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幾乎所有人都往他的方向看過去,江如鳶尤為奇怪。

這人之前幾乎是三緘其口,這時候突然站出來,實在是讓人覺得有些奇怪,而且他本來與這件事情,並沒有太大的關聯,他這又是要做什麼。

江如鳶心裡疑惑,但是並不曾將自己的懷疑說出來。她只是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凌嘉傲,凌嘉傲這一次竟然沒有表現出驚訝,莫非是他知道緣故?

“你要做什麼?”皇上看著他。

這個多爾那,他有一些印象,那是個很奇怪的人,他並不是中原人,但是醫術和點穴的造詣很高,所以素來不採用中原人以外的人為太醫的太醫院,才為他破了例。

誰知道這人,進入太醫院之後,卻並不曾好好幹事。他曾經也有心提拔和試驗他,誰知道他幾乎是將這些全部都躲了過去。

他好像根本沒有野心,不過是想混個閒職。

這倒是讓皇上放下心來,對於這種沒有野心的人,他用著也覺得安心,至少不用擔心他在背後暗害自己。

他入宮的時候,便說過,不是為了求官只是為了找人,雖然他到最後也沒有說,那是個什麼人,和他有什麼關係。

不過,也就一個人而已,能翻出什麼浪?

何況他的點穴之術的確了得,當時是一位郡主生病,太醫院所有的人都束手無策之時,是他用點穴的方法,將郡主救了回來。

這樣一個有真才實學之人,若是到時候需要他,他也不得不出手,平時散養著也就罷了。

皇上這幾個月,小病不斷,可也沒有危險到需要他的地步,所以他險些就將這人忘記了。

這一次,他的出現也是意外。

皇上只能記起自己昏厥過去的樣子,醒過來之後就是這個人在自己身邊照料,說是太醫院院判命他過來的。

可他又說,皇上病得不兇險……

這看似沒什麼,可其中卻是有矛盾的。所以,他沒有放任多爾那離開,而是將他帶在自己身邊,免得此人趁亂做什麼。

這樣一個人,分明是不會知道這件事情中的始末,可以他的能力說不定……

正懷疑著,多爾那卻是挑起了一個討好的笑容,那樣子十分狗腿,讓人看著都想直接把他那諂媚的臉,按到地上。

“皇上可千萬不要著急著離開,難道您忘了您過來是做什麼的了嗎?”多爾那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記給站在一旁的大太監使眼色。

看著他的樣子,皇上便知這肯定不是什麼大事,心中也安定下來,他冷聲問道:“多爾那愛卿究竟要說什麼,不妨直說,這般拐彎莫角,可不是好習慣。”

“回皇上的話,這也不是微臣不說,只是……”多爾那看著皇上,臉上做出了為難的樣子,就好像他是被人封了口,然後才不敢說的。

封口的人,自然是那個此刻完全不知怎麼回事的人。

皇上見狀,也皺了皺眉,他回想了很久,但是還是沒有,自己曾經囑咐過多爾那什麼事情的印象。

“哎……”多爾那見狀,只能嘆了一口氣,他上前一步,對著大太監說了什麼,大太監一開始還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但是到後來之後,他也臉色一變。

江如鳶就在一邊看著幾人交頭接耳,她看著凌嘉傲,想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是凌嘉傲什麼也沒說,只是微微搖頭。

他應該是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不過這好像是他計劃好的。江如鳶想到這個可能性,也就松了一口氣。

就在這時候,她發現多爾那一邊說著話,居然一邊在看她。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她下意識就往後躲開,不想這時候,皇上卻朝著她走了過來。

“如鳶。”

江如鳶一聽這稱呼,就覺得不好。其他的稱呼也就算了,如此親密的稱呼,她知道這是皇上想要利用她的時候,才會如此。

“父皇有何吩咐?”江如鳶下意識就想要逃走,但是她如今無處可逃,只能硬著頭皮答應過。

“你可知道皇后,在什麼地方?”

