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邊有一隻小船,形狀似蓮葉,船頂支起綠葉似的大傘,船艙十分乾淨,鋪著柔軟的葦蓆。林玉卿心下一喜,抬腿邁上了小船,卻見小船的船漿卻是與船身相連的,即使沒有坐過船的人也可以隨意擺動著將船劃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此時的林玉卿儼然樂在其中的少女,她的眉毛和眼角都都彎了起來,擺動著聽話的船漿如出行的戰士,高興地恨不能高呼出聲。

“呱呱,呱呱……”一隻青蛙跳上蓮葉,大大的眼睛鼓鼓的,白色的肚皮在林玉卿看來十分可愛。

沒人的地方林玉卿忘記了身在何方,竟揀起湖上飄浮的樹枝去戳青蛙的肚子,還學著青蛙的叫聲:“呱呱……,小蝌蚪找媽媽!”

青蛙被她這麼一嚇又跳進了湖裡,惹得林玉卿一陣輕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小蝌蚪找媽媽!”

小船劃到湖中央,前面不遠停著一隻荷花船,如果不仔細看很難分辯哪個是船哪個是花。但是林玉卿還是眼尖的發現了。

那是一隻美麗的荷花船,就似一朵粉色的荷花盛開在湖中,碧玉妝成的蓮葉底,經緯分明綠油油的蓮蓬傘,以及那晶亮的類似水珠的湖燈,還有鋪在荷花船周圍的花瓣和蓮葉,美的讓她驚歎並漸漸的靠近。

這是一艘僅容一個人的小船,可是船上已經有人在裡面了。綠色的葉子蓋住那個人的頭,只露出白色的衣衫,林玉卿只一眼就知道這是誰了,怪不得別人找不到她,她卻在這裡……睡覺?

李令月將綠葉掀開,動了動身子倚在後面的靠墊上,清冷的眸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

“公主殿下。”林玉卿咬牙說道。她可沒忘記皇后的提醒。

“你不也是麼?”李令月奇怪地問道。

“不是。”林玉卿淡淡地說道。

“隨你。”李令月繼續閉目養神,林玉卿知道她不可能睡著,於是說道:“我想好了,我想嫁越太子。”

“明天再說。”李令月抬眼皮看了她一眼,說道。

“好。”林玉卿一聽她這話就知道公主已經安排好了,心裡既高興又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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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林玉卿裝扮成藥童的模樣出了皇宮,原因是越太子病了。

上官婉兒被李令月派人接了出來,扮成太醫的模樣與她一起去,只借這個機會幫她把把關。

越太子住的地方很講究,皇帝很重視。好在李令月早已派人打理好,兩人便順順利利地被引到越太子休息的地方。

屋裡不似尋常皇子那樣有多人守候,而只派了四名清秀少年守在門前。進了屋子便迎過來一個老嬤嬤,老嬤嬤非常和藹的說道:“十分感謝大燕皇帝派來太醫為太子治病,只不過太子說了,他只是偶感風寒,並無大恙,就不用麻煩您了。”

上官婉兒微笑著說道:“嬤嬤不必客氣,既然太子來到燕國就是我國的客人,客人生了病我國又怎麼能不聞不問呢?豈不失禮?”

嬤嬤嘆道:“太子這病藥石無靈,只要公主嫁到越國自然就好了。他是相思成疾啊!”

上官婉兒聞言皺了皺眉,道:“嬤嬤此言大失妥當。”

嬤嬤又是一聲嘆,道:“老身並非虛言,也沒有冒犯貴國公主的意思。我知道貴國公主也是久居深宮無人識得,我國太子原本也是不認得的。”

上官婉兒沉著臉,公主清譽何等重要,她倒想聽聽嬤嬤怎麼解釋。

嬤嬤搖頭,彎著身子走進了越國太子的寢室,不一會兒便拿出一幅畫軸來。

上官婉兒開啟卷軸一看,目瞪口呆。就連林玉卿也愣住了。上面的佳人絕美無雙,飄然欲仙,一襲白衣負手而立,隨風吹散的長髮更襯得她清冷的容顏驚世而駭俗。丹青傳神,妙筆生花,如果不是對李令月瞭解至深也不會畫得如此逼真。

“嬤嬤,可否見太子一面?”上官婉兒看了這幅畫像是憤怒的,這肯定不是李令月的自畫像,但是她的真容卻流傳到外面,這若是讓世人知道了那還了得!

嬤嬤收起畫卷便又回到了寢室,不一會兒回來說道:“太子讓你們走吧!他不想見任何人。”

上官婉兒見事已至此也不耽誤,連忙與林玉卿離開了越太子所住的府宅。

連杯樓上坐著一身白袍的李令月,上官婉兒和林玉卿也換了一身普通男子的衣服,錦衣侍衛將她們領進屋子便退了出去並帶上了門。

“公主。”上官婉兒和林玉卿行禮,李令月讓她們坐下,頓了下道:“婉兒,本宮和你說過多少次,你們不必拘禮。”

“婉兒錯了。”上官婉兒歉然一笑,然後便大方坐到她的對面,林玉卿則坐在了她的旁邊。

李令月親自倒了兩杯茶推到她們面前,溫和的說道:“渴了吧?”

“恩。”上官婉兒點了點頭,將茶杯捧在了手裡,看著李令月說道:“我們沒有見到越太子。”

“他不是病了嗎?”李令月淡淡的問道。

“他是病了,還是得的相思病。”林玉卿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又道:“睹物思人,真是痴情。”

李令月聞言將茶杯放在桌上,問:“婉兒,莫非他,他有本宮的畫像?”

林玉卿搖了搖頭,嘆道:“太聰明了也沒意思!”

李令月皺眉說道:“他來我國求娶公主,如今你又說他睹物思人,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林玉卿從來沒遇到過這麼聰明的人,即使自己也算得上很聰明,她不禁生了興趣,反問道:“那公主怎麼偏偏猜中的是畫像而不是物件?”

李令月瞪了她一眼,道:“本宮從來沒有見過他,也從未女裝出宮,皇宮之內戒備森嚴,即使本宮也要熟悉各個機關才能夠進出自由。乍然求娶已是可疑,如今又患相思,簡直豈有此理!”

林玉卿擦了擦不存在的淚水,眨了眨眼看著她,道:“難道公主就沒有一點點感動?這樣的痴情男子可遇而不可求,你又何必拒絕?”

“胡鬧。”李令月清冷的面頰羞成粉紅,耳根子也燒了起來,正色道:“我與他未曾謀面,只因為一張畫像便如此痴迷,也只不過是一個貪戀美色之徒罷了,本宮如果貌同無鹽他躲還來不及呢。”

上官婉兒聞言起身鼓掌,道:“公主如此通透,婉兒受益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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