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燈中搖曳的燭火輝映在這位公子的眼眸之中,像是星辰破裂一般,帶著些許夜色的迷霧,讓人看不真切,揣摩不出。

而哀酒卻是有自己的打算。

理論上來說,哀酒這是離開了哀騰山之後,第一次初入人世,雖然在此之前,自己已經有了十年的異界生活,對這裡的生活起居甚至是天下大事,都有一定的瞭解,可是她如果是想要一個人在這個世界上存活下來的話,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當然了,那種把酒煮茶的哀騰山式生活,想要擁有,實際上也很容易,畢竟哀酒不是一個什麼金盆洗手的江湖大俠,所以就算是隱居,自己也不會引起什麼仇家來找上門,只是哀酒有自己的思慮罷了。

她這宮中一死,隉國皇后對顧家的承諾不知道會不會兌現,實際上哀酒不不擔心這承諾到底會不會兌現,實際上只要皇陵的事情塵埃落定,自己的假死能夠有一個完美的解決,並且牽扯不上顧家,那麼哀酒就心滿意足了,當然了,前提是這一切能夠真的塵埃落定。

現在,皇陵被毀,眾多屍體肯定是一口要被重新整理一下,哀酒離開之前,雖然讓小黑小白整了一個侍女的屍體放在其中,可是棺材上收魂釘飛撬開的痕跡還是有的,一場大火能不能將這棺材上的痕跡燒燬都是一個問題,畢竟百年陰沉的楠木,據說可是水火不侵,雖然哀酒也是聽說,並不知道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不過他們在皇陵中實在是有太多的破綻了,離開的時候太過匆忙,所以哀酒也知道,他們的毀屍滅跡的工作還是沒有做到位,尤其南錦整了的一個盜洞也是難以解釋,如果那個侍女只是被燒燬的血肉模糊,那還好說,可是如果被燒燬的只有一副骨頭架子,那誓必又是一個破綻,畢竟侍女的骨骼實際上和普通人不一樣,她們平日裡都是繃直的脊背跪來跪去的,這手臂的骨頭也會因為在宮中常常彎腰舉著東西而有些變化,稍微懂一點的專業人士,比方太醫之類的只要看到,便會知道這是宮女,畢竟宮女都是從小培養的,這骨骼恍若天生,而哀酒雖然是山野出身,沒有人知道她到底過的是與世隔絕的田園生活還是大家閨秀一般的謫仙生活,但是她的的骨骼不管怎麼說,都不可能和一個宮女一模一樣,所以說,介於這一點,太醫很快就能意識到問題。

當然了,前提是那一個侍女真的是成了骨頭架子,沒有成為骨灰,並且清理現場的人裡面,正好有一個喜歡多事並且懂得醫術的人,這才能夠暴露。

雖然這貌似需要挺多的機緣巧合,可是不管怎麼說,這種事情哪怕有萬分之一發生的可能性,都是有可能會成為一個事實的。

所以說,哀酒不得不小心謹慎。

假設這個時候她回去哀騰山,因為不知道隉國皇陵的具體情況,所以她不能夠知道自己的歸來,到底是福是禍,假設隉國皇后認為自己已經死了,那麼顧家自然是安然無恙,假設隉國皇后知道的哀酒假死,肯定是掛上一個罪名給他們顧家,然後將氣撒在顧家身上,順便再來一個斬草除根。

當然了,哀酒是根本不擔心隉國皇后能把忍冬婆婆怎麼樣的,她雖然一頭華髮,但是卻身手敏捷,雖然隱居山林,卻身具靈力,這一堆凡人,自然是不能將忍冬婆婆怎麼樣的。

哀酒擔心的,只是哀騰山罷了。

所以,在這隉國皇后表態之前,哀酒無論如何,都不能夠回到哀騰山,免得到時候要是和隉國的人撞了一個滿懷,自己哭都不知道去哪裡哭,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躲過隉國的人的追殺,畢竟說難聽點,自己沒有了小黑小白,簡直一無是處,哪怕自己一肚子的狐狸計,可是這秀才遇上兵,素來都是有理說不清的,估摸著還沒有等她哀酒開口,隉國的人便會將自己一刀了結,然後帶會隉國邀功請賞了。

所以說,在小黑小白回來自己身邊之前,哀酒還是尋思著,和一個有實力並且有智商的人達成一個聯盟。

比方眼前的這個人。

他和隉國的皇室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雖然被稱作公子,但是他的身份一定不一般,所以,自然而然的,自己可以透過他來洞察隉國那邊的訊息,也許不用透過,畢竟隉國一旦有兵權調動,這先皇駕崩的關頭,一定是會引起什麼轟動的,只要有一些風吹草動,哀酒聽到以後便能分析其中真假,揣摩著隉國皇后到底意欲何為了。

