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鳶昏昏沉沉地醒來,一時之間有些無所適從。卻不待她細想,那邊的事情卻沒有半點被耽誤,似是無人注意到她的異常一般。

她心下疑惑,卻不得不迅速的調整好,定了定心神靜看事態的發展。

“你……”再說那皇上原本以為他已經準備開始推卸責任了,沒有想到他這時候卻突然提起秦飛。

清妃的性子,皇上也是知道的。

為人張揚,有些事情雖然說平時看起來跋扈些,倒是也不失為一個有趣之人。

只是近來愈發糊塗了,脾氣也越發大了,這年輕的時候,這還能說是明媚可人,可是如今上了年紀,眼角都有皺紋了,她還是如此嬌慣跋扈,便讓他有些心煩了。

這可不是一個可以驕傲的年紀,而且她執掌後宮這麼多年,雖然一直沒有成為皇后,可是給她的權力也不小。

一開始是因為她說話討人喜歡,皇上認為她能夠擔當大任,可是後來越看重,她卻愈發不沉穩了。

這麼多年執掌後宮,也出了不少亂子,雖說都是無關緊要之事,可是一點一滴的小事積累起來,也足夠將他過去的情感一一消耗。

提起清妃,皇上心中也有些煩悶。

他知道清妃雖然性子跋扈,可他願意相信清妃不會危害自己。

因為那人的性格張揚膚淺,有什麼事藏在心中是藏不住的。不像雲妃,雖然看起來沉穩,可心中不知藏了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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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亦是如此。

所以他才如此偏愛清妃。

看著那樣一個人,雖然說是有些駭人的心思,可是心思都擺在明面上,倒也讓他安心。

只是出了上次的事情之後,皇上對她的印象並越來越不好,已經隱隱有了降她位份的心思。

不過礙於她是皇子的生母,而且明面上並沒有犯多大的錯誤,所以姑且讓她作為妃子,呆在宮中倒也無妨。

宮中妃子不少,若是不希望她有權勢,另外提拔兩個起來也不是難事兒,而且她家中的勢力,也早已經不是皇上最忌憚的。

這江如鳶之前,也從沒有表現出同她交好的意思,此刻為何……

“太子妃此言何意?”皇上原本不希望直接問出來。

如此談話之中,他如果問得太多,就顯得自己無知。

這若是旁的什麼事情上也無妨,可此事說大也大,說小但也可小。

若是有心人在其中抓住了什麼把柄,一直做文章,搞不好了真的會弄出什麼大事。

如此皇上心中便多了一絲警惕,他思來想去,也想不通這江如鳶與清妃之間究竟有如何牽扯。

之前,她們還鬧得跟仇人一樣。如今,一口一個清妃娘娘說起來也是尊敬,不過即便他是說清妃,他如今也不會責備他什麼,畢竟這裡面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

所以,他並不相信江如鳶,這是做面子。

江如鳶本來以為,皇上之前聽舞娘說過的事情之中,一定有清妃。但實際上這舞娘並沒有提及清妃,她只提了凌軒墨。

因為她所知道的實在不多,對於清妃的性子也只是大概有瞭解,並且她也只知道皇上對清妃已經不如從前那般重視。

這時候無端的提起,不免讓人覺得她是小題大做。

因為一個不受重視的人,她一定沒有之前的勢力和心力去做一些大事。皇上自然也會明白這個道理,所以她只將重點放在凌軒墨身上。

畢竟凌軒墨如今仍舊是一個皇子,是這一次也明確的參與到其中了。

舞娘也在心中暗笑,好在之前她留了個心眼兒,並沒有直接提起清妃,而且還刻意的引導皇上,以為清妃是沒有自主參與在這裡面的。

如今江如鳶自己撞上了,只能是她自己倒黴。

她心中也終於有了一絲希望,心情也好了起來。

她看著江如鳶那樣自,險些不顧一切的起來戳穿她的試探,好在她忍住了,沒有在當時便露出自己的真實目的。

可她心中的喜悅還沒有維持多久,便聽江如鳶輕聲笑了一聲,抬頭對皇上說道:“父皇難道真的以為這後宮之人能夠全身而退嗎?此事起於宮中,那自然是牽手頗多的。”

“說下去。”

“若不如此,怎麼可能在宮中鬧出那般動靜?父皇應該也知道,宮中的防衛有多嚴苛,僅僅一人就能夠將此事安排完成嗎?”

“……此事倒的確是有蹊蹺,朕也準備回去好生查問,那些人究竟是如何混進來的。不過你如此肯定,太子妃,你莫非是知道了什麼?”

