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宅院,僻靜雅緻。

“在下哀酒,特來拜見嶽陽子前輩”哀酒站在這一處宅院門口,面對著禁閉的大門,畢恭畢敬的說了這樣的一句話。

這嶽陽子的住處可以說是好生奇怪,因為理論上來說,一個宅院的門口,怎麼說都應該有一個牌匾的吧?並且這牌匾的上面,基本上都是要有一個類似於“顧府”或者是什麼府什麼府的題字的,但是這嶽陽子的住處可以說是劍走偏鋒,因為這裡沒有牌匾,也沒有題字,甚至連門口兩旁的柱子上應該有的對聯都沒有。

沒有錯,這樣一個雅緻簡單的宅院門口,真的是,什麼都沒有。

這讓人真的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要不是哀酒一路問過來,路人說“門口沒有對聯沒有牌匾的一個無名宅院便是嶽陽子老先生的住處了”,她哀酒怎麼也想不到啊。

一開始來的時候,哀酒還在想,是否這嶽陽子真的就是姓岳。

門口拜了一拜之後,那深牛血色的大門便緩緩開啟,一個貌似是道童的模樣的小青衣少年見到了哀酒,也不問哀酒是誰,也不多說什麼,只是微微側身,然後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雖然這個道童和小囹別院的高帽子似乎可能是一個師傅下山的,都是一副對人愛搭不理的模樣,但是哀酒認了,可能仙風道骨的人,都不喜歡話多的僕人吧。

進入到了這無名宅院之中,一入眼簾的,便是古樹紫藤,和一處造型怪異的石頭,那石頭上似乎是天然形成,正好是一個多用的茶桌模樣,有高有低,極其別緻,上面還有一壺已經煮好了的茶,一隻瓷白的近乎透明的茶杯裡,似乎還有茶水在往外冒著熱氣,彷彿這煮茶自飲的人,剛剛還在這裡,可是卻忽然又有事離開了一般。

留意了一下那茶杯,哀酒又看了看這無名宅院的佈置,看起來果真是風水別具一格,上接星子,下連地黃,有山有水,澤生植被,水從東而接,繞過亂石,穿山而過,為活水,引紫氣東來,西面山石看似雜亂,卻是以八卦之位排列,好一副局。

在快要進入大堂之中的時候,那個道童忽然轉身對哀酒點了點頭,那意識是讓哀酒暫停一下,隨即道童便上前一步,進入到了大堂,過了片刻才又轉身出來,說出了起見到哀酒的第一個字,便是“請”。

一開始哀酒還以為他是啞巴呢。

進入到了大堂,又是一股雅緻簡樸的模樣,結構多為木製,深紅色都木色,再配以原竹色的雕花屏風,擺設多為線條比較優美的瓷器,還有幾盆君子蘭,桌子上的擺設也不多,一邊是筆墨紙硯,一邊是茶壺水杯,簡單明瞭,讓人看著心曠神怡。

而嶽陽子,便正坐在一旁的八仙桌旁,一副正在等著哀酒的模樣。

“見過前輩”哀酒作為晚輩,該行禮的禮,自然是是一點都不能少的,所以見到嶽陽子第一句話便是行禮。

而嶽陽子似乎和昨天有些不同,只見嶽陽子並未對哀酒表現出來太過熱情模樣,一副和昨天初見的模樣差不多的態度,並且,嶽陽子聽了哀酒的話之後,第一句話不是“想好了麼”,或者說是“你準備好了開始這個計劃了麼”,而是開口便說道“初來帝都,令尊思慮非常,半月前便傳書於我,讓老身對你多多照顧,這一路而來,可還習慣?”。

啥玩意兒?咋回事啊?這又是整哪一出啊?那亂神先生不是十年前就死了麼?就算是顧八也已經死了啊?

這什麼鬼?還半個月前告訴他嶽陽子多多照顧自己?半個月前哀酒連自己可能會來這亓國帝都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一番話,讓哀酒有點接受無能啊。

但是,哀酒接受無能歸接受無能,她可不是真的無能,她雖然不明白嶽陽子到底是在整哪一出,但是哀酒知道嶽陽子一定是話中有話。

雖然哀酒不知道嶽陽子到底想要傳達給自己的是什麼意思,但是有一句歌詞說得好,該配合你演出的我盡力在表演,哀酒儘量附和就好了。

“一路而來,雖然風塵僕僕,可也大覽山河風光,初來乍到,這亓國帝都的繁榮昌盛,更是我未見之景,很是感慨”哀酒不管三七二十一,順著嶽陽子的話亂七八糟的說了一通之後,便又笑了笑說道“多謝前輩掛心”。

“喝茶”待到哀酒說完話了之後,嶽陽子已經斟茶一杯給了哀酒,並且,哀酒還雙手接過茶杯的時候,她忽然留意到了這桌子上的一個小細節。

這一旁的茶盤上,有一個未喝完的半杯茶。

這半杯茶水正吐露這熱氣,看樣子應該是才倒沒有太久,但是這量明顯是被人喝過的。

而這嶽陽子的面前,實際上是有一杯茶的,這一杯茶是嶽陽子自己的,那麼問題來了,這半杯茶,是誰的呢?

