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邱員外哪裡受過這樣的屈辱,他氣的將柺杖狠狠一擲,指著侍衛罵道:“你胡說!”

侍衛冷笑:“我哪裡胡說了?你若是不是為了賠錢,那你就拿出證據來!讓我們看到!”

江如鳶本想制止他,可聽他這話在理,也就只抱著手站在一旁,亦是冷冷看著他。

邱員外沒有說話,他聽著旁邊的竊竊私語,也能感受到,那些人看著他的眼色也十分不善。

若是旁的也就算了,他活到把年紀,也不在乎什麼生死和錢財,唯有一項他最是看中,那便是名聲。

可這一次,那人分明是要讓他名聲在掃地,他忍不住大罵:“你不過是個黃口豎子,憑什麼如此同老夫說話!”

江如鳶見此人如此,心知他是著急了,她仍不動聲色,只是挑眉望著他。

人在生氣的時候,最容易被激怒做出一些傻事來,也許她們能好好利用一下這個機會。

侍衛明白她的意思,微微點頭。

也不等邱員外說完,便大聲說道:“我們已經說了多個法子,可你卻總有萬般說辭,你若是有其他主意,不如趁早說了,大家明明白白將事一了,也好過你這般無賴。”

邱員外仍就瞪著他,他年紀大了,說話有些不順暢:“你竟然如……如此無禮,你不過是一個侍衛!”

看那樣子,是只怕是也不能冷靜下來。江如鳶原本想再激將,只是她瞧著那人看了半晌,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她的心情也不是很好,若是再這麼胡鬧下去,還說不定會發生什麼。

“老員外,你若是想在這裡擺架子,就儘管擺,只不過我可沒有心思在這裡陪著您胡鬧了,你要是有證據就叫官府來抓人,說不定,我們還能比一比,究竟是誰的能力大一些。”

說罷,她便轉身要走。

聽著她意思,隱約是要他沒有證據,是在這裡無理取鬧。

這周圍的人看著看著,心中自己也有了主意。

這邱員外看這樣子,她分明是打定了主意!這且不說,她不給他半分,這樣子,反而是是要將他邱家的顏面掃地!

他也什麼都沒有做過,如何能手的這般屈辱!

他也沒忍住,怒氣上頭,便咳嗽起來。

江如鳶的聽見劇烈的咳嗽聲,皺著眉頭轉過身,看著旁邊的小廝,說道:“你們家老爺子,就是這樣?一生氣起來便咳嗽?”

她這意思,分明是說他倚老賣老。她也沒有挑明,只是冷笑:“既然你們家老爺子身子不舒服,不如你讓大夫來看看。”

這法子,放在其他人家中也許還有用,但是放在她江如鳶這裡是,是決計沒有用的。

要麼大家過來,將事情說明白,要麼就等著看最後的結果。

她不知道這人究竟是受人指使,還是被人拉了出來,但是在這裡和拉扯,雖然她現在還看不出來他背後那個人的目的。

不過也能明白,那絕對不是簡單想看笑話。

那小廝有些為難,邱員外死活不讓找大夫過來。他硬哽著一口氣,只恨不能把江如鳶瞪出一個洞來。

江如鳶仍是看著他,也沒有說話。

侍衛見狀,上前一步,攔在了兩人中間:“我們正妃,沒有心思在這裡跟你,在這裡辯駁,你還是不要白費心思了。”

旁邊那小廝,見狀也有些為難。

仍誰都能看得出來,江如鳶可不是他們知道的那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

這人打定了主意,就不會改變。

若是他們再強求,只怕會變成他們無理取鬧。

他想了想,嘴上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微微彎下腰,在邱員外耳邊勸導道:“老爺,您還是去休息吧,您看太子妃那樣只怕是不會留在這兒了。”

“哼!這件事可由不得她!”這老頭還是不願意放鬆。

那小廝也看得出來,他不過是逞強,便嘆了一聲,道:“老爺,奴才覺得,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看太子妃那樣,說不準這事情真的和她沒關係呢?

“怎麼可能!”

