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野的眼神很凜冽,帶著一種奇怪的不耐煩,似乎是他的心情不怎麼好。

“你也看到了,不聽話的人質,只有死路一條”殊野將阿依仙給丟到了哀酒的面前,接著拍了拍手如此說道。

跌坐在地上的阿依仙看著那些已經死在了哀酒手上的人,表情驚恐卻無比的複雜,她剛剛經歷了一場她自己都不相信的經歷。

“這六個人,不是來救阿依仙的,而想要殺了她的”哀酒說著說著,直接一劃開手腕,甩出縛紅線捆住了阿依仙,然後又看了看那六個人,接著給了殊野一個眼神,示意告訴殊野,這個阿依仙肯定是知道些什麼,所以這六個人才會來殺了阿依仙。

之前在馬車上的時候,和昨天夜裡,雖然他們六個人都有機會,但是因為縛紅線的原因,所以他們根本魯能後輕舉妄動,今天剛剛給他們解封,他們便抓住的機會想要殺了阿依仙,不過他們依舊是低估了哀酒的實力。

意識到了這一點之後,殊野看了看那些屍體,又看了看阿依仙,緊接著和哀酒說道“剛剛陳二爺來口信,說天牢那邊似乎有些動靜,只是具體發生了什麼,他的人還在打探中,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一聽殊野這麼說,哀酒便知道了為什麼他一早上就是這樣的心情了,隨即哀酒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然後蹲了下去,看著阿依仙說道“我們的時間不多了,你的時間也不多了,如果你說實話,我只有殺了你,讓你陪葬,然後再殺了和你有關的所有人,讓你們在地底下團聚”。

原本聽前半句話的時候,阿依仙似乎沒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但是再聽到了後半句話的時候,阿依仙忽然激動的看向了哀酒,她的眼神裡,有一種東西,叫做仇恨。

而哀酒要的就是這種仇恨,只見哀酒沒有再多說什麼,而是直接帶著殊野離開了這個房間,緊接著關上了門,然後說道“想通了就叫我,兩個時辰沒有結果,我就說到做到”。

說罷,和殊野挪到了一旁,卻並沒有離開太遠。

“你早就料到她吃這一套?”殊野有些好奇,但是他不是很明白,可能有些時候正如同哀酒所說吧,很多時候殊野身為一個男人,他真的是不能夠體會到哀酒這樣姑娘心思的細膩。

就比方說現在,哀酒坐在一旁的迴廊之中,手中扯著一朵野花一邊撕扯花瓣一邊說道“我也是猜測的,那些人組織紀律都很嚴格,阿依仙任務完成,為了掩飾她的組織,就只有死路一條,所以說,她拼了命想要逃跑,肯定是有她逃跑的理由,而這個理由,雖然有很多,但是大體上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為人,二是為事,這個阿依仙是一個正當好年紀的妙齡少女,並且明顯不是這個組織訓練出來的,可能是因為和我有幾分相似吧,所以才有了這樣的任務,但是明擺著,她是因為一個目的而接受這樣任務的,能夠讓一個少女如此赴湯蹈火,那很大的可能,是為情,情人也好,親人也罷,看來我是賭對了”。

聽著哀酒的一番算計,不得不說,殊野在心裡又算是對哀酒刮目相看,她能夠在那麼短的時間裡想到這麼多,可以說是一件讓人欽佩的事情,這個時候殊野忽然想到,如果哀酒作為幕僚,那麼鵺灼的將來……,不可限量。

她太懂得如何揣摩人心了,這種成熟明明本來不應該屬於哀酒這個年紀,但是事實上,她卻將這種成熟融匯貫通,讓人忍不住的讚歎。

“你有幾成把握?”殊野想著剛剛前不久陳二爺託人送來的口信,心裡不知為何慌張異常,如果不是天牢裡真的出了什麼大事情,那麼陳二爺也不可能會託人送來如此含糊不清的口信,這個口信,仔細想來,似乎不是通知,而是警告。

只是,現在還沒有他們不希望聽到的訊息傳出來,這是好事,但是這樣的局面又能維持多長時間,那就是另當別論了。

所以殊野不得不著急。

而哀酒同樣著急,但是著急歸著急,她還想要等,等一個結果。

一個讓她下定決心的結果。

“我也不知道,一切就要看阿依仙了,她如果是和痴情的人,我們就賺了”哀酒說這一句話的時候,不知為何,殊野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痴情?他忽然感覺,就某種程度上來說,哀酒也是一個痴情的人吧?

