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半眯著眼睛又將皇子們的畏懼看在眼裡,心中一陣冷笑,這些人畏懼她?怕是都各有各的打算吧?上官丞相府的訂婚宴連正主都沒有來,這些人倒是腿腳勤快的很呢?嗯,都不是省油的燈呢!

“上官丞相,帶本宮靜逸軒看看吧!”皇后並未進大廳,一句話讓眾人都愣那了。

“怎麼?不可以嗎?”皇后淡淡地問道。

上官丞相哪敢說不可以?皇后要去靜逸軒他哪敢阻攔,連忙撇下群臣隨皇后往靜逸軒走去。平日裡上官丞相都很少來靜逸軒,女兒閨閣之地即使他是親爹也不方便打擾,今天倒是因著皇后的原因又將靜逸軒仔細打量了一遍。

靜逸軒內素雅大氣,十分安靜。丫環們正坐在院子裡繡衣裳,就見相爺畢恭畢敬的領著一位十分威嚴的尊貴的人走進了院子,這人光華四射,高貴無比,身邊跟著太監和宮女。

丫環們連忙放下活計,跪在了地下,並垂下了頭。相府的丫頭都是很機靈的,稍微一琢磨就知道來人是誰了。

“上官丞相,你去招待客人去吧!本宮不用你陪。”皇后聲音溫和,上官丞相卻是七上八下的,他擔心女兒卻也沒辦法,只得遵旨告退。

“你們站在這裡好了!”皇后吩咐太監宮女,然後徑直往上官婉兒的閨房走去,孔雀和百靈剛巧關門出來,只一眼便嚇得跪在了兩旁,心裡暗暗替小姐著急。

皇后滿意地點了點頭,相府的丫頭倒是機靈的很。只不過……,她們為何如此緊張呢?承煜未來,想必這位千金小姐早已不滿了。

正想著,就聽屋子裡有人說話,皇后便停住了。

林玉卿嗅著手裡的藥草,道:“真香,表妹你真是個奇葩!”

上官婉兒翻開一頁紙,並沒有理她,繼續看書。

林玉卿推了推她,不滿地說道:“你居然不理我,太讓人傷心了。”

上官婉兒道:“你哪是陪我?分明是打擾我讀書。”

林玉卿撇了撇嘴,道:“真可憐。”

上官婉兒又繼續看書,林玉卿索性把她的書搶過來,道:“你就一點也不關心自己的終身大事麼?”

上官婉兒幽幽出了一口氣,道:“我很滿意。”

林玉卿拿著書在她眼前晃了晃,道:“你說六皇子今天會不會來呢?”

上官婉兒突然沉下臉,冷冷地說道:“這不是你我閨閣女子能討論的!”

林玉卿見她變了臉也不高興了,道:“行,你行,我先走了。”說完,便氣哼哼地開啟了房門,眼前俏生生站著一個人,嚇得林玉卿倒退一步,拍著胸脯說道:“嚇死我了,你誰啊!居然有偷聽牆角的喜好!”

上官婉兒連忙幾步上前拉著她一起跪下,拜道:“娘娘恕罪,表姐她無意冒犯。“

林玉卿一聽傻眼了。

皇后繃著臉將目光放在林玉卿身上。

林玉卿連忙哭喪著臉說道:“林玉卿拜見娘娘。珠寶首飾太閃了,我就看到一團光了……”她越說越後怕,慘了慘了。

皇后從她們身邊邁過去,緩緩地坐在書桌旁。

林玉卿心裡發慌,說道:“娘娘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裡能撐船,呃,皇后您的肚量更大……”

上官婉兒垂首長嘆,表姐沒救了。

皇后緩緩地坐在座位上,手不經意地劃過桌面,瞥了一眼桌子上的筆墨紙硯,突然靈機一動,道:“你想死嗎?”

林玉卿的背脊一冷,她雖然是現代人也被皇后眼中的冷意嚇得沒了主意,卻是不假思索地說道:“您不能殺我!”

皇后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將手搭在椅背上,道:“本宮為什麼不能殺你?”

林玉卿一聽就慌了,這皇后真要殺人啊?看這人的表情不似說假,皇家的手段她光看那些史書就夠驚心魂魄了,平日裡就連劃破手指都怕疼的她現在已經嚇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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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兒倒是冷靜的很,只是苦於沒辦法將自己的想法傳達給林玉卿,又低著頭也無法與林玉卿眼神交流。

“林玉卿,本宮聽說你是京南第一才女。”皇后話音一轉,林玉卿頓時眼睛一亮,連忙說道:“娘娘,我肚子裡全是詩。”

“好啊!你的詩若是能讓本宮滿意,本宮就饒了你。”皇后心道:這丫頭真是口氣不小,滿肚子全是詩?

林玉卿生怕皇后出題,連忙出口成章:“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糟了,上官婉兒心裡“嘎登”有一根弦斷了。上官婉兒有種不好的預感。

“好詩。”皇后眼中的冷芒一掃而過,但還是被上官婉兒感受到了,這樣的眼神太熟悉了。

“不過這樣的句子不太適合你一個女兒家,你就以宮廷景色為題賦詩一首吧!”皇后攏著袖子說道。

宮廷為題,宮廷為題,林玉卿一時腦袋嗡嗡作響,連忙搜尋著腦中的人名。

“嗯?”皇后惹有所思地看著林玉卿搜索枯腸的模樣,微微一笑,對上官婉兒說道:“婉兒起來吧!你幫她把詩寫在紙上吧!”

“是!”上官婉兒站在桌角另一側,不急不躁,鋪開紙墨,拿起了狼毫。皇后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她拿筆的動作,不由疑惑地眨了眨眼,難道是自己想多了嗎?

婉兒?對,上官婉兒有首詩,林玉卿靈機一動,道:“皇后,我想起來了。”

皇后“嗯”了一聲,林玉卿吟道:“密葉因裁吐……”

上官婉兒是有多大的定力才沒把手上的毛筆甩出去,心裡卻把林玉卿罵了一百遍:你是成心來坑我的吧!

皇后的眼睛也眯成了一條縫,冷眼望向執筆的少女,見她面容沉靜,毫端蘸著香墨書寫著,舉手投足充滿了書卷氣。

林玉卿只記住前四句,因此背得流暢,反正大燕國沒人認得這首詩:“新花逐剪舒。攀條雖不謬,摘蕊拒知虛?”

“婉兒,她的詩如何?”皇后含笑看著上官婉兒,聲音居然說不出來的柔和。

“臣女不及其萬分之一。”上官婉兒放下紙筆,躬身回道。

皇后伸了伸手,上官婉兒便把詩遞給了她。皇后皺眉說道:“字雖秀麗卻有些稚嫩了。”心裡有些失望,這一手好字雖然沒有靈氣,卻也看得出來是花費了時間練習的,難道真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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