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外,夜色中,三人面對面。

獨黎柯旒二人雖然對說書先生很是尊敬,可是尊敬歸尊敬,該有的警惕還是要有的,畢竟在獨黎柯旒的記憶裡,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這個說書先生和自己家掌門有過來往。

這種感覺讓獨黎柯旒不得不生出警惕之心,出門在外,善惡難辨,凡事都必須小心為上。

“前輩之前所言,難道前輩認識剛剛的那一批人?”獨黎雖然不知道這個說書先生到底是什麼人,但是從之前說書先生的態度來看,似乎他對冽琰門沒有什麼惡意,隨即獨黎便直搗黃龍的問了這個問題,如果說書先生知道答案最好,如果不知道,他們還要追上去一探究竟。

那個說書先生似乎真的是知道點什麼,隨即便又摸了摸自己的鬍子,接著說道“你們兩個知道的事情,終歸還是太少了,你們剛剛遇見了的這一批人,雖然和你們師出同門,可是卻不在冽琰門之中,他們是冽琰門分裂出來的一股勢力,主子,自然也不是你們的掌門”。

聽到這一番話之後,獨黎柯旒震驚的對視一眼,冽琰門之外還有一個暗地裡修煉追風的一批人?他們怎麼不知道?

追風是冽琰門的獨門絕技,雖然不能說內功心法絕對不可能會傳到外人手裡,可是訓練追風的訓練室,卻只有冽琰門有,訓練室之複雜,根本不可能複製,而闖不過訓練室,你也不可能會修習成功追風。

而剛剛的那一批人,似乎追風的功力,單槍匹馬的話,幾乎和他們不相上下。

有這樣的一股勢力在暗地裡……。

“前輩怎麼知道哪些人是冽琰門之外的人?”柯旒到底要比獨黎成熟穩重一些,就比方說此時此刻,他的問題,就顯得比較具有一定警惕性了。

說書先生自然而然的聽出來了柯旒話語裡的懷疑,所以也就無所謂的笑了笑“你們信也好,不信也罷,經過邊鎮的人,我不認識七七,也知道八八,更別提你們冽琰門的這一檔子破事了,你們不信的話,我也沒辦法,但是誰叫我今天看你們兩個順眼想要多說幾句呢?雖然誰也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是老夫可以告訴你們,那一批人,是去殺人的”。

“殺人?”獨黎柯旒又疑惑了,先不說這個說書先生到底是哪裡知道這些資訊的,就說這一批人,如果真的是普通這個說書先生所說的話,似乎那一批人的存在,對冽琰門的影響頗深。

不能讓他們無緣無故抹黑冽琰門,還有,他們的身份很可疑,這一點也要查出來。

所以,獨黎柯旒便想要再找說書先生多問點情報,可是說書先生卻對此事閉口不言了,他雖然嘴上說自己也只是知道這麼多,但是他們兩個何嘗不是心知肚明?只是人家前輩既然不願意說的話,那麼他們兩個也就沒有和說書先生繼續糾纏下去,隨即便扭頭離開了邊鎮。

一路上,因為考慮到之前這個說書先生還說女娮眉眼之間有血光之氣,他們擔心是不是什麼人盯上了女娮,畢竟女娮被綁架也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了,冽琰門在江湖上自然是樹大招風,有人綁架女娮和冽琰門做交易,或者是有人找冽琰門來尋仇,似乎隨便一個理由都足夠成為不可感動的殺人動機,對於這一點,獨黎柯旒不得不謹慎行事。

一路上,他們兩個自然而然對他們會冽琰門的追風有了一個猜測,只是苦於沒有太多的線索和依據,所以獨黎柯旒也沒有想出來一個所以然,他們僅僅只是小心翼翼的躲藏在這一批人後面,因為保持的距離足夠遠,所以一路上倒也沒有被發現。

可是,在距離帝都還有三四天路程的時候,那一批人忽然開始兵分兩路,一路往東而去,一部分繼續追蹤著女娮。

因為要搞清楚他們的意圖,所以獨黎柯旒便分頭行事,獨黎輕功沒有柯旒好,所以柯旒負責追蹤快馬加鞭改了路程的那一批人,而獨黎繼續跟著女娮他們。

只是,在女娮昨日進城之後,那一批人卻沒有進城,似乎是在背地裡等著獨黎,不知情況的獨黎,就在帝都之外,忽然遭受了埋伏。

這一次埋伏,差點讓獨黎沒有命回來,那一批人雖然只有三個在城外對付獨黎,但是就論單打獨鬥來說,獨黎肯定是不會輸的,但是對方顯然不想要給獨黎一點點喘息的機會。

甚至,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說任何一句話。

這一場打鬥,局勢完全可以說是一邊倒,獨黎在殺了他們三個以後,生怕暗地裡還有伏兵,所以便藉助對這周圍地形的熟悉,竄逃進了帝都之中,帝都裡人來人往,他們似乎最擅長暗殺,所以在這種人多的地方,他們也施展不開手腳。

