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皇上自然也聽得出來,江如鳶的不滿是為了什麼。

方才,這太監是著急了。不過,他並不惱怒,因為這奴才不過是將大家心中的疑問,問出來了而已。

到底是皇上自己想問的,但是他這般身份,哪裡能屈尊降貴去詢問。

還是借奴才之口,說出來更加合適。

皇上也並沒有認為這是什麼越矩之事,此刻江如鳶卻抓住這一點,單獨提出來,繼而還不依不饒的冠上了“私人恩怨”這個詞。

這倒讓他們,都有些措手不及。

大太監更是莫名,這麼多年了,在皇上登基以後,哪一人對他不是畢恭畢敬的?即便是有人想要藉機打壓的,也始終不曾將“私人恩怨”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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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牽扯大了去了,換做是誰都無法輕易駕馭。

為何會有恩怨,私人恩怨的起源,究竟是真的私人恩怨,還是藉機發難?這些可都是值得好好研究的事情,一個不慎,最後落得滿門抄斬也不是不可能的。

他如今聽著這詞實在耳生,雖然即可就明白江如鳶的意思,可一時之間卻竟沒有反應過來,不知該如何作答。

“我其實也不想對公公如此,不過,那是因為公公進來之後,便拿我當犯人一樣。我雖不才,也是太子正妃,公公當著太子和多爾那……大人的面對我不敬,到底還是……”

江如鳶話沒說完,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這不是對她不敬,這分明是說他故意要給太子難看啊!

他雖然的確有這麼一個意思,但那就是一個意思,在心裡藏著不敢表露出來,這太子是皇上欽定的太子,他不過是一個奴才,就想給太子難看。

這說出去,比謀朝串位的罪過,也小不到哪裡去。

“……太子妃娘娘,說笑了奴才,”大太監慌亂起來,他心中咬牙切齒,這是要做什麼,這人分明是要準備,反咬自己一口!

這雖然是事實,可這不能在皇上面前說。

不想,他這一著急,也忘記自己是在皇上跟前,不由自主就上了一步。

話還不曾說完,就被狠狠呵斥:“好了!”

他回頭一看,見開口的是皇上,心也慌了起來,不敢再說,便退到後面去。

“父皇倒不必如此,其實公公所作所為,這也不過是人之常情。”江如鳶在一旁十分輕鬆的笑著,她這架勢,儼然已經是這裡的最輕鬆的人。

這不僅是皇上,就連一旁的侍衛有都有些不解了,這現在還沒有徹底洗清自己的懷疑就敢如此輕鬆……

大太監心中是最不好受的,在皇上跟前做事,受委屈那早已經是家常便飯了。

面前那可是皇上,他就算是被責罵,受委屈,難道還能據理力爭?

隱忍方為上策。

可一味的隱忍也不是個事兒啊,這江如鳶先來一出引蛇出洞,這時候在假惺惺站出來,他可不認為這是來幫自己了,這分明是要準備痛打落水狗……

這女子的厲害,他早就見識過不知多少次了。

這,他還能被折騰多久啊……

江如鳶看得出來,那人如今已經完全失去了要為自己辯護的想法,大約是以為她和他之前遇見的那些嬪妃一樣,趁亂想要站上來踩他兩腳罷。

不過,她可沒有這心思。

如今那人還有很大的用處,她現在要的,只不過是挑撥而已。

降低他在皇上面前的信任的,讓他今後的話,都被先打上一個疑影,這才更加重要。

江如鳶想著,笑著又道:“被冤枉了之後,總會想要為自己辯解的,不是麼。”

大太監此時完全沒有理會江如鳶的笑容,他甚至不知道該做出什麼樣的表情。

該點頭,還是該憤怒?

他完全不知道江如鳶的打算了,此人怎麼會一時之間變得如此思維縝密,如此難纏?

他卻不知,江如鳶原本就不是不謹慎,她只是不想謹慎。很多時候謹小慎微太過無趣了,她也想自己跟一個斤斤計較的老媽子一樣,守著一點得失。

大開大合,才更加符合她的脾氣。

不過,事到如今,她也只能穩妥求生。

她見沒有人說,便也開懷笑了笑,絲毫沒有追究之前事情的意思。

反而,江如鳶站出來說的話,都是為了大太監。

屋中的人,此時又不知該如何是好了。他們都不明白,江如鳶那話是什麼意思,這一會兒是暴露自己,一會是為與自己為敵的人辯解。

……她莫不是傻了?

