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聞言一喜,她重生之後身邊的丫環雖然聰明,但是沒有一個識字的。她正缺少一位既忠誠又識文斷字的幫手。

上官婉兒又道:“霧兒可不可以寫幾個字讓我看?”

霧兒乖巧的點點頭,走進屋內拿出筆墨紙硯。上官婉兒親自研墨,霧兒鋪平了紙張,提筆在雪白的紙上寫下一行娟秀的小字:“冷墨初研開,溫顏乍暖來。伏乞恩主意,願效子牙才。”

上官婉兒一眼望去,吃驚不小。這孩子字跡何止工整?竟是筆走龍蛇自成一家。尤其落筆行文出口成章,瞬間乃成。

詩的前兩句純樸天然而語意暖心,後兩句卻是天真無邪毫不避諱,也只有這樣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才敢寫出這樣的句子來。

李承煜也偏頭去看那詩,心裡暗歎:誰說女子無才?只不過女子的才華都被掩蓋住了。又想到落仲軒雖然高中榜眼,卻不得不女扮男裝掩飾身份,不免唏噓不已。

“小姐,小姐!”霧兒見上官婉兒半天不說話,頓生不安。

“寫得很好,不過……”上官婉兒想著怎樣引導這孩子知道這世間的險惡呢。文字是好東西,但是文字也能害得人家破人亡,甚至千古含冤。

“小姐,是不是詩意不妥?”霧兒小聲問道。

“很好。”上官婉兒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

“我沒有子牙之才,是說大話了。”霧兒吐了吐舌頭說道。

“帝王將相,還是避諱的好。”上官婉兒連忙說道,這孩子很聰明,只是不通人情事故罷了。

不知不覺已經到了傍晚,霧兒又讓上官婉兒大吃一驚。

美味佳餚上了桌,香噴噴的食物讓矜持的上官婉兒都不禁食慾大增。就連李承煜的眼睛都亮了,霧兒做出來的飯菜色香味俱佳,皇宮御宴桌上的山珍海味也不及這桌上的五六道菜誘人。

香氣撲鼻,霧兒將最後一道湯端了上來,笑顏如花,美麗動人,才十三歲的她像是十五六的少女,長著高挑的身材婷婷玉立,只是稚嫩的容顏天真的模樣使人知道她尚未長大。

“小姐小姐,喝湯。”霧兒坐在上官婉兒旁邊,為上官婉兒盛了一碗湯。至於李承煜,又被她忽略了。

“好喝嗎?”見上官婉兒拿著湯匙喝了一口,霧兒連忙睜著眼睛問道。

“好喝。”上官婉兒又喝了一口,道:”清湯如碧波潑玉,瓊瑤飛雪,入喉味蕾大開,頓覺鮮美可口,味道醇香。”

霧兒聽到讚美喜形於色,美滋滋地對老者說道:“爺爺,我為這湯取名叫‘碧波潑玉’,如今小姐也提到‘碧波潑玉’,我和小姐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李承煜聞言絕倒,老者也輕斥道:“傻丫頭,心有靈犀這個詞怎麼可以亂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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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兒嚥下清湯,道:“霧兒天真爛漫,倒是難得。”

霧兒害羞的捂起了小臉,老者抽了抽嘴角,拿筷子碰了碰她,道:“吃飯。平常我是怎麼教你的?”

“霧兒知道錯了。”霧兒乖乖的坐好了開始用餐。

第二天吃過早飯,上官婉兒問老者:“聽說谷內有一位高人‘鐵錘子‘,不知道您老人家可認識?”

老者聞言捋須笑道:“你還記得在茶館和我在一起的老頭嗎?他是鐵錘子他爹。”

“是兵神?”上官婉兒暗暗後悔不已,早知道那位老者是兵神又何苦跑這麼遠受罪呢。

老者嘿嘿一笑,道:“不錯。”

上官婉兒連忙問道:“不知道他老人家住在哪裡?”

老者往北指了指道說道:“沿著這條山路往北有一條小河,過不多遠是一片溼地,右拐有一個山澗,我們叫它‘飛虎澗’,只因那裡虎豹成群逞兇傷人,因此要從那裡安全穿過有些困難。不過你帶上霧兒就不用擔心了,她知道老鐵頭的家。”

上官婉兒和李承煜聽了心中一動,老人家語氣輕鬆,從霧兒的笑容裡他們知道這女孩不僅會廚藝而且會武藝。

上官婉兒自然覺得是揀到了寶了,她笑問霧兒:“你會武藝?”

霧兒點頭,毫不客氣的說道:“爺爺都打不過我呢,爺爺說我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爺爺還要我不要告訴別人,這山谷裡除了他和鐵爺爺還有衛爺爺我能認識誰啊!”

“衛爺爺是誰啊?”上官婉兒又問道。

“他和鐵爺爺相鄰,他家門口堆著採來的礦石,有鐵,有錫,有銅,有鉻,還有金剛石,水晶石等,我爺爺有需要的東西就上他那裡去取。”霧兒的聲音好聽極了。

上官婉兒突然對著老者倒身下拜,老者連忙問道:“姑娘這是做什麼?”

上官婉兒抬起頭,認真的說道:“老人家乃當世高人,請恕晚輩有眼無珠,冒昧問您一句,您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楚冠宏老先生。”

楚冠宏白眉掛在耳間,老而精銳的目光盯著眼下的少女,她一身男裝掩飾了無雙美貌,她的勇氣她的聰明更勝過天下多少男兒。

楚冠宏是英雄,因不滿世之不公憤然隱居深谷。他惜英雄,並不因她纖細瘦弱只是一介女流,他將孫女託付給這樣智慧超群,穩重善良的女子還有什麼不放心?

“姑娘請起,老朽正是楚冠宏。”楚冠宏微微頷首,又道:“老朽敬你能夠女扮男裝走出家門,踏出這困人的牢籠展示你的聰明才智。也知道你不方便向我透露真實名姓,只是想知道姑娘此行究竟有什麼目的。”

上官婉兒神情恭敬,說道:“老人家,實不相瞞,晚輩現今是當朝工部郎中落仲軒。皆因國家富強發展海上道路,我奉公主之命來到山谷尋訪遁世賢才,想請老先生您出山相助,不知道您應允否?”

楚冠宏讚道:“爾等女子為了國家富強不辭勞苦,老朽年紀雖大也不想閒置谷中。只是老朽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上官婉兒連忙說道:“老人家請講。”

楚冠宏淡淡地掃了李承煜一眼,道:“老朽出谷可以,幫助國家建造船隻也可以,但是老朽是因為你的緣故卻不受皇家分毫恩惠,不管是皇子還是公主,哪怕是當今皇上也不能讓我做我不想做的事。”

上官婉兒聞言點了點頭,道:“老人家,實不相瞞,公主的造船基地雖是為國家而建,卻還是公主說了算。公主請您出山也肯定會尊重您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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