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外面書架落地的聲音響起之後,這下面就完全暗了下來。

江如鳶本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入口,不想下面其實還有一段階梯。

這二人都沒有帶火摺子,只能摸著黑,往下走。

走了一段之後,榕生有些懷疑:“這下面怎麼越走越黑了,而且,好嗆人,正妃,我瞧著這裡不像是一個能藏人的地方啊。”

他小心的跟在江如鳶身後,說話的聲音也不敢太大,害怕錯失了下面發出的聲響。

這通道裡回聲很大,就算是腳步聲,都能被放大好幾倍,說話的聲音更是如此。

“下去看看再說。”江如鳶心中也有些奇怪,她之前下來的時候,是覺得下面有照明的東西。

除非是盲人,否則沒有人會一直呆在黑暗裡,暗處有太多的不確定,隨時都有可能發生危險。

下面要是真的藏了一個,禁軍統領,更不可能什麼光亮也沒有。要麼,是他不在這裡,要麼就是他察覺到了什麼故意躲起來了。

江如鳶直覺是第二種,她沒有拆穿,也沒有試圖說話把他引出來。

畢竟,能夠做出這樣事情的人,一定是有很強的警惕心,這黑燈瞎火的,他若是一個不小心,說不定她這條小命就沒有了。

江如鳶小心往下探著,她發現越往下走,空氣就愈發渾濁,看來也應該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她不禁有些抱怨,那個多爾那算的也太精了,下來的時候他們剛才給的鼻菸正好失效。

所以她才走了兩步,一股黴臭味道,就迎面而來,嗆得她直咳嗽,險些一個站不穩,就這麼滾下去。

她不知道這下面有什麼,只能一手摸著牆壁,一邊緩緩往下移動。

好在這臺階也不算高,只有八九階的樣子。

江如鳶站穩之後,就覺得奇怪,這下面按理說應該也是屬於那地宮的地方,可是為什麼,這裡好像和那邊是完全不一樣的通道。

“正妃,我覺得這下面沒有什麼人啊……”榕生小聲道。

“且看看再說吧。”

江如鳶並沒有回答,她只是伸手扶著牆,緩緩地朝這裡面走去。她有一種預感,這下面的確是有人的。

她一邊走著,一邊左右轉頭,傾聽裡面發出的聲音。

誰知,在走了沒有兩步,她突然一下感覺一個人,站到了她身後!

“誰?”江如鳶幾乎立刻說道。

榕生也下了一跳,叫道:“正妃,怎麼了?”

“你們是誰?”回答榕生的,卻不是江如鳶,而是一個男子。

江如鳶聽得到,那個聲音就在自己身後,而且聽著他的語氣,能感覺到他十分緊張。

她微微松了口氣。

“說!”男子卻感覺到了她的動作,更加緊張的逼問起來。

她努力平穩住自己的聲音,用一種十分緩和的語氣說道:“你是禁軍統領呢?我是太子正妃江如鳶。”

“太子妃娘娘?你……你來這裡幹什麼!”

那聲音有一瞬間的停頓,不過,他顯然並不沒有完全相信江如鳶的說法。

江如鳶能感覺到,那人已經來到了她身後,並且,有一罷冰涼的東西,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知道那是武器,看來這個人應該是被人追殺的……

江如鳶想著,努力穩住身體,冷靜的說道:“我過來找你,是因為我接到訊息,說養心殿被人劫持了。”

那人沒有意外,江如鳶便繼續道。

“我過去原是想找太子殿下的,不過裡面卻被人控制住了,我見不到太子殿下,裡面的宮女拼死報信,說有人要篡位,你既然是禁軍統領,為什麼卻要龜縮在這裡!”

江如鳶說著,想要轉身,那人去更加緊張:“不準動!”

“我可以不動,但是你不行!”江如鳶立即大聲道:“皇上卻被人關在宮中,你作為皇上是為卻不去救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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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似乎也有些迷茫,江如鳶趁熱打鐵的吼道。

“莫非你是在這裡苟且偷生,待到上面一切事情結束之後。再出去侍奉新主嗎?”

江如鳶這語氣已經很嚴重了,那人聽著,突然一下手便鬆開了。

她緩緩轉過身,只見身後那個人退後一步,點燃了手中的火摺子。

那是一個穿著盔甲的男子,他左手拿著火摺子,另一只手中則是握著一把刀,她仔細一看,才發現那短刀竟然只有刀刃。

江如鳶上下打量著他的樣子,看來這個人也不算好。

渾身都是血汙,而且手臂上也是一道很深,至今還在滴血的傷口。

看起來,那傷口應該也沒有好好包紮過。江如鳶粗略看了看,發現是手上的傷口,看起來也不是一般人能夠造成的。

“你那傷口若是現在不好好包紮,今後你定是拿不動刀了。”

江如鳶提醒道。

那統領聽見這話之後,眼神一暗。他又吃力地握了握手,輕輕“嗯”了一聲。

他的手已經不太靈活了,手臂上的傷口的確太深了。

他因為劇痛,險些連站都站不穩。但他,仍舊像一隻警惕的孤狼,一樣望著江如鳶,雖然沒有說話,可他的眼中滿是懷疑。

“你那是什麼眼神兒?難道我們正妃會害你嗎?你要是不相信的話,我們現在就走了!”