所有人都在心中暗想著。

就連高高在上的皇上,心中也不由閃過那麼一絲的念頭。

不過,他倒也明白,這人是絕對不會在這時候混亂,而不知所措的。

看她自信的表情,便知道,她心中早已有了盤算。

如此想著皇上,心中也冷靜下來,他看著江如鳶:“太子妃究竟是要說什麼。”

“兒臣是說,這是一個很明顯的局,父皇如何就看不出來呢。”

江如鳶說罷,終於是回過頭來,看著那舞娘:“此人,才是最該被防備之人啊,您相信她的話,可不就是不不落入他人算計之中了。”

“你血口噴人!”舞娘一開始聽她說了這麼半天,還以為她是不知道該如何解決問題,所以準備胡攪蠻纏。

但是,怎麼也沒想到,這胡攪蠻纏著,居然一下子也惹到了自己身上。

江如鳶不滿的看著她,皺著眉頭:“就算是我血口噴人,但是,也是你這樣的人可以隨意說出來的嗎!”

她這一次的態度就不如之前那樣“和藹可親”了,她幾乎是立刻皺著眉頭,一個轉身,就居高臨下,直面那舞娘:“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份!”

“她的身份?”皇上確實在其中,找到了一些疑慮。

“是,身份。”江如鳶點頭。

“……我不過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人。雖然我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一切我都不知道我只是被利用的!”舞娘看江如鳶態度大改,心中立刻大叫不好。

但是偏偏這個時候也不能說出來,她如今用的苦肉計和離間計。

這時候,表現的太過分的話,只會讓人覺得這個人很不正常,在其中的角色肯定不止那麼簡單。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她其實並不是殺手,而是主子養起來的,專門去套取情報的人員。

她不是不會武功,但是武功的確不好。

這是因為,會武功的人,除非是武功已經到了絕頂的地步,可以收放自如之外,其餘人多少都是會帶著一些影子的。

也許是走路習慣,也許是呼吸方式。

她時常會扮作舞娘,扮作歌姬,甚至有的時候會假裝成為難民,去讓旁人信任。

但是,那樣身份的人,卻擁有不弱的功夫,這不是擺明了讓人懷疑麼。

她一直都覺得不會武功,其實也有很大的好處。但是這一次,她卻覺得自己當初就應該多學一些功夫傍身。

如今,她受了酷刑,苦苦支撐已經很困難了。若是江如鳶心狠一些,再來一次刑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撐住了。

所以,這一次也不得不著急起來。

她一個死了,那也就算了就當做是任務失敗的懲罰,可若是連累了那些人,甚至是破壞了主子的計劃,她就是萬死難辭其咎。

“此人乃是雲妃娘娘派過來的探子,之前做過什麼兒臣便也不多說了,雖然兒臣不知道此人究竟跟您說了什麼,但是您仔細想想。”

江如鳶惹怒了她,卻在轉眼之間,又不理會理她了。

“兒臣若是與一舟山莊,做出了那樣的事情,又如何會讓她知道,而且又如何會寫得如此明白?這可是砍頭的死罪,您看看那信,寫得生怕旁人不知他們在密謀什麼似的。”

皇上點了點頭,他沒說話。

他其實一開始看到那信的時候,就覺得可能有古怪。

但是,那舞娘說的實在是讓人不得不相信,而且這什麼都可以騙人,字跡是不可能騙人的。

他之前找人去探查葉棋的時候,也截過一封家書,其中字跡一模一樣。

所以,他也不得不現叫江如鳶過來試探。

“看來父皇是明知道有奇怪之處,卻還是不肯相信兒臣。”江如鳶見他沉默,就知道自己猜對了。

“要求父皇相信兒臣,這一時之間,兒臣真是不知帶該如何拿出證據。”

“其實……朕也不是不相信,只是此女與你非親非故,她才入京城,不會在細節上……”

江如鳶一聽這個,卻突然打斷:“父皇如何知道,此女才入京城?雖說是您親自找來的西域舞娘,但是您也看到了,這舞娘可不是西域人。”

“……難道你是懷疑朕的人,辦事不利!”皇上聽到江如鳶的話,心中一陣大驚,緊接著,卻是臉色難看了起來。

“兒臣不是懷疑您,兒臣是懷疑她。”江如鳶淡淡看了舞娘一眼:“這英雄都難過美人關,何況是那麼多美人。”

舞娘低著頭,她不敢抬頭看任何人害怕暴露自己的表情。

她此時的臉,已經完全扭曲了。

江如鳶從她泛白的指節,其實能看得出來,她的憤怒。

她卻故意不去挑明,而是慢慢悠悠的說:“這若是公眾有人接應,再加上外面有些人實在是不爭氣,這找出來幾個叛徒……”

“所以,你想說的是,你是被人陷害的。”皇上也不繞彎子了,他若是再看不出來,江如鳶的意思,只怕這皇位就真的要易主了。

“是。”江如鳶利落承認:“兒臣想,此人是有人故意指派過來,陷害兒臣……”

江如鳶說著,頓了頓,接著放慢了速度:“和清妃娘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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