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軒墨冷眼旁觀看她發瘋,眼中的諷意更甚,卻依舊故作無奈的站起身:“但父皇已經相信她所說,本王也是毫無辦法。”他故作深情款款的看著江柔依,“只能說本王與你有緣無分。”

語罷,他便頭也不回的大步離去,徒留下江柔依眼睜睜的站在原地,整個人如遭雷擊一般,再次癱坐在桌前,眼神麻木而空洞。

“嘶——”凌嘉傲倒吸一口冷氣,有些疑惑的看著眼前魂不守舍的江如鳶,沉聲問道,“自柔嵐公主走了之後,你便一直不對勁,可是有什麼心事?”

江如鳶掃了他一眼,猛的攥緊手中的藥膏,直視著他的眼睛:“你被皇上責難的事情為何不告訴我?”凌嘉傲一愣,視線觸及她微微有些泛紅的眼睛,忍不住笑道:“就為這事兒?只不過是——”

江如鳶猛地將手中的藥膏狠狠甩向地面,脆弱的瓷瓶轉眼四分五裂。她隱忍的攥緊拳頭,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來,“凌嘉傲,你究竟把我當什麼?”

她抬眸看向他,鼻尖忍不住泛酸:“你受傷時也不曾告訴我,被責難、被彈劾時也不曾告訴我,眼下還輕描淡寫的跟我說‘就為這事’?”

江如鳶只覺得身心俱疲,她覺得自己就好像被蒙在層層疊疊的霧氣裡,她想要一直並肩作戰的人卻三番四次要與她拉開距離,饒是她拼勁全力的想要靠近,也無濟於事。

凌嘉傲沉默不語,雙眼沉沉的看著她:“你想要知道什麼?”

江如鳶緊緊地攥緊手指:“我想要知道,你之前是真的去西南平亂了嗎?還有你為什麼會將那些俘虜放了回去?”她冷笑一聲,“別跟我說什麼敵軍追來,俘虜不便。我不相信以你的本事會沒有考慮到這一點!”

凌嘉傲嘆了口氣,眼神有些無奈:“這些事我不告訴你,只不過是不想讓你擔心。”

見江如鳶依舊滿臉倔強,凌嘉傲苦笑一聲,淡淡道:“我的確沒有去西南平亂,父皇名義上調我去西南,實際上是讓我秘密調查前朝餘孽。近期前朝餘黨的活動極為頻繁,給齊國帶來了不小的麻煩。”

“那前朝餘黨可有什麼線索?”見他擰眉將願意將實情說出,江如鳶眉宇間的怒色微緩,她旋即將宮內之前發生的巫蠱娃娃的事情一一告知,凌嘉傲眉頭皺得更緊,“這件事父皇倒未曾告知,恐怕並非碰巧,這其中定有什麼關聯!”

江如鳶眼珠子一轉,忍不住揣測:“這宮內會不會有殘留的前朝餘孽呢?”這樣一想,這其中便能想得通,倒是凌嘉傲一臉凝重的搖搖頭,“不可能,當初所有與前朝有關的人通通被下入天牢,沒有一絲活口。僅有漏網之魚逃亡宮外苟延殘喘。”

“這調查之中,卻讓我發現其他的蛛絲馬跡。”凌嘉傲往四處看了看,示意江如鳶靠近一點,壓低聲音:“孤發現,父皇在分裂我們手中的權力。”

江如鳶心中一緊,驀然想起齊天安與她談話時陰冷的神情,有些不自然的移開視線:“何以見得?”

凌嘉傲沒有發現她的不對勁,依舊沉思道:“這也不過是我的猜測,明明是父皇讓我去私底下調查凌軒墨的動靜,但卻藉故把我旗下的軍力移交給凌軒墨,再加上之前朝廷內各大陣營統統被打亂,故我想父皇極有可能是打算藉著這次機會,重新規整朝內的權勢。”

朝廷內一些世家憑藉自己歷史積累下來的積蓄,甚至可以做到賣官鬻爵的程度。齊天安雖然不明面上整治這些行為,但卻徹底觸碰到了他的逆鱗,自己的心腹崗位也能宛如魚肉一般任人宰割,若是哪一天,他皇帝的位置豈不同樣受到此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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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好比徹底將原本有了些許規模的勢力釜底抽薪,然後將一些新晉的勢力推入這場風雲之爭當中,好似苗疆培養蠱王一般,將一些幼蟲統統聚集在一起,能夠從中殺出重圍的、活到最後的人才能成為最強者。

江如鳶忍不住打了個冷戰,難道這就是皇家的冷酷無情?為了培養最為強大的繼承人,甚至不惜手足相殘,連親生父子也彼此算計?凌嘉傲見她臉色不對,以為是她連續熬夜照顧他有些疲累,旋即岔開話題道:“你早些去休息,這邊交給梧桐她們看著就好。”

“我沒事。”江如鳶強壓下心中的懼意,她忍不住想齊天安要她所做的事情究竟是什麼,難道他讓她留在太子身邊就是為了監督凌嘉傲的一舉一動嗎?可是齊天安根本沒有問她任何關於凌嘉傲私底下動作的內容,這讓江如鳶更是二丈摸不著頭腦。

門外蒔蘿面色匆匆的走進來,俯下身靠近江如鳶耳邊,小聲道:“太子妃,江二姑娘求見。”

江柔依?江如鳶下意識看了眼凌嘉傲,擰緊眉頭喃喃自語:“她怎麼會突然進宮?”凌嘉傲挑高眉峰,雖然臉色有些發紫,但依舊不減少他的綽約天姿:“誰?”

“江柔依。”江如鳶沉眸思索一會,嘴角勾起冷笑,“看來是被凌軒墨那邊逼得無路可走,眼下不得不又找回我們。”她與凌嘉傲對視一眼,凌嘉傲淡淡頷首,“宣她進來。”

虛掩著的殿門緩緩被人從裡面拉開,江柔依有些緊張的捏緊裙角,額間冒著陣陣虛汗,待聽到裡面傳宣的聲響,她深呼吸一口氣,垂眸帶著侍女蓮步微移踏入殿中。

入眼便是上等的黃梨木雕刻的桌椅,江如鳶站在凌嘉傲的身後,身穿素潔的長裙,但做工極為精美,上面綴繡著的花紋栩栩如生,再加上她本就五官出眾,這一番打扮之下,更是顯得仙入凡塵。江柔依有些難堪的看著自己泛舊的衣物,眼中閃過一抹深沉的嫉恨,臉上卻漾起笑意:“姐姐,聽聞太子身受重傷,父親一直放心不下,特意讓我進宮前來瞧瞧。”

江如鳶毫不領情,面不改色的戳破她的謊言:“江柔依,你可真愛說笑,我可記得父親親口所說,誓死要與太子府勢不兩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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