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兒哭道:“那小姐怎麼辦啊!我怕她有危險。”

李令月卻問道:“想不想把刺搶回來?”

霧兒眼睛晶亮,問:“想。”

李令月微微一笑,道:“本宮可以幫你,但是你要聽本宮的話,隨本宮回翼京去。”

霧兒問:“我們都走了小姐怎麼辦?”

李令月說道:“有憐王在,你家小姐不會有事。”

霧兒琢磨也對,說道:“是啊,是憐王殿下和小姐一起找到我爺爺的,憐王殿下武功那麼高,肯定能保護好小姐。”

“恩。”李令月將削得平滑整齊的木板遞在她手裡,道:“小心有刺。”

木筏做好之後,綁在一匹馬上,二人則騎著另一匹馬往沼澤地行去。

李承煜和上官婉兒已經支起了爐灶,將煮好的小魚與茭白荀蓋好。見李令月二人回來,連忙迎了上去,幫著將木筏放到水邊,李承煜找來一根藤條編成麻繩,將木筏捆住了。

幾人圍在一圈吃著東西,聽著風吹草木而發出的響聲,以及鶴鳴的清麗。沁涼而潮溼的空氣下的青石上都生著苔蘚,卻綠油油的別有一番沼澤特有的景緻。

霧兒睜著一雙大眼睛欲言又止,上官婉兒不動聲色地瞅了李令月一眼,繼續低頭吃東西。

李令月吃完東西掏出手絹擦了擦嘴,見上官婉兒也停下來,於是起身說道:“你跟我來。”然後便向前走去。

上官婉兒站起來跟在她的身後,不一會兒二人便遠離了李承煜的視線。

“婉兒,讓皇兄保護你可好?”李令月轉身看著她,目光柔和。

“臣女不敢違抗公主殿下的命令。”上官婉兒垂頭說道。

李令月連忙伸手抬起她的面頰,見她淚水滾落,忙道:“婉兒是在對本宮不滿嗎?”

“臣女怎麼敢對公主不滿,公主待臣女恩重如山,臣女感謝您的恩德。然而荒郊野嶺您硬要將臣女丟給殿下,可曾想過臣女的感受?”上官婉兒擦了擦淚水,一雙秋水盈盈的眸子望著李令月。

“婉兒,何必被禮俗束縛?如果定要遵守孔孟之禮,你我此時此刻還被鎖在皇宮。你不是個平凡的大家閨秀,而是腹有經緯能與本宮一起展示自己才華的巾幗英雄。”李令月伸手抹去她眼角的淚水,嘆了一口氣。

“公主讓表姐扮成凌之源的模樣,卻連二十裡路都沒有走到就要將婉兒交給憐王殿下,婉兒又能說什麼呢?婉兒雖非迂腐守舊之人也知道男女有別,授受不親,孤男寡女一路同行,難道婉兒的清譽就這麼任人糟蹋不成?”上官婉兒的聲音有些顫抖,越想越氣,越氣神色越冷。

李令月又是一聲嘆息,道:“婉兒,本宮知道你不是因為這個。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敢女扮男裝與男子在朝堂之上一爭高低,就不會將女兒清譽放在心上。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條條框框,猶如縛在女子身上的繩索,掙也不斷,扯也不爛,但它不能束縛你也不能束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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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令月見她別過頭默然不語,聲音如飄散著雪花般清冷,問道:“你捫心自問,真得這麼討厭他嗎?母后賜婚非他所願,他擔心毀了你的名節找了本宮代替。這荒唐的事一樁接一樁,但還是促成了你我姐妹情誼。”

上官婉兒回過頭,神情微動。李令月又道:“本宮生長在宮中十七年,十七年與皇兄相伴,知他為人。他素潔,有著世上男兒所沒有的品性,一旦認定便會永遠忠於對方。婉兒,即使你不喜歡他,也把他當成可以依賴的人,可以嗎?”

上官婉兒望著李令月懇切的目光,微微點了點頭。李令月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然後說道:“越國的昭明公主實在太猖狂,婉兒為國為民情願委屈自己,但是本宮又怎麼能放過她?即使饒她不死也不能讓她好過了,況且霧兒的雙刺還在她的手裡,本宮現在與霧兒去將它尋來。”

“公主,昭明公主武藝高強,內心奸詐,你要千萬多加小心。”上官婉兒說道。

李令月一招手,林間飛來一隻通體翠綠色的鴿子,翠綠色的毛綢緞子似的閃著亮光,漂亮嬌小的身軀已經落在了李令月的掌心。

“婉兒,本宮將這只鴿子交給你,你用它飛鴿傳信便可以找到本宮。”李令月將鴿子遞到上官婉兒面前,上官婉兒雙手捧起小小的一團,含淚點頭。

“它叫翠屏,可以將它放飛,喚之即來。”李令月說道。

“它吃什麼?”上官婉兒又問道。

李令月說道:“不用管它,不管是荒山野嶺還是瀑布溫泉,亦或石澗海峽,它自有求生之道。”

“我們回去吧!”李令月伸手拍掉上官婉兒肩上的樹葉子,轉過身等上官婉兒走上來,二人才一起尋路走回。

二人回來,李承煜隻身站在入口處正在等著她們,只一眼,上官婉兒便生出異樣的情緒來。

他一襲白衣似雪,長髮披肩可與上等綢緞媲美,迎風而立,望眼欲穿,一雙清澈乾淨的雙眸一眨不眨的盯著前面的方向,待到看見她們的人影,眼中的歡喜一閃而過。

“皇兄,我有事離開一下,你要保護好落大人。”李令月說道。

“好。”李承煜回答地乾脆,倒叫李令月哭笑不得,怎麼自己這是被嫌棄了?

“小,公子。”霧兒走到上官婉兒跟前,依依不捨。她覺得憋屈,明明全知道小姐是女的,自己還是要稱她公子。

“霧兒要聽公主的話。”上官婉兒幫她理了理衣領,李令月在她身後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讓她有事的。”

雖然如此,上官婉兒終究還是不太放心,李令月和霧兒已經和她的親人沒什麼兩樣,這一別再相見可就難了,因為李令月還會有好多事情要做,她的良苦用心上官婉兒又怎麼不知道呢!

李令月和霧兒並沒有渡過這片水域,而是看著李承煜與上官婉兒站了上去。上官婉兒邁上了木筏身體失去平衡,被李承煜伸手扶住。他一隻手撐起竹篙駛離了河岸,隔著布衣厚重的布料感受著她的纖柔。

四匹馬站在李令月旁邊,突然那匹白色野馬一聲長嘶便風也似的跑了。李令月連忙與霧兒騎馬追趕,另一匹李承煜騎過的馬也跟著狂奔起來,只是那匹野馬跑得太快,竟是一溜煙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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