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設一段利益結束,那就建立一個新的共同利益,這並非難事”哀酒對於鵺灼的話,自認為給了一個應該讓鵺灼滿意的答覆。

可是,這不是鵺灼要的答案。

雖然,鵺灼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答案,但是哀酒的這個回答,顯然是沒有讓鵺灼豁然開朗。

所以,鵺灼的目光便沒有落在哀酒的臉上,而是微微側頭,看向了地面上的屍體碎塊。

哀酒以為鵺灼是疑惑這些高帽子的來歷,隨即便說道“你認識不認識他們?他們是不是小囹別院的下人?這一夥人突然就出現了要殺你,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情急之下,就全殺了,忘了留活口,不過我看他們的模樣,就算是我留了活口,似乎也問不出來什麼”。

對於哀酒的一番解說,鵺灼似乎壓根沒聽,他就這樣一直看著屍體碎塊,隨即有點答非所問的兀自說道“可是,我需要你的血液才能夠控制我的舊疾,而你,不久後,便可以脫離我的庇護,甚至,自己一個人,便足夠得到你想要的,這是一段不平等的關係”。

意識到了這個鵺灼還在糾結自己的“利益”論,哀酒忍不住在心裡感嘆了一下,這個鵺灼不會是暈倒撞到了腦袋吧?這個世界上本沒有絕對的公平,難道這一點他都忘了麼?

“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絕對的公平”哀酒告訴了鵺灼這個他應該從很小便應該明白的真理之後,隨即繼續說道“我之餘你,是不可或缺,但是,你只要能夠證明你有足夠的價值,我也不可能會離開你,畢竟這個世界上,有你這樣的面容的人,也可以說是絕無僅有,哪怕就是有,對不對我的胃口,也是另當別論”。

“絕對的,公平麼”鵺灼呢喃了一句之後,心裡面便忍不住的在一遍一遍的回想哀酒的話,似乎從皇家獵場開始,哀酒便一直都沒有掩飾過她對自己這一張臉的喜愛,對於這一點,鵺灼的心裡自然而然的是心知肚明,只是鵺灼有一點疑惑,哀酒這樣一個如此鍾情算計沉迷利益的人,為什麼會如此膚淺的執著於他的表相?

鵺灼疑惑,但是他自己沒有答案,他也不願意去找哀酒要答案,而哀酒,顯然也不會直接給鵺灼答案。

這是一個死局。

“你到底怎麼了?”哀酒看著兀自出神的鵺灼,隨即便盯著鵺灼疑惑的如此說道,因為鵺灼的表現,實在是有點反常。

雖然哀酒和鵺灼也不算是什麼老長老長時間的老朋友了,但是這一段時間以來,哀酒也算是對鵺灼的為人處世有了一個簡單的瞭解,因為這一點,所以哀酒才能夠判定鵺灼有些不正常的。

鵺灼顯然不是一個會希閒來無事執著於這樣一個問題的人,因為鵺灼也算是從小見過了太過世俗骯髒和人情冷暖,很多事情他都已經能夠透過溫暖的表相,去看到它最深處的醜惡了。

這樣的鵺灼,怎麼可能會不明白這個世界上本沒有絕對的公平這個道理?

並且,似乎從他們兩個在樓下喝茶開始,鵺灼便有些不對勁,接著不對勁的暈倒了之後,又問了一大堆如此不對勁的問題……,一剎那,哀酒順藤摸瓜,似乎是找到了問題的所在。

而鵺灼,依舊是眼神不與哀酒交流的說道“我不知道”。

我不知道。

這是一句在哀酒的認知裡,應該絕對不可能出現在鵺灼身上的話,鵺灼雖然不是一個知曉天文地理的人,但是有一點是毋庸置疑的,他不是一個容易袒露內心的人。

而很多時候,一句“我不知道”裡面,包含的正是一個人心底最真實的寫照。

鵺灼的情緒,似乎是出了什麼問題,也許……,哀酒隨即便笑了笑,然後說道“你放心,在我們這一階段的利益沒有達成之前,我和你就和那比翼鳥一般,是不可能分開的,哪怕有人想要拆散我們,吶,就和他們,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聽罷了哀酒的話,鵺灼忽然抬眼看了看哀酒,他在哀酒那彷彿是在耀武揚威的表情裡,沒有看到半點的敷衍和欺騙,當然了,鵺灼也沒有看到任何的真情和實感,哀酒的這句話,聽起來是真,可是在鵺灼的世界裡,卻是假。

因為鵺灼明確的知道,這一段利益,總是會到頭的,不管什麼,都會有一個極限,而到達這個極限的一路上,你還有可能會遇見各種各樣的考驗,以利益為目標的關係,更容易因為一點點的小裂縫,而分崩離析。

