岄恙臺竣工,嶽陽子便一直在等這黑白袍者。

果不其然,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按照昔日亂神先生所說的,在一步一步的發生著,亂神先生,似乎是知曉了命輪,勘破了天機。

聽完了嶽陽子的話,哀酒腦袋裡的算盤幾乎可以說是快要打出來火了,原因很簡單,因為現在哀酒還有一點沒有弄明白,那就是,這亂神先生,到底是不是顧八。

因為在嶽陽子的話裡,嶽陽子告訴哀酒,亂神先生是一去國侯府未歸,所以猜測被國侯府的人給利用不成,怒下殺手,而國侯府仗著地位尊貴,宸妃寵冠後宮,並且宸妃的父親澤枝大人,頭頂國侯之位,手握澤枝世家大權,朝野之內,外官之中,多有澤枝世家的人,這國侯府,雖然不能說是一手遮天,但是在眾多外戚之中,卻是赫赫有名的一個。

這樣的家族,明面上肯定是懟不贏了的,所以嶽陽子心裡也有自己的盤算,當昔日弟子好奇那亂神先生人往何處了的時候,嶽陽子便以“洩露天機”一由,說亂神先生魂歸九泉了。

但是,事實上,嶽陽子根本沒有見過亂神先生的屍體,國侯府也一口咬定此事純屬子虛烏有,當然了,不排除國侯府仗著自己的地位玩了一出金蟬脫殼。

但是,這兩件事情實際上並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這嶽陽子說了,昔日亂神先生留書一封,說是會有兩個類似黑白無常一樣穿著黑白袍子的人來找自己,然後將自己的女兒帶過來,讓自己的女兒相助於他。

這小黑小白自然不是什麼簡簡單單什麼人都能夠趨驅使的存在,一般人的話,小黑小白完全可以說是聽都不聽,或者說,一般人也根本沒有機會去和小黑小白說話。

這嶽陽子既然都這麼說了,事實上現在的局面似乎什麼細節都能夠對的上,那麼就說明,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將小黑小白和嶽陽子牽連到了一起的,真的是顧八麼?

十年之前,顧八確實是也有過不少次的外出雲遊,只是,顧八為什麼要這麼做?僅僅只是緣分?還是一裡面,有什麼其他的什麼哀酒不知道的原因?

當年顧八為何會預料到十年之後,自己就會來到亓國?而顧八卻從來沒有和自己提過這件事情?

此時此刻的哀酒真的是一腦袋的亂麻,她恨不得直接揪著小黑小白的領子,然後搖晃這他們兩個讓他們兩個給自己說出來一個所以然。

可是事實上,小黑小白,正恍若兩個雕塑,一動不動的坐在一旁,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彷彿這整件事情都和他們兩個無關,他們兩個只是兩個擺設罷了。

此時此刻,哀酒倒是真的希望他們兩個是兩個擺設,這樣的話,哀酒之前心裡不會如此煩躁了,現在看著小黑小白,哀酒只有一個想法,剁了他們。

“這麼多年裡,國侯府和澤枝家的所有人,都對亂神先生之事表現的滴水不漏,但是亂神先生的信卻是讓我歷歷在目,我不可能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他們的”嶽陽子說這一句話的時候,那便表情,完美的詮釋了義憤填膺這四個大字到底是怎麼寫的。

不僅僅如此,哀酒也真的是在嶽陽子的一言一行裡,感受到了嶽陽子是真的想要替亂神先生報仇。

現在的局面看起來,亂神先生是顧八的可能性一共有百分之八十,這百分之八十對於哀酒來說,是足夠賭一把的可能性了,不管亂神先生是不是顧八,自己還是姑且先聽一聽這嶽陽子到底是想要幹嘛,再另作打算。

“不知前輩有何打算?”哀酒看著嶽陽子,微微皺著眉頭,一副心裡真的是想要報仇雪恨的模樣。

當然了,這也是哀酒的套路,假設到時候嶽陽子的計劃太過坑爹,哀酒也好有一個退路。

而嶽陽子見到了哀酒露出這樣的一個表情了之後,他立馬便開始口若懸河的說起來了,自己這已經籌備了往多了說,已經有五年的計劃了。

“昔年我對國侯府有過一定的偵察,卻終究無果,只是曾有一賣柴火的中年人曾有言,見過一玄色衣袍的人,在一夥國侯府家丁的簇擁下,從後門進入,當時那中年人剛剛送給國侯府送完柴火,走了半路拉車壞了,這才有了這一次的目睹,除此之外,我竟然絲毫蛛絲馬跡都沒有,所以,我便覺得這件事情更加的可疑了起來”嶽陽子的一番話,可以說是說的振振有詞,憤慨異常,聽的哀酒心裡都跟著開始覺得這嶽陽子真的是不容易了。