忽然,哀酒腦袋裡靈光一閃,隨即舉杯喝茶抬頭的時候,正好撞上了嶽陽子正在抬頭的目光,看著嶽陽子那一副淡漠的表情上,眼神忽然有了一個變色,似乎是在提醒哀酒什麼,但是很快便已經沒有了,隨即哀酒便回了一個“知曉”的眼神。

沒錯,哀酒已經大概知道為何自己面臨的是這樣的局面了。

一開始來到這裡的時候,那一處石臺上有一杯茶,看樣子,很有可能是嶽陽子正閒來無事在自己的小院兒裡品茗喝茶來著,然後嶽陽子的這無名宅院之中,便是來了一位貴客,一位不能隨便招呼,必須要進來用這一杯淵綠來接待的人,所以,那石臺上的茶,便被擱置了。

可是,等到了哀酒來到了這裡之後,卻沒有看到什麼所謂的貴客,卻看到了這裡有一杯被刻意收到一旁,可是卻是被喝了一半的茶杯。

總不可能是嶽陽子壓力外面喝茶,忽然感覺沒有氣氛不夠正式,然後自己突然衝進來,接著煮了一杯茶,發現味道不對,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這嶽陽子看起來雖然有點算是上了年紀,但是絕對不可能算是老年痴呆啊。

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可能完全只存在於哀酒的猜測之中。

所以,現在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裡先一步,有貴客到訪。

應該是嶽陽子在石臺煮茶的時候,忽然到訪了一位客人,這個客人來到了這裡之後,嶽陽子將客人給帶入了這裡招待,並且這一杯茶,肯定是那一位貴客的。

而,這貴客可能是因為聽聞有人到訪,但是這貴客可能身份不便,所以便隱藏了起來,所以這就解釋了這半杯茶的存在。

並且,嶽陽子的一言一行也實在是讓哀酒有些奇怪。

因為昨天哀酒和嶽陽子已經可以說是有過交流的,不僅僅如此,嶽陽子還將哀酒視為亂神先生,那個十年前就已經死了的人的女兒,而現在嶽陽子忽然又說,說是哀酒的父親半個月前給了他一封信……,這實在是讓人不得不疑惑。

而這各種各樣無法解釋的疑惑總結到了一起,就足夠說明,這裡一定有問題。

自然是有外人在,那麼哀酒便輕易不能夠暴露身份,並且還不能夠提到和昨天的關於那個計劃有關的事情。

所以,哀酒便笑了笑說道“前輩看起來氣色不錯,晚輩便也代家父放心了,多謝前輩淵綠,晚輩告辭”。

而正當哀酒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嶽陽子似乎是根本不想要哀酒離開,隨即便出言挽留道“這才來見過一面便要離開,怎麼,是嫌棄老身年紀太大,太無聊麼?”。

一番故作倚老賣老的話,這嶽陽子竟然還說出了幾絲俏皮的感覺,而哀酒聽完了這俏皮話之後,心裡恨不得流出來三升的眼淚,這嶽陽子到底是想幹啥啊,自己這不是識趣的走了麼?他為什麼還要將自己留下來?怎麼的,還要的大家一起吃個午飯再走麼?

或則是嶽陽子尋思著這淵綠實在是太珍貴了,一定要將這淵綠喝完才算是一個是才可以?

不會吧,這嶽陽子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會差錢的人。

但是,嶽陽子讓哀酒坐下來,哀酒自然而然的必須是要坐下來的,所以哀酒便笑了笑,然後說道“自然不是,前輩玩笑話了,只是晚輩初來乍到,對這亓國皇帝還有諸多不熟,只是尋思著遊歷一番,也算是大飽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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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哀酒這一番看起來似乎於情於理的解釋,嶽陽子也僅僅是微微一笑,隨即說道“這亓國的帝都固然繁華,但是這帝都與其他帝都之間,又是有不少共通之處,你若是來這亓國,我倒是有一個地方推薦你去”。

“什麼地方?”哀酒雖然不知道嶽陽子的葫蘆裡,到底買的是哪門子的藥,但是既然嶽陽子已經把這話給說出來了,哀酒自然而然的是將這話給順下去的,所以便如此說道。

而嶽陽子對哀酒這種懂得配合還不多別的話的性格,更是非常的賞識畢竟這俗話說得好,多說多錯,哀酒這一句話一句話的,說的恰到好處。

所以嶽陽子便直接將話題給引了出來,隨即說道“那便是剛剛竣工的,岄恙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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