她原本可以一走了之,但是她卻想要鋌而走險,賭上一切。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哀酒看著小囹別院的日晷,一邊玩弄著那一根血跡斑斑的髮簪,一邊已經開始和殊野商量劫獄的事情了。

如果阿依仙這裡沒有什麼出路,那麼貴追風的那些人肯定也不會露出馬腳給阿奎納抓到,並且現在還有十二樓的人在暗地裡蠢蠢欲動,他們之前就想要殺了鵺灼了,再加上亓國皇帝態度不明,一陣一陣的暗潮湧動,讓哀酒不得不先下手為強。

“來人!有沒有人啊!來人!”正當哀酒和殊野差點歃血為盟的時候,阿依仙的叫聲忽然傳了出來。

哀酒和殊野對視一眼,隨即哀酒便整理了一下自己剛剛欣喜的表情,換上了她訓人時的神色,和殊野一起推門而入。

只見剛剛進入房間,原本躲在角落裡的那四個胡人琴師,這個時候已經沒有氣息了。

他們怎麼死的?哀酒好奇,隨即留意了一下阿依仙,那六個人是哀酒殺的,她殺人從來都是分屍,他們不可能又復活的可能,緊接著哀酒看到了阿依仙的手,她的受傷有血跡。

阿依仙殺了他們。

“我……,什麼都說……”她看起來似乎有些驚嚇過度,可能是因為她殺了人的原因吧,畢竟她不屬於那個組織。

不過一壺茶的功夫,阿依仙已經複述完了她所知道的一切和她的猜測,整個過程之中,阿依仙的表情都是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她似乎知道自己只有死路一條,但是她想要自己的死,有價值。

她想要她在乎的人,活著。

只是讓阿依仙有點意外的是,在她告訴了哀酒所有的事情之後,哀酒沉默了許久,接著和殊野兩個人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她身上的縛紅線已經不見了,甚至房間的大門都沒有關。

她不知道這是不是哀酒的恩賜,或者是說是另外一個陷阱,但是阿依仙已經不在乎了,她重獲了生的希望,所以不顧一切的衝了出去。

“這是哀酒姑娘讓老身交給你的”當阿依仙來到了小囹別院的庭院中的時候,六叔已經拿了一個包袱過來,她將信將疑的接過包袱,包袱裡有一套普通人的衣物,一些細軟,還有一張紙條。

紙條上,有八個行雲流水的紅色大字,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那是一股淡淡的熟悉的味道,阿依仙聞的出來,這是出自哀酒之手。

只有她的身上,才有這樣的味道,一種,近乎於死亡的味道。

“哀酒姑娘說,還請你一路好走,離開亓國,莫要再和以前的人和事,有任何瓜葛了”六叔雖然不知道哀酒為什麼要和自己和她說這些話,但是既然哀酒交代了,她也就說了。

只是阿依仙忽然想問一問哀酒在哪,她還有一些話想說,但是看著手中的紙條,她似乎明白了什麼,謝過了六叔,換上了衣物,便離開了小囹別院。

而她,卻成了小囹別院最後一個活著離開的人。

此時此刻的哀酒和殊野,已經兵分兩路,一路是殊野去找陳二爺,想辦法弄來天牢的地圖,二路則是哀酒,準備去往帝都天牢的門口,直接實地考察一番。

她是厲害,沒錯,哀酒自己也知道,但是在人海戰術面前,哀酒也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之前皇家獵場一事之後,自己直接去鬼門關轉了一圈,便能夠看的出來。

雖然她現在反噬的程度似乎是減弱了,但是今夜,誓必是一場惡戰。

只是,在哀酒剛剛下到山下準備進城的時候,恰好遇見了正行色匆匆趕回來的阿奎納。

其實對於阿奎納,哀酒根本是無視的,因為她根本成不了氣候。

如果阿奎納有一個明確的調查方向,那麼這件事情,阿奎納也許能有一個不錯的發展方向,可惜的是,阿奎納什麼都不知道,她初來乍到,還是太嫩了。

“哀酒,我有事找你”阿奎納掀開了馬車門簾,秉退了周圍的侍衛,看著站在最後一個階梯上的哀酒,忽然神色有些複雜的和哀酒如此說道。

以往的阿奎納,是不會用這樣的神態和自己說話的。

在阿奎納的眼裡,哀酒似乎一直是一個敵人,但是這一次不同,哀酒在阿奎納的眼裡,看到了一個奇怪的神色,她似乎是在懇求自己留下來。

也不是懇求,總之就是不好言說的一種神色。

可能是好奇吧,也可能是可憐,哀酒停下了腳步,心想時間尚早,隨即便看著阿奎納說道“有何貴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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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阿奎納卻示意哀酒過來,哀酒不明所以,卻還是靠近了幾步,然後還沒有等哀酒一句話說出來,裡面便突然飛出了一把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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