並且,玄色衣袍?那確實是昔日顧八最喜歡穿的衣服。

“我從岄恙臺二次開工開始,表面上便再未涉及過政事,並且也已經辭退了太常引之職位,但是,這僅僅是表面上的”嶽陽子說道了這一句話的時候,他原本略有些許仙風道骨的表情,便開始變的有些陰佞了起來。

只見嶽陽子手握茶杯,眼神灼灼的看著茶杯,接著說道“我退位並非是對亂神先生之仇無可奈何,而是以退為進,我表面上是專心致志的修建岄恙臺,再陛下那裡取得了信任,也讓之前因為我背地裡多方打聽而驚動的國侯府和澤枝世家,多多少少也算是放下了心,此後我背地裡促使二皇子柏寐前來督建岄恙臺,算是打入澤枝世家的第一步,畢竟這幾年和柏寐的朝夕相處,我也算是取得了柏寐的信任,而我也從柏寐的身上得知了更大的秘密”。

“什麼秘密?澤枝世家要造反?”哀酒聽到了這一句話以後,可以說是下意識的便提出了自己的想法,畢竟這宮鬥小說的模板都已經刻在了哀酒的腦海裡面了,她這個時候忽然想到了這一點,也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因為這一句話,嶽陽子可以說是面色忽然一怔,他沒有想到,哀酒隨口一說,竟然還真的是將這件事情給說到了點子上。

但是想到了這姑娘是亂神先生的女兒,這一切便顯得不足為奇了,只見嶽陽子意味深長笑了笑,隨即說道“不錯,澤枝世家背地裡,確實有不少不乾淨的勾當,雖然不能說是要造反,但是也確實有有有一些人,已經有了不臣之心,我背地裡自然是多方打聽,可是終究無果”。

“澤枝世家既然在這朝野有如此大的勢力,那麼便一定是有蛛絲馬跡可尋的,只是,同理,這麼大的勢力,這麼多的人,也已經早早的成就了自己的體系,想要忽然從外窺探其中一二,倒是有些困難,得看緣分”哀酒自然是明白這其中的道理的,她心裡知道,朝野並非兒戲之地,一旦一個勢力形成,那便會成為一個體系,這一個體系,就意味著有一個息息相關的自救系統,假設有一個環節出了一個問題,那麼上面會捨棄你這一個環節,從而保全大局,這便是自救系統。

打個比方,有一個官員落馬了,被抓去了天牢,在他被審訊出更多的同黨的時候,他已經畏罪自殺了,而這“畏罪自殺”,卻是一個有水份的存在。

到底是他自己真的是良心發現畏罪自殺,還是他因為各種威逼而無奈自殺,或者是根本就是被動自殺,這些事情,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人已經死了,你沒有辦法再去找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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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朝野,這種沒有媒體沒有監控沒有新聞通告沒有微博水軍的時代,殺人滅口這種事情,似乎是最容易做的事情。

所以,哀酒說出了“緣分”一詞。

什麼時候才能夠揪住一個尾巴,並且這個尾巴能夠一下子直接扯出更多的尾巴,這都是要看緣分的,畢竟,這一個一個的尾巴,都可是壁虎尾巴。

頭腦和身軀為了保命,捨棄了尾巴便捨棄了尾巴,反正他們的尾巴還會很快的再長出來。

對於哀酒的見解,嶽陽子自然贊同,嶽陽子隨即便說道“是啊,朝野水深,不是爾等能夠撼動一二的,我剛剛找到蛛絲馬跡,實際上很快便會在我有下一步動作的時候斷了,我也知道,這些朝野大家,都不是我們這種無權無勢之人能夠窺探一二的,可是,我們這個時候,卻必須要進入這個圈子,才能讓亂神先生,泉下有知,不至於含恨輪迴”。

實際上哀酒的心裡是這樣想的,不管是顧八也好,亂神先生也好,他們已經死了很久了,如果真的有輪迴的話,估摸著十年前死的那個亂神先生已經在地府算清楚一輩子的賬走完了自己一輩子懲罰,然後輪迴過了,還等到現在?

可是,哀酒表面上當然不能這麼說,哀酒必須要矜持,畢竟現在的氣氛很嚴肅,這嶽陽子可是在想著怎麼替自己報殺父之仇來著,她怎麼能夠這樣的不在狀態麼?所以哀酒便認真的看著嶽陽子,然後語氣嚴肅的說道“不知嶽陽子前輩,有何高見?還望指教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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