更何況,她和自己,都是聰明人。

就在鵺灼在心裡想這個事情的時候,哀酒忽然起身坐到了鵺灼的床頭,接著伸出一隻胳膊穿過了鵺灼的脖頸之下,俯身輕輕的將鵺灼給抱入了自己的懷中,接著說道“我貪戀你的美色,喜歡你這個人,希望將來可以為你生兒育女,你看,我說這幾句話的時候,心臟的跳動沒有加快,證明我沒有說謊”。

事實上,哀酒是真的沒有說謊,哀酒一開始便一直強調自己喜歡鵺灼的臉,並且對他的身材什麼的,一切都很滿意,也就風同於喜歡鵺灼整個人了,最重要的,哀酒從離開哀騰山之後,便是打算著給顧八生一個兒子,以報答自己借用顧八女兒身體的恩情,這也算是一筆對於顧八來說,不賠本的買賣。

畢竟這個鵺灼的基因,不管是從外在看還是從內外看,事情都是非常不錯的存在,相信顧八的在天之靈應該不會覺得不妥,將來忍冬婆婆見到了的時候,應該也會願意讓自己的而已成為新的顧零的。

所以,綜上所述,哀酒沒有說謊。

而鵺灼從一開始被哀酒將頭抱在懷中的時候,他就非常的疑惑,原因很簡單,因為他不明白哀酒想幹什麼,他的耳朵緊緊的貼在哀酒的胸口上,耳朵裡傳來的哀酒的心跳聲,規律而有力,一聲一聲,不疾不徐,而放哀酒說完這一番話的時候,鵺灼也真真切切的意識到了,自己耳朵裡的心跳聲,似乎真的是這樣一直沒有任何的加速和停頓。

一個人說謊的時候,表情和眼神可以隱藏,但是生理反應,是無法隱藏的。

她的心跳聲沒有變化,只能說明兩個問題,要麼這哀酒是真的沒有任何的說謊之意,要麼就是哀酒已經自欺欺人到了一種境界。

鵺灼疑惑了,他是朕的疑惑了,哀酒對自己,似乎是利益的攀附,又帶有情感的羈絆。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哀酒從一開始,便沒有否決過自己對鵺灼的愛慕之情,只是他鵺灼一直當這是一場粉飾太平的藉口罷了。

“我孤身一人來到這雲波詭譎的朝堂江湖,必須為自己做好各種各樣的打算,不管是感情也好,友情也罷,在我沒有辦法在這個世界上得到決定權的時候,它們都是我的助力,我就好像是一個商人,買賣人情不分家,我也是無可奈何,你應該明白,只有當你攀至一定的高度,才能夠獲得主宰自己決定的權利,這就好比你們王室貴胄,也好比我這流離之人”哀酒這一番話,實際上也算是自己的真心話,她只是沒有將自己更加紅果果的目的說出來而已,而是淺顯的,說了一大堆這個時候,鵺灼應該想聽到的東西。

身為一個姑娘,哀酒的心思,到底是要細膩些許,她對自己尚且能夠機關算盡,對鵺灼,自然也能夠察言觀色,然後安撫於他。

聽完了哀酒的話,鵺灼的心裡多多少少也有了些許感觸,他一開始心裡的彆扭似乎也已經消失了,那種恍若無緣無故出現的彆扭,突然出現,突然消失,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感覺,而這所有的感覺,都是因為一個人,她就是哀酒。

不過,這已經不重要了。

有時候,自欺欺人才是嘴高明的手段,鵺灼告訴自己,現在不是去想些亂七八糟的時候,正如同哀酒所說,只有當你攀至一定的高度,才能夠獲得主宰自己決定的權利,鵺灼尚且沒有能力決定自己權利,又談何去多想其他呢?

等到自己得到這個權利的時候,那個時候自己才有彆扭的資格。

“你是亓國皇室的棄子,我是隉國流竄的太后,我們在皇權的面前,本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會幫你,因為我也是在幫我自己”哀酒依舊是沒有鬆手,就這樣面容平靜的,說了這樣的一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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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哀酒說的沒錯,她和鵺灼,就好像是一場棋局裡面必須相遇的兩顆棋子一般,任何一方棋子的決定和倒戈,都將給棋局帶來一場或大或小的腥風血雨,更有甚者,看似作為棄子的他們,在特定的機會之下,還能夠成為一招勝負手,接著反轉整個局勢。

必要的時候,幹掉下棋人,似乎也是不無可能的事情。

當然了,這一切的前提,便是他們這兩個棋子天衣無縫的配合,不管是暗渡陳倉還是李代桃僵,他們必須達到一定的默契,才能夠左右這一場博弈。

好在,經歷了進門一事之後,他們兩個的默契,已經初露苗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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