小廝看他又要生氣,急忙說道:“老爺,這件事情雖然您已經找到了人證,但是您想啊,那也不過是那個人一面之詞,太子妃著實沒有必要對咱們做什麼。”

邱員外這才不說話了,他其實心裡也犯嘀咕,但是他就是不願松這一口氣。

那事情就算是不是她和太子的過錯,可這尊老也是她應該做的。

這小小女子,竟然敢這樣對他說話,要是換做旁人,早就被他打出去了。

小廝也明白,這老頭子就是賭這口氣。

他想了想,低聲又說:“老爺不如這樣,既然太子妃要看證據,您就讓她去看,橫豎人已經在應天府中了,她一個人也翻不出什麼浪來,最後如若真是被人陷害,也好有個說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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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廝做了這麼多年的下人,眼力見還是有一些的。

若是此時府中的公子們都在,肯定是不會讓老爺這麼胡鬧的。

但是公子們也不在,府中一應事務都是老爺在操持,他們這些做下人的,知道老爺做錯了,也不敢多說。

只要不是錯得太過離譜,也就這麼罷了。

畢竟這老爺子的年歲在這裡,就是皇上親自過來,也要稱呼他一聲老先生的。

老爺子心腸也不壞,就是好個面子。

他想,既然江如鳶開始也沒有太過強硬,應該也是一個講理的人,這件事情能化干戈為玉帛是最好的,若是不能,最後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吃虧的肯定還是邱家。

“老爺,其實這件事情,您要的就是一個理字,太子妃要是蠻不講理,您也正好可以當面拿證據說話,這空口無憑的說著,只怕沒有人會真的心信服。”

小廝說著,邱員外其實也已經有些動搖了。

但是他又想到那個人叮囑的話,心中也有些嘀咕,他搖頭道:“不妥,這件事情還是……”

“老爺,若是那個人真是太子妃的人,她一定是知道的,藏也沒有多大的用處,而且,那個人不是已經在官府了麼?”

在這小廝的循循善誘之下,邱員外才咳嗽了一聲,點了點頭。

“罷了,你去跟她說,帶她入府一看。”邱員外嘴上還是不願意軟下來,但態度好歹是軟化了一些。

小廝忙不迭的點頭,他轉身去看,江如鳶已經不再了。

他趕忙去叫門,好在江如鳶實際上也沒有走太遠,她正在花園中思索這件事的來龍去脈,一聽見有人來報說那老爺子的小廝要見她。

她先是不願見的,但是那小廝說話倒是十分巧妙。

江如鳶聽著傳話,心中也有些好奇,也就讓他進來了。

“你這人倒是奇怪,你們家老爺如此霸道不講道理,怎麼府中的小廝,倒是口齒伶俐的。”

江如鳶看著他清秀,心中也放鬆了一些。

若是這時候,再來一個惡霸似的人物,她只怕也要頭疼死了。

小廝聽見這話,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回太子妃娘娘的話,我們家老爺年歲大了,是有些不講道理,只是這件事情說來也十分奇怪,也不能全然怪罪在我們老爺身上。”

“哦,你倒是說說有什麼奇怪的?”江如鳶不免好奇起來。

那小廝嘆了口氣,卻也沒說,只道:“太子妃娘娘若是想知道,便請隨小的來,進邱府一看便知。”

“不可!”侍衛立即阻攔。

這先前死活不讓去,如今卻又過來請,這分明是要做一場鴻門宴。

他這種事情看得多了,可不能讓江如鳶身陷險境。

江如鳶也有些懷疑,她看著那小廝:“怎麼之前你也不說,這時候卻過來?”

“太子妃娘娘……這原本是不該小人說話的,只是這件事情著實不能怪我們老爺,是,是背後有人阻攔,但是老爺也想明白了,所以想讓您去看一看。”

他說著,轉身看向侍衛:“若是侍衛大哥不放心,就陪同太子妃娘娘一同過去也是可以的,只是還希望人不要太多,我們家老爺……哎……”

他這話,粗中有細,在情在理。

而且,他所說的那個人,的確是讓江如鳶有了一些興趣。

江如鳶點頭,她看了侍衛一眼:“就你陪我過去吧,這都在京城裡的,他總不能在裡面埋伏著五六個刺客。”

她說這話,是故意試探。

但是,說完之後,小廝立即點了點頭。

他是知道江如鳶這意思,是想看看他有沒有異心,他聽在耳中,其實也不太舒服,但是這尊卑有別。

而且,他也有一種預感,這江如鳶越是如此,就越說明,這個人其實根本就沒有問題。

她只不過是在憤怒,因為自己被冤枉而憤怒。

“既然如此,就走罷。”江如鳶說著,也沒有多做什麼,帶著人就要出去。

那小廝也,趕忙跟了出去。

他也不願意多浪費口舌,若是在府中待得時間太久了,說不定邱員外還會以為,他是過去被江如鳶收買了。

兩人一出來,就看見邱員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人扶著,站到了王府門外。

江如鳶看著他,仍舊是不太高興,她冷笑道:“員外家的小廝說,您是準備讓我去府中,看看證據了?”

“太子妃想要去看,那個跟老夫去看看!”邱員外故意大聲說的,他好像是要讓所有人都聽見一樣。

她也沒有理會這個人報復一般的行為,只是看著他:“那便請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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