所以,實際上哀酒要的,只是一個保護自己平安的存在。

這個人,貌似是哀酒此時此刻最佳也是唯一的選擇了,所以,介於這一點,哀酒便思索著,這個什麼公子,現在到底需要什麼,自己才能夠投其所好。

就在哀酒心裡已經演出了八十多集電視連續劇以後,這邊的公子抓住哀酒的手忽然一個緊縮,這一個緊縮有些用力,哀酒明顯看到了自己的手有了一些變白,心裡一邊問候著這什麼公子的母親,一邊嘴上還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的模樣來了一句“怎麼了”。

那個公子有些玩味的笑了笑,他緩緩的低聲說道“我們快到了”。

快到了?到了什麼了?哀酒趕忙在心裡算了算,嗯,現在是白天不錯,可是這距離中午還有一段時間,並且哀酒也估摸了下這行車的速度和距離,這裡和離開隉國帝都的卡口還有很長一段時間,估摸著下午才能離開,然後傍晚到達下一個驛站,這個時候這個人忽然來了一句到了,到了哪了?哀酒真的是一臉懵圈。

他當然是知道哀酒在疑惑什麼,因為哀酒雖然看起來足夠聰明,可是在他的眼裡,哀酒還是不夠機敏,她到現在都沒有察覺到他們此時此刻的處境,到底有多危險。

所以說,他為了接下來能夠將哀酒的價值最大的發揮出來,便開始沉著的說道“我名喚鵺灼,你大可以直呼我名,現在我們在去往亓國的路上,前方不遠處應該是亓國的皇家獵場,我的人馬中有人被調包,並且我現在眼睛因為舊疾復發,所以看不見東西,接下來,我需要你帶我離開這裡”。

“好”聽完了鵺灼的話,哀酒可以說是立馬便回了鵺灼這樣的一個回答,那乾脆的模樣,讓鵺灼又是一怔,他實在是沒想到,這哀酒會同意這麼快。

一般情況下,這個時候,不管是姑娘還是男子,只要是陌生人,都得需要思考一下這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吧,不僅僅如此,這回答也不可能如此乾脆,畢竟疑惑一下,或者是多問一句類似於你幹了什麼這舊疾又是什麼之類的吧,就算是少言寡語的人,也得思慮一下幾次,可是這哀酒雖然看起來不是什麼少言寡語的人,可是這回答也太快了些許。

她甚至都都沒有因為鵺灼的身份,而疑惑哪怕片刻。

就好像是,就好像是對鵺灼的身份不感興趣的模樣。

而哀酒呢?她之所以回答的這麼快,還是因為她明確的知道自己不幫他,只有死路一條,並且最重要的,按照哀酒之前自己的設想來做的話,自己就是要買給這鵺灼一個人情,這樣一來的話,自己便能夠順水推舟……,所以說,回答的這麼快,是因為哀酒自己一開始,便已經在自己的心裡,有了這樣的設想和安排了。

之死,哀酒在回答了鵺灼以後,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問題,嗯,這人說已經叫什麼?叫鵺灼是不是?這鵺灼的名字貌似有些耳熟啊,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的話,忍冬婆婆一定是和自己提過這個名字,只是現在一時去想,還真的有點想不起來的,就在哀酒後悔忍冬婆婆給自己“上課”的時候自己開小差實在是太影響未來了,她忽然想起來了,這個名字……。

“等等,你叫鵺灼?”哀酒反應過來之後,便連忙扭頭看向了鵺灼,一副中大獎中還帶著些許驚恐的模樣看著鵺灼,只是鵺灼的眼睛有些變色,她判斷不到他在想什麼而已。

然而,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實際上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能夠聽得到他在說什麼就行了。

“嗯”鵺灼的回答很自然,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冒牌貨會說的話,所以,哀酒有些懵了。

如果哀酒沒有記錯,當然了,如此倒黴到傳奇的人,哀酒也不可能記錯,所以哀酒這才會如此吃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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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國皇子有五,其中大皇子為太子,二皇子為王,三皇子為將,五皇子年紀尚幼,姑且不表,這其中最惹人非議的,便是這四皇子。

傳聞,四皇子不是皇子,不能稱作皇子,據說,是因為他的母親犯了欺君之罪,罪無可恕,所以這四皇子根本不被承認,當然了,具體是什麼欺君之罪,是否是給陛下戴了綠帽子,這就沒有人知道了。

但是能夠知道的,是這四皇子悲慘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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