛畢業、沒什麼工作經驗的畢業生,但我媽對北宸的貢獻沒有人可以取代。她才到北宸沒多久,就成了夏宏的左右手。”夏禹顥忽然冷笑了下,“我媽明明是他的技術工作人員,可在別人眼裡,卻像是他的秘書,幾乎和他形影不離。”

安雪瓔自然聽得出他這話中帶著地非常明顯的諷刺意味,但這份諷刺,當然是對夏宏的,而非對他的母親。到現在為止,安雪瓔感覺得到,夏禹顥對賦予他尷尬身份的母親,似乎並無怨恨,也許是因為他將滿腔的怨恨都堆砌在了夏宏的身上。

“可實際上,分明是他在工作上離不開我媽。關於我媽的能力,我也可以跟你說一點。我媽雖然是技術人員,但在談判上也頗有技巧,當年‘北宸’接下的第一個案子,不僅是我媽擔任主要設計師,其實,最開始也是由我媽親自談下來的……”

接下來,安雪瓔聽著夏禹顥說了幾件有關曲麗工作能力的事。聽起來,曲麗的確是個相當有能力的女強人。按照常理來說,她完全可以憑藉自己的手段和能力,擁有自己的一番事業,前途光明不可限量。

可是偏偏……安雪瓔還不知道事情的經過,可卻知道結果,現在的她,不能說過的不好,但跟她應該擁有的模樣,實在是相去甚遠。

夏禹顥連著說了好半天,說的有些口幹,他低頭喝了幾口咖啡,一邊用目光瞥了下安雪瓔,見她面無表情,他忽然笑笑,問她道:“有什麼想法嗎?”

安雪瓔目光匆匆掃了眼夏禹顥的臉,目光很快落在桌面上,面無表情地說:“我現在只是個聽故事的聽眾而已。”

夏禹顥笑笑:“不知道我這故事夠不夠精彩、能不能讓你滿意。”

片刻的停頓後,夏禹顥繼續說:“我知道你對這個故事中的其中一個關鍵點一定非常好奇,那就是,是誰主動。”

安雪瓔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轉瞬即逝的光原本就不易被察覺,她自己還有意掩飾,儘量讓自己表現得不露聲色,可她卻不由自主地提起了精神,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正如夏禹顥所說,她對這個問題非常好奇。

可夏禹顥還是看出了她的心思,他輕輕一笑:“一般來說,男歡女愛本事人之常情,也許未必要計較誰先主動,甚至很多的時候,都是‘情不知所起’。但是,關於這段感情,當然必須要追究個先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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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禹顥的目光中帶著一絲決絕和凜冽,似乎他自己對這個問題很執著,執著到……近乎偏執。

可這會兒他卻無奈地笑了笑:“我媽從沒對我說過是誰主動,可在我看來,是夏宏主動——他認識我媽的時候,明明就已經有了家事,可他卻沒告訴我媽,甚至還和我媽發生了感情,還順其自然地發展了下去,呵,難道這還不算‘主動’嗎?”

安雪瓔不禁皺眉,如果夏宏真的沒有提過自己已有家室的事,那的確……安雪瓔不禁想到一串詞:不表態、不主動、不拒絕,這不正是“高階渣男”的最常見操作和態度嗎?

安雪瓔又不禁試想了下:二十多年前的夏宏,必定是個意氣風發、瀟灑英俊、器宇軒昂、一表人才的青年才俊,僅憑他這些清晰可見的“外部條件”,就很容易讓年輕女孩淪陷,如果他也有意,恐怕誰都無法逃脫。

何況他還有意無意隱瞞自己已有家室,僅憑這一點,就可以認定他目的不純。

“關於這兩個人的後續發展,我想不用我說,你也猜得到,我媽徹底愛上了這個男人,甚至甘願為他放棄一切,自己的事業、前程、未來,全都毀在這個男人身上。”

從夏禹顥的言語中,安雪瓔能清晰感受到他對他母親的惋惜,可身為人子,他無論多麼惋惜、懊惱,也沒法指責、埋怨自己的母親。

“我媽有多傻你知道嗎?她甚至從沒對這個男人提過任何要求,兩個人都已經發展到了什麼樣的地步,可這個男人居然從沒提起過要給我媽什麼,金錢、名分、家庭,統統只字未提。我知道我媽在想什麼,她只是想著為心愛的男人一味付出,默默等待著他感受到一切。直到我媽已經默默生下了我,她居然還是默默苦等著。

“當時夏宏其實只是去外地開疆擴土,說白了,只是短暫地停留而已,早晚都會離開。原定的時間是一年,可後來出於某種原因,斷斷續續停留了將近兩年。因為那個男人有將近一年的時間沒有出現,我媽找人打聽,才得知這些,還不小心得知,這個男人已有家室。”

聽到這兒,安雪瓔不禁有些震驚,她覺得這個故事非常不可思議,真的會有那麼傻的女人嗎?甚至沒有跟男人商量過,就偷偷為他生下孩子?究竟是她太傻,還是對這個男人太痴心?

夏禹顥忽然諷刺地笑了笑:“這個男人究竟把我媽當成了什麼?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嗎?不過是一段露水情緣、一朵隨意採擷的路邊野花,賞玩過後便可以隨意拋棄。說道感情,呵,能有什麼感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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