聽見皇上如此說,江如鳶搖了搖頭,她可並沒有打算把自己完全牽扯進去。

皇上如此問,並不是真的相信她是清白的,他是在試探,想看看她會不會自己“露馬腳”。

“兒臣若是真的知道他們為何會在裡面的話,今日並不會出現在宮中了。”江如鳶淡淡一笑,輕言細語的就將自己撇了個乾淨。

如此說來,皇上自然是有些相信了。他習慣以己度人,便是認為所有人都會優先保住自己的性命。

明知道面前是一個火坑,還往坑裡跳的,不是因為其中有黃金,便是因為那人是傻子。

舞娘不敢有太大的動靜,她只是臥在一旁,靜靜聽著。她甚至不敢看江如鳶的眼睛,害怕一旦對上她的視線之後,那人就會更加猛烈的發起進攻。

江如鳶此人心思詭秘而不可推測,她好不容易才將她引入了一個局。

可此人除卻先前的一瞬慌亂之後,竟很快就淡然起來。如今,她不但是自己往這坑裡掉,而且還頗有限期一股山雨的架勢。

那樣子,就好像是,非要將這裡攪得風雲俱亂。

這簡直就是……同歸於盡的架勢。

這怎麼可以,她根本不想給這人陪葬!

“那你為何要提起清妃?”皇上此時開口,做出一副不悅的模樣,他已經不知什麼才能威脅到她了,她究竟知道什麼,這讓他十分不安。

“此女之所以出現在這裡,必定是因為有人不希望她出現在皇上面前的。”江如鳶說著,低頭看了一眼。

她這話一出,屋中的人都愣了愣,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她的意思。

此人雖然在皇上面前,可當初被人送過來的時候,卻是被要求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這自然是因為,那個人不希望有人知道此人在這裡,才會如此吩咐。

江如鳶也不著急,她氣定神閒的看著那些人,看著他們似乎都反應過來之後,才又再度開口。

“只是沒有想到那個人的目的,已經無法達到了。”她說著,還特意看了看舞娘。

舞娘自然是不會看她,更不會聽她說話。

她早就知道此人的狡猾,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她找出破綻,所以這時候最應該就是什麼不都不說,什麼都不做。

“而此人,也知道她無法幫自己的組織,完成好她本該完成的事情,所以她一定會想方設法的找補。”

“哼……”舞娘輕哼了一聲。

但是一出聲,她就立刻住了嘴。她沒看江如鳶,只是低著頭,試圖將自己的冷哼,轉化為因身體疼痛而控制不住的呻吟。

江如鳶也不理會她的偽裝,仍舊笑著:“如何找補,那自然就是與對自己主子不利的人作對,想方設法的使絆子,父皇想來也知道的……”

她話說一半,就停住了。她雖然可以說的很明白,但那樣就太過無趣。

她說這些話,當然不僅僅是為了解釋此人的目的,更是要給些人施加心理壓力。

不僅僅是舞娘,還有皇上,甚至是屋中所有的人。那些人都因為她未說完的話,而展開聯想。

思想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收放自如的。

她說著,開始緩緩在屋中四處走動。

那淡然的模樣,似乎是已然看到了這佈局中的一切。舞娘低著頭,也不安起來,她不得不抬頭。

但是沒想到自己抬頭的瞬間,就立刻與江如鳶的目光相接。

她下意識的就移開了視線,那實在是有些破綻,但她也控制不住。她想著,有左右看了看其他人,索性那些人都沒有理會她。

她自然不知道,江如鳶其實一直都在注意她。她從舞娘眼中,看到了一絲的疑惑和不安,與她完全相反,江如鳶此時卻終於安下心來。

其餘人都不知道江如鳶究竟想要做什麼,只感覺她那模樣,似乎並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只是一味的要展示什麼。

皇上心中也是疑慮,他心中暗想,莫非是江如鳶真的知道了什麼?

不等他想,就看江如鳶勾起了嘴角。

這未免也太過自信了……

這樣不知自己處境的人,總是最可怕的。

屋中長久的沒有人說話,呼吸交疊而起,都有些沉重,不直到過了多久,江如鳶才轉頭看著皇上:“父皇,您說兒臣的推測如何?”

聽見她的問話,皇上先是一愣,接著咳嗽了一聲。

“……說得不錯。”他對方才的話,倒是頗為認同的。但他仍舊不相信江如鳶,故而只是冷笑:“那麼你怎麼能證明,你是她主子的敵人,而不是盟友。”

“這便太簡單了,因為她想要置我於死地。”江如鳶說得理直氣壯,她好像並不認為這些事情,有什麼不能相信的。

“朕又如何知道這不是破釜沉舟?”

皇上也面色不改,比起江如鳶,他其實對於這些更加熟悉,只是長久不用這些手段,他倒是生疏了。

而江如鳶雖然並不擅長,但是練習多了之後,確是更得心應手。

見皇上看過來,她更是淡然:“父皇便只問他一個問題就是了,兒臣相信,只要這個問題一問出來,父皇便自然能知道此人究竟意欲何為?”

江如鳶如此說著,臉上滿是自信的表情。

皇上卻是不相信,他看著她等待著她說問題。

江如鳶並沒有直接說出來,而是緩緩靠近了一步,壓低聲音,說了一句什麼話。

聽見那話,皇上的臉色變了變,他看了看江如鳶一眼,最終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說:“這倒是一個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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