獨黎一路逃跑,但是卻介於說書先生的話不敢迴天雲門,一直在一棟酒肆裡躲到了晚上,才藉助兩個喝花酒的人的掩護,偷偷摸摸的來到了媼豈這裡,因為重傷,之前獨黎為了隱藏行蹤強行止血,這個時候一口氣松下來,血液四濺就暈了過去,可算是把媼豈給嚇了一個半死。

在媼豈照顧了一夜的情況之下,獨黎算是退了高燒,隨便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掌門有事離開了冽琰門,而女娮已經平安歸來,雖然聽到了女娮平安回來之後,獨黎心裡像是松了一口氣,可是一想到那幾個會追風的人,獨黎的這一顆心,說什麼都平靜不下來。

還有柯旒,雖然柯旒身手比自己要好,可是柯旒跟著的那一批人,可是足足有八個之多,三個人尚且可以差點要了獨黎的命,那八個人呢?

不過,此時此刻獨黎只能是對柯旒抱有希望了,希望柯旒沒有被發現。

不過……。

“不過如果柯旒能夠全身而退,他應該早就察覺到了異常,回來了吧,對不對?”聽著獨黎的敘述,女娮忽然低著頭木然的接下了獨黎的話。

女娮說的沒有錯,實際上雖然獨黎沒有說出來自己最壞的猜測,但是女娮這一句話完全可以說是一針見血了,柯旒如果能夠全身而退,又怎麼會不回來?

說書先生的話縈繞於心,柯旒更明白,追查這一批人,和冽琰門,到底哪一個更重要。

而對於女娮能夠看透自己故意為之的話,獨黎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了。

安慰的話?獨黎沒有力氣安慰女娮了,此時此刻的局面,他沒有心思再去勸慰別人。

這一次,女娮似乎也明白了這個道理,在問題面前,安慰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不解決事情,所有的安穩和空想都是百搭。

所以,女娮便忽然抬頭握緊了拳頭,然後似乎有些咬牙切齒的說道“我想,我應該知道這些人到底是誰的人了……”。

獨黎聽罷,隨即便有些疑惑了看了看女娮,而女娮正一副咬牙切齒怒不可揭的模樣,殊野忍不住拍了拍女娮的手背,希望女娮能夠稍微平靜下來一點,接著便兀自和獨黎說起來了冽琰門掌門離開和那一批貨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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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這些事情,獨黎的眉頭越皺越深,直到殊野說道夏燬正在調查這件事情的時候,獨黎忽然緊張的說道“不可!絕對不能夠讓夏燬自己去調查這件事情,我感覺,那一批貨物,很有可能和那八個人有關係……”。

“嗯?”女娮一開始正在沉浸自己的思維之中怒不可揭,直到獨黎激動的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女娮才算是反應了過來,然後疑惑的看向了獨黎。

對於女娮的疑惑,獨黎隨即便面色凝重的解釋道“那一批人一分為二的時候,似乎正是二十二日……”。

一瞬間,他們三個人面對面,腦袋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被穿在了一起,二十一日離開了的掌門,二十二日離開了的謙璉王,二十三日夜裡離開的目前沒有訊息的貨物,同日離開了的柯旒也杳無音信,二十四日夏燬去佟樓調查,二十五日女娮和殊野歸來,昲齋也似乎才出任務回來,同時,獨黎被那三個人伏擊,九死一生……。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似乎有點多。

並且,看似毫無關聯的事情,不知道為什麼,他們三個人,就是有一種可怕的感覺,哪怕就是因為涉世未深而對這種事情顯得遲鈍如女娮,她也感覺到了不尋常。

“我有一個不好的預感……”女娮想到了一些事情之後,隨即便如此說道,她感覺,不僅僅是柯旒很有可能已經出了事情,那一批貨物,應該也已經出了事情。

還有可能,謙璉王的安全,也有可能有問題。

那麼……,看似和這個事情無關但是又讓人不得不聯想在一起的掌門呢?他的安危有沒有什麼問題?

女娮不知道,她此時此刻幾乎快要沒有力氣了,現在的冽琰門,似乎正在面臨一場前所未有的大危機。

並且,這一場危機,到底是來自內還是外,女娮已經沒有任何主意了,她現在,只有一個念頭,暈過去。

一剎那,殊野獨黎突然出手,接住了因為太過激動而向後暈倒的女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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