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那間,席上無話。

過了片刻,哀酒才忽然一拍桌子說道“這件事情就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似乎只能夠走一步看一步了,算了,這件事情暫且不談,先吃好喝好再說”。

“嗯,這一句話說得好,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吃好喝好再說”雖然殊野也是一副江湖壯志好兒郎的模樣,一邊拍著桌子一邊應和了哀酒的話,可是事實上,殊野的心裡,還在記掛這遠在隉國的女娮。

她一個人在冽琰門,真的安全麼?

實際上,女娮似乎比他們輕鬆多了,她因為聽從了夏燬的話,基本上就足不出戶,平日裡不是嫌棄這不好要改哪裡不好要改,就是看這個不順眼讓他滾蛋看那個不順眼立馬換人,這些都是夏燬暗地裡交代過了女娮的。

畢竟女娮在冽琰門是什麼身份?她想幹什麼就幹什麼,說什麼就是什麼,雖然冽琰門很多地方的人似乎都換成了鈡鈺的人,可是如果女娮說要換人,那麼冽琰門的人莫敢不從。

哪怕就是鈡鈺都不行,畢竟現在表面上雖然是鈡鈺當家,但是女娮才是冽琰門的繼承人,並且從小的時候,女娮就是說一不二的傲嬌性格,鈡鈺從來管不住她,並且終於為了體現出來自己疼愛女娮,從來都是對女娮百依百順,而夏燬正好是借用了這一點,讓女娮儘可能的在內部削弱鈡鈺的實力。

現在還不是和鈡鈺硬碰硬的時候,再加上夏燬他們畢竟是晚輩,所以只能夠借用女娮的手。

而女娮正是樂得其所,女娮對鈡鈺的恨意可以說是幾乎和一個快要倒滿水的杯子比差不多了,這樣“發洩”一下倒也是讓女娮理智了不少。

只是,這幾天因為商頌的事情,冽琰門也挺忙的。

雖然商家沒有和冽琰門追究這件事情,但是鈡鈺和昲齋卻殊野卻是一副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樣去弔唁了商頌,女娮自然也是要去的,只是商家對冽琰門的人的態度可謂是不鹹不淡,女娮要不是想著商頌實在可憐,她很有可能直接就甩臉子走了。

但是想到了商頌很有可能是枉死,女娮就覺得商頌很可憐,雖然商家的人似乎不太待見女娮,但是女娮還是堅持弔唁完了才離開。

這幾日裡,冽琰門也是在人力上幫襯了商家不少,顯得冽琰門和商家關係也麼樣的模樣,但是這一切在女娮的眼裡,只不過是鈡鈺昲齋父女兩個人的把戲罷了。

並且,女娮最近不僅僅在操心商頌的事情,她還留意到了昲齋的不正常,雖然女娮素來和昲齋不對付,更是常常抱著“眼不見為淨”的心裡,但是這一次,女娮卻是主動的和昲齋過招了,沒事就纏著昲齋騷擾昲齋,因為這幾天,女娮忽然發現昲齋似乎非常頻繁的在外出。

一想到獨黎身上的傷和柯旒的生死未卜,還有那一批會追風的人,女娮心裡就難以平息憤怒,所以便和昲齋常常“糾纏不清”,小日子過的也算是滋潤,只是,女娮每天都在等殊野的訊息。

畢竟女娮心裡最心繫的人,還是她的父親。

因為知道追查女娮父親一事的重要性,鵺灼第二天一大早便先去到了岄恙臺報備了一下今天自己的要做的工作,而哀酒依舊穿這昨日那一身素雅的裝扮,和殊野先出城,不一會兒,鵺灼便帶人和殊野哀酒匯合了。

今天的鵺灼穿的並非是那種寬袍的官服,而是一身軟甲,暗金色的軟甲穿在鵺灼的身上,倒是稱託的鵺灼少了幾分柔弱風流,多了幾分英姿颯爽。

“你們,先去西面的兩條小道排查,切記,將所有騎馬或者是所有正值壯年的人全部記錄下來給我”鵺灼吩咐完了自己身後帶來的人之後,就和哀酒殊野三個人一起去到了東邊的小道口。

雖然這裡都是小道,但是所有來來往往的人都是要記錄的,就好比是邊鎮的通關文碟一般,只是帝都的檢查實際上是要比邊鎮嚴一點的,幾乎每時每刻,官道小道的進城入口都有人放哨把守,並且他們絲毫不敢有一絲懈怠,因為假設帝都中外邦賊人作祟,或者是其他小國的間諜或者是刺殺者進入到了帝都,一不小心他們很有可能是要被牽連九族的。