榕生看著他那樣子,立刻站了出來。

“不過我告訴你,我也是看到了的,皇上現在在養心殿昏迷,這樣太子殿下和幾位大臣都被控制了,你作為統領若是不帶著人,趕快去救駕,反倒懷疑他人,細究居心,真是讓人害怕!”

榕生很不滿意,他看江如鳶的眼神,那樣子就好像將如願才是這件事情的罪魁禍首一樣。

“你閉嘴,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

統領很不滿意的看了榕生一眼,榕生張了張嘴,也沒有反駁什麼。

因為江如鳶拉住了他的衣袖,制止了他。

“現在可不是吵架的時候,你若是想去就跟我們走,若是不想,就帶在這裡也無妨。”

江如鳶還不知道,這個禁軍統領,是個如此難纏的人。

她說著,轉過身去,背對著他:“只是你若是選擇在這裡,我算你殉主,但我想你在九泉之下,應該無法對皇上說明白罷!”

說罷,她轉身便要離開。

她知道對付這種人,最可行的就是激將法了。

榕生見狀,也趕忙跟了上去。

江如鳶在心中倒數,果然才走了沒有兩步,就見那男子追了上來。

“且等等。”

“怎麼?”江如鳶頓住腳步。

“是,屬下方才失言,還望太子妃娘娘恕罪。”那人說著,沉默了許久。

最後他深深吸了口氣,就好像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對江如鳶深鞠了一躬:“只不過屬下如今的確身負重傷,我的人,也被他們打散了,現在都不知在何處。”

那人說話語氣十分生硬,但比之前也已經好多了。

“哦?”聽見他這話似乎有轉機,便停下腳步。偏過頭去挑眉望著他

那侍衛見狀,也是一愣,待榕生咳嗽了一聲,他才猛的回過神來。

“說下去聽說太子妃娘娘略通醫術,是新泰醫院的槍,只看又不在那些。學徒手下邊,不想驚動他們。所以……”

“你這個人,該不是想讓我們正妃,給你治療傷口吧!就你憑你也配?”

榕生立刻跳腳起來!

他之前,就很不滿意這男子的態度,明明知道面前的人是江如鳶,可他那樣子,卻好像江如鳶是罪人一般。

如今,這人不僅沒有為之前的不敬而道歉,反而竟提出想讓江如鳶幫他治療傷口!

要知道,以前那麼多次受傷,都是他們自己治療傷口的,江如鳶雖說也開過方子,送過藥過來,可從來沒有親手為誰治療過!

江如鳶看著榕生像一隻炸了毛的小狗,她無奈的笑了笑,拍了拍榕生的腦袋,低聲道:“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法,不過,有什麼事情,還是先上去再說吧。”

榕生見她如此,也只好收斂了一些。

那禁軍統領則是沉默寡言的,繞過榕生,走到那二人之前,幾人一同上去。

這從裡面開啟機關,比外面方便許多。

只需要拉動裡面的兩隻槓桿,便能夠將這外面書架抬了上去。

榕生仍舊不滿,將那禁軍統領丟在最後,那人也不惱,就這麼安靜的跟著。

江如鳶嘆氣,她不知道這些人究竟在鬧什麼脾氣。好在人是找到了,看這樣子,他應該還有點用處。

正想著,她出去一看,見外面的氣氛居然也十分緊張!

看著多爾那和凌嘉傲的暗衛分成了兩個陣營,這劍拔弩張的氣氛,像是要打起了的。

江如鳶怪道:“你們這有是在做什麼?”

那幾人一開始,完全沒有注意到書架的變化,聽見聲音之後,才發現江如鳶幾人已經出來了。

多爾那聞言,轉頭朝著江如鳶笑了笑,搶在暗衛前,搖了搖頭說道:“我們只不過是在交流一些資訊罷了。”

他說著,半威脅一般看了那幾個暗衛一眼。

那幾人意外的沒有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江如鳶狐疑的看著他:“真的?”

“自然,不過要微臣說,這些侍衛未免也太無聊。”多爾那只說了這麼一句之後,便轉頭,看向那負傷的男子。

那男子也打量著他,看這樣子,兩人的確是相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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