“皇后娘娘?”江如鳶沒想到竟然聽見這事情,她詫異的時候,發現皇上也看著她,好像是斷定這個人,和皇后消失有關係。

這一次宮中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他自然是需要一個人站出來,給他一個交代的。

但是他一開始也並沒有想到過皇后,畢竟皇后長久的臥病在床,根本沒有可能去做出那些事情,而且她也沒有什麼權利,去管理宮中的人。

他一開始就去找了清妃和雲妃,雲妃是出來了,不過,雲妃整個人十分憔悴,看起來應該是不像知道這事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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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詢問過雲妃究竟在什麼地方,不過,雲妃的答案並沒有讓他覺得有奇怪之處。但是現在看起來,他大概是太過於相信自己了。

只是那時候,他並不知道這事。所以想當然的認為,既然在宮中的兩個一品妃子,一個不見了蹤影,一個不知道這件事情。

這唯一能知道事情始末的,便只有皇后了。

皇后雖然一直都沒有管理宮中的事情,不過她當年還手握大權的時候,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若是她有心做出這些事情,也不是不可能。

這般揣測之下,他立刻就派人去尋了皇后,誰知道皇后竟然也也不在了。

“朕也不瞞你,皇后雖然長久臥病在床,但是皇后就是皇后,是齊凌的國母,若是她就這樣輕易的不見了,不僅僅是對大臣,對百姓也沒辦法交代。”

江如鳶聽著,只是點頭。

從皇上口中說出來,這事情卻變成了真正無關緊要的事情,雖然她覺得這件事情,可能比之前的事情,還嚴重。

但是,如此一看,她已經知道了,在皇上心中,什麼是最重要的。

皇后不見了,他想不到皇后是否有危險,想不到是不是有人挾持了皇后,而是想到了,這件事對他聲譽的影響。

“父皇說的這些,兒臣都明白,可是這麼大的事情,父皇為什麼單單只問兒臣?”

江如鳶雖然是對著皇上說得,不過她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了多爾那身上。

她知道這個人是在計劃什麼,而且他沒有跟自己說明任何事情,就擅自的將她拉進了局中,她什麼都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多爾那這個人,和凌嘉傲倒是全然相反的,他沒有和凌嘉傲一樣什麼都不說,見江如鳶疑惑,他居然直接開了口。

“太子妃娘娘,微臣因為要照料皇后娘娘的身子,故而時常去探望,皇后娘娘身子十分虛弱,是不可能離開宮中的。”他說著,轉過身去,上前一步,背對著皇上,面對著江如鳶。

所以他表情十分誇張,語氣卻沉重無比。

“太子妃娘娘在宮中病重昏倒,也是微臣去看的,微臣分明聽見了皇后娘娘身邊的大丫鬟,跟太子妃娘娘您說了什麼話,之後還慌張的跑開了!”

面對他的指控,江如鳶先是裝出了一副意外的樣子,然後她微微蹙眉,表現得有些憤怒:“你說這些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是想說,是我將母後藏起來了?”

江如鳶一邊說,一邊死死盯著多爾那。

在皇上看起來,江如鳶這樣子就像是有些惱羞成怒,又好像是覺得她好像是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被人汙衊,所以生氣。

可他卻不知道,江如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應該有什麼情緒,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按著多爾那誇張的表情的複製。

“太子妃娘娘,若是不承認,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太子妃娘娘,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就算是您不知道皇后娘娘在什麼地方,好歹也將您知道的說出來……”

江如鳶聽著多爾那“循循善誘”的語氣,心中都快要被氣死了。

他倒是想按照他所說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不過,到時候真正憂心的就不是她了,於是她只能嘴硬:“我是真的不知道!”

她表現得很憤怒,這看起來就有些虛假了。

因為即便是再生氣,她也從來沒有那麼誇張的表情。

就連旁邊的大太監都覺得奇怪了,皇上自然也將這事情看出來了!

他也坐不住,直接站了出來,道:“太子妃!你可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可是……”江如鳶正要說話,卻聽見多爾那在這時候一聲怪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我……微臣知道了!”

“什麼?”江如鳶下意識詢問道。

“皇上!微臣聽見了太子妃娘娘說什麼,天牢地牢之類……莫非是,是在天牢?”

多爾那一邊說,一邊不停的給江如鳶眨眼睛。

江如鳶看得只跟不能把他的眼睛戳瞎,但是她也只能配合道:“你怎麼……不,我怎麼可能有能力把人藏進天牢?!”

“天牢?”皇上聽著,眯起眼睛重複了一遍。

江如鳶猛地低下頭,皇上便立刻道:“去天牢!太子,太子妃,你們也一同去!”

說罷,他便拂袖而去!

江如鳶見人走了之後,才抬起頭,怒視著多爾那:“你究竟要幹什麼?”

多爾那卻只是伸出手臂,往外伸了伸:“太子妃娘娘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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