在這樣的軍法規矩之下,亓國帝都才能夠如此的繁榮昌盛。

一路來到了關卡處,這裡的人已經接到了通知,說是這新官上任的徹王要來調查最近幾天的人口流動情況,所以他們便早早的就準備下了。

畢竟現在的鵺灼,已經今非昔比了,他不僅僅是徹王,還是手握帝都的禁衛軍兵權的人。

“卑職恭候多時,見過徹王殿下”這一處關卡的守衛見到了鵺灼之後,立馬就上來行禮,生怕怠慢了鵺灼。

行禮問候完了之後,他還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鵺灼帶來的這兩個人,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

鵺灼當然明白這個侍衛的心思,這個侍衛肯定是怕自己表現的不夠尊敬,萬一一不小心觸碰到了鵺灼的玻璃心,這不就是得罪了這個徹王殿下麼?所以,鵺灼也不嫌麻煩的隨口介紹了一句“這一位是我園中琴師哀酒,這一位是我的好友殊野”。

“哦!這位就是名震帝都的哀酒姑娘?恕卑職有眼不識泰山,失敬失敬,這一位殊野公子英姿颯爽,定非凡人,快請進”守衛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都先誇了再說,然後將眾人引入到了這個關卡之內。

這是一處隱蔽的小院子,是這一條小道的關卡,每一個關卡會有兩個守衛,只是今日那個守衛家裡的孩子生病,所以來遲了,但是這裡的工作實際上很輕鬆,所以一個人也能夠忙的過來。

進入到了屋舍之後,周圍的書架上堆疊滿了各種各樣的紙張書本和冊子,看來這些就應該是記錄了。

“按照昨天殿下交代下來的吩咐,卑職已經將這七天裡的人員流動記錄整理出來了,一共有十三個,三個沒有在前方的放哨關卡登記,所以我特意留意了一下,大概畫下了他們的模樣,就是這三張紙”守衛說著說著就拿出來了三張紙張放在了鵺灼的面前,隨即繼續接著說道“這十個人裡,有七個是本地人,走小道的理由不一,都記錄在這個小本子上了,而其他三個,是外地人,他們只是穿過帝都而已,因為這裡近所以走了這裡,這些外地人都會記錄在冊子上”。

看著這個守衛分門別類的一邊放置一邊介紹道,哀酒便隨口誇讚了一句“你們還挺細心的”。

“這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得到了誇讚的守衛立馬開始上綱上線,而鵺灼也僅僅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一句“幸苦”了。

實際上,如此查到的機會很渺茫的,畢竟輕功好一些的人,完全可以悄無聲息的走過這裡,更別提是冽琰門的掌門了。

果不其然,這一次核對資料,不管是畫像也好,還是侍衛的口述也好,所有的面容都和女娮之前和自己說的對不上號,三人也就沒有太過浪費時間,接下來就去第二個關口繼續檢視。

如此翻來覆去在東邊的關口折騰了一上午,可以說是一無所獲,中午三個人隨便吃了點東西,就帶著西面的資料回到了小囹別院開始逐一排查。

直到夜幕降臨,還是一無所獲。

“看來掌門前輩只有兩種可能了,第一種,就是根本沒有來亓國,第二種,就是掌門前輩根本就是在刻意的隱藏自己的行蹤”哀酒躺在一地的紙張之上,絲毫不在乎一個姑娘所謂的矜持和形象的說道。

對於哀酒的這個觀點,鵺灼覺得不置可否“表面上有記錄的已經全部排查完了,似乎只剩下你說的這兩種可能了”。

“會不會,掌門前輩已經回去了?”哀酒想到了這一點之後,隨即便立馬坐了起來說道。

可是殊野卻手裡拿著冊子說道“如果掌門已經回去了,那麼冽琰門的探子肯定已經有了訊息,女娮也肯定會通知我,只是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是覺得有些奇怪啊,這掌門到底是要幹什麼呢?這麼神神秘秘的?”。

“誒鵺灼,這帝都有什麼百曉生之類的沒有?”哀酒靈光一閃,隨即覺得,這江湖上的事情,也許還是需要用江湖上的辦法來解決。

可是問題來了,鵺灼告訴了哀酒,帝都百曉生是不知道有沒有,但是打著百曉生的旗杆子坑蒙拐騙甚至是算命的人,卻是一抓一大把。

“如果你要是想找他們幫你把掌門前輩的行蹤給算出來,明天白天你到大街上隨便找一個就可以了,反正他們水平也差不多”鵺灼一邊整理自己手邊的本子,一邊將哀酒懟的無話可說。

當然了,無話可說也僅僅是暫時的,只見哀酒忽然扭頭看向了殊野,繼續問道“你混跡江湖多年,你知不知道什麼大隱隱於市的百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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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殊野說罷之後,卻是將自己手中的冊子一扔,無奈的說道“這人就是之前告訴我十二樓來了的人,我自己拜託了他幫我打聽,只是有沒有結果,還是另當別論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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