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嘆了一口氣,毫不避諱地說道:“梓童,朕自打看你第一眼的時候起就知道你是一個不安於現狀的人,你熱衷權勢甚至於你的眼神實在是太熱烈。朕無數個夜晚在夢裡看到你君臨天下的睥睨一切的情景,你殺伐決斷不比男人差,你坐在那個位置彷彿那個位置本來就屬於你,朕感到了恐慌。”

皇后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皇帝繼續說道:“實際上這並不是朕的錯覺,你確實是這樣的一個女子。朕的江山只想留給兒女,這樣朕才能無愧於列祖列宗。皇后,你我夫妻一場,你能不能答應朕?”

他的目光沒有了他這個年齡應有的光亮,彷彿是即將燃盡的蠟燭忽明忽暗,但卻懇切而堅決,一瞬不瞬地盯著皇后希望聽到她的答覆。

皇后從未想過妥協,前世如此今世亦想放手一搏。然而她想到了李治想到了兒女悲慘的結局,她猶豫了,她以前身為母親心太過剛硬,而如今的她經歷了太多的思念終於將兩個女兒守在身邊,她不想失去這份難得的親情。

李令月曾經和她說過,太平公主的親暱並不純粹,她有畏懼有小心翼翼,這樣的親情並不是皇后想要的。她可以征服天下征服所有的臣民,她可以讓女兒毫無顧忌的和她親暱。

但是皇后可不會如此痛快地如了皇帝的意,她也開誠佈公地說道:“皇帝剛才說你的江山只留給兒女。好,既然是兒女,那臣妾斗膽想問您一句,您想留給誰呢?”

皇帝搖頭苦笑,說道:“朕若是留給別人你答應嗎?月兒雖然是女子,但是她的才智以及品德遠勝過她的哥哥們,朕原本希望看著女兒出嫁快快樂樂地生活,然而事實上,她並不是這樣想的。她表面上對任何事都不關心,實際上她對任何事都了如執掌且萬無一失。朕想好了,只要能守住大燕江山朕也瞑目了。”

“皇上能如此想真是讓臣妾佩服。”皇后嘴角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臣妾願意輔佐月兒守護我大燕萬里江山永固,不容侵犯。”

皇帝笑了,突然一陣劇烈的咳嗽,皇后連忙扶住他,勸道:“實在不行就不要出去了。”

皇帝搖了搖頭,道:“朕想去。”

正說著,就見前面走過來一位青年,他迎著皇帝和皇后的方向走過來,皇帝不由大驚,叫道:“內侍何在?”

那青年微笑著叫道:“父皇!”

皇帝和皇后仔細看了半天,要不是聽出女兒的聲音他們怎麼也不相信眼前這個人是李令月。

李令月穿著淡藍色長袍,頭上戴著一塊方巾,腳下踩著兩面臉兒的布鞋還系著綁腿。她的臉頰被塗成了姜黃色,嘴唇和耳朵也大了一圈。

“你是月兒?”皇帝驚訝地說道。

李令月展顏一笑,道:“父皇沒有認出女兒來說明女兒的裝扮別人也看不出來了。”

皇后也點點頭,就憑這一點她的女兒就超過了她。

皇帝笑道:“確實是看不出來了。”又仔細打量了女兒一番,又笑道:“金殿上貌美風流的凌之源為父認不出,現在相貌平庸的青年為父還是認不出,朕的女兒真是不簡單啊!”

李令月臉一紅,父皇話中沒有責怪之意,但是李令月還是羞愧得抬不起頭來。

皇后笑道:“確實不簡單。”這句話大有深意。為什麼呢?就連林玉卿送給她的望遠鏡李令月都能巧妙地躲過去,可見李令月確實是一個謹慎的人。

乾安殿對面的殿頂上趴伏著一個黑影,見此情形悄悄離開,卻向著東南方向的殿宇穿行而去。不一會兒便落在了一處院子,院內花叢中坐臥著身穿月白宮裝的昭明公主,最近她迷上了果酒,大燕國盛產葡萄,用葡萄釀成的果酒甜美而醇香,使昭明公主這個不愛喝酒的人也天天酒杯不離手了。

昭明公主那雙嫵媚而無可挑剔的漂亮的鳳眼斜斜地看了黑衣人一眼,她慵懶地一隻胳膊支在花叢中的綠地上,一隻手擎著酒杯,仰頭將那酒一道線灌進口中,嘴角沾上了點點透明狀的水晶珠。

“主子,燕國帝后和邦寧公主出宮了。”玄璃稟道。

“恩,不知道二皇兄知不知道呢?”昭明公主漫不經心地說道。

“屬下這就去。”玄璃說道。

昭明公主擺了擺手,酒杯一扔,那酒杯“嗖“地一聲,又落進湖裡了。

連杯樓上被叫醒的男子睜著一雙惺忪的睡眼,問:“郎溪,出了什麼事?”

郎溪稟道:“主子,燕國帝后出宮了。”

王紹衡聞言也不迷糊了,一把將郎溪摟到跟前,激動的說道:“此話當真?”

郎溪忍著翻江倒胃的噁心,點頭說道:“主子,燕國帝后微服出行身旁並無侍衛守護,就是有暗衛在暗中保護也不過幾十人,屬下以為刺殺燕國皇帝在此一舉。”

王紹衡搖了搖頭,高深莫測地說道:“想讓燕國皇帝死的是他那幾個兒子,我們外人怎麼好插手?把訊息傳出去就好了。你記住,只讓燕國皇帝的好兒子知道就行了。對了,就不要告訴五皇子了。”

“屬下遵命。”郎溪不動聲色地抽身離開王紹衡的懷抱,轉過身來的時候眼裡一片冷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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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王府在冀京城比較偏遠的西城,景王的府邸因是新建相較他那其他幾個兄弟的就寒酸多了。三進的院子種了一些花草,但是誰也不知道景王最愛除了女人還有戲曲。

此時景王正與妃子一唱一和情意綿綿,摟著隻手可握的纖腰眼裡全是笑意,使他懷中的妃子陷入這樣溫柔的眼神裡,情難自禁。

門口出現的人打斷他們的深情對視,景王溫柔地撫了一下妃子的小臉,道:“愛妃,本王一會兒再來陪你!”

妃子向他蹲身一拜,識趣地離開了屋子。

“主子。”穿著對襟青袍的男子向景王躬身施禮。

“有什麼事?”景王有些不爽,他正玩得高興卻被這人打斷了,簡直可惡。

青袍男子道:“皇上皇帝出宮了。”

景王淡淡地說道:“知道去哪裡嗎?”

青袍男子說道:“聽說是去秋宣街。”

景王眯了眯眼睛,道:“刑部設在秋宣街,老東西這是要去刑部?”

青袍男子說道:“英親王和五殿下正在刑部,皇上怕是聽到什麼風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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