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出來有些著急了。”聽著這話,凌嘉傲卻是勾起嘴角,完全不在意的樣子。

江如鳶嘖了一聲,心中腹誹道,這人以為自己身子是什麼狀態,前幾日才受了重傷,回來之後,燒了好幾日,如今還沒有完全痊癒就敢這樣出來。

還真是對自己過分自信了。

她回過頭去,看見管家急匆匆下來,從身後拿過一身狐皮大氅,趕忙給凌嘉傲將大氅披上。

她這才舒展了眉頭,冷哼一聲沒有說其他的。

凌嘉傲就像是沒看見她的不滿一樣,走過去低頭仔細一看,也看出了些蹊蹺,只是他並不經常接觸屍體,所以也不好下結論,只奇怪道:“這兩隻狗怎麼像是被毒死的?”

“就是被毒死的。”江如鳶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

她一邊說著,為了保險起見還從衣袖中拿出了銀針,在手上擦拭了一下,接著挑了一點紅色的冰渣。

等那冰渣融化之後,銀針迅速變黑了。

她看著上面的黑色汙漬,嘆氣道:“是砒霜。”

“砒霜?難怪……”凌嘉傲低聲沉吟了一句,後面的部分沒聽見,不過江如鳶也知道大約是感嘆這狗的狀態。

連一口氣都沒喘勻,就死去了。

那些人也未免太著急了一些……

“不僅如此,”江如鳶說著,站了起來,她吩咐讓人找一個木箱子來,暫時先將它們裝起來,只是仍舊放在這裡,等事情處理完了之後,在拉出去埋。

侍衛應聲離開,江如鳶揉了揉肩膀,道:“我在書上看見過,這種狗一般不太聽人的話,是很難訓練的一種狗,怎麼會被人叫來做這種事情,而且還……”

她沒說下去,總覺得這實在是太過殘忍了。

她也不是一個同情心過剩的人,只不過看著那些狗,被人利用至此,沒有用了之後,有如此輕易拋棄。

這時節,將它們丟棄在外面,就算是不在冰窖,一時之間也不會腐爛。

所以到現在還能看清,它們眼角的淚水。

也許在死的時候,它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殺了吧。

那些人,還真是人一如既往的殘忍。

江如鳶在心中已經下了結論,做出這種事情的……應該和宮中的那人,脫不了干係。

“這麼說?”凌嘉傲看出了她的感嘆,只等她情緒平復了一些之後,才開口:“說起來,我也從未見過這種大犬。”

江如鳶這才從感嘆中,被拉回來。

她點了點頭:“這種狗不是生長在中原的品種。”

昨日聽侍衛說的時候,她雖然有懷疑,但還是不相信會是這種的。畢竟能翻牆進來的,應該是聽話且吃苦耐勞的品種,她本以為會是獵犬的。

只是沒有想到,居然真的是這種……

她對寵物瞭解不多,只因為這薩摩耶本是現代流行的名犬之一,才稍有瞭解。知道這狗的性情好,但是意外的蠢笨,是有名的“雪橇三傻”之一。

這時候,侍衛已經拿了箱子過來。

看那樣子,是平日裡裝一些兵器的,半新的箱子。

她點了點頭,就看著侍衛們將狗的屍體搬進去,她看著那狗的體型,要比自己知道的小一些。

雖然是大型犬,不過身高大約只有七十公分左右。

看這樣子,莫非是這時候太早,這狗還未完全被馴化?

“你的意思是說,是有人可以訓練了這種狗,然後帶過來的?可你不是說它不易被馴化,既然是如此應該是費了一番功夫,怎麼會如此輕易就殺了。”

凌嘉傲倒是有些不明白了,他皺著眉頭:“莫非是因為,它們已經完成什麼任務了?”

江如鳶也不知,她搖頭:“還是去院子看看吧,按道理說這種狗過來是很困難的……”

怎麼說,這都應該是坐船過來的。

辛辛苦苦的將它運過來,然後如此拋棄……

“也許是,那些人可以培養了它們,如果是在這裡繁殖起來的話,它也不算名貴了。”

她說著,看著那箱子已經被人蓋好了,待了一會她也覺得寒冷,就先上去了。

凌嘉傲吩咐了管家,帶著十餘個做事仔細的家丁,在院子裡認真搜尋了一圈,江如鳶也的去了院子,仔細瞧過了,卻沒有發現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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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別是之前綠銀所說的,有血跡的地方,江如鳶是仔仔細細,上下都看過了。

可的確是沒有發現血跡,更別說方雲錦所說的屍塊了。

不過,這一次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收穫。

她也的確是看出了一些不對的地方,那就是在地面上,有被人打掃過的痕跡。

“這裡,有人來打掃過麼?”江如鳶指著地面,雖然不算明顯,但是這畢竟是泥地,故而能看得出一些掃帚掃過的痕跡。

而且,似乎還有被水沖刷的痕跡。

只是這也並不是很明顯。

“打掃?”管家似乎有些意外,他搖頭:“昨日聽到訊息之後,老奴就特意吩咐國人不能靠近這裡……”

他說著,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身後的侍衛。

那侍衛忙道:“屬下們昨日一直在這裡守著,到現在為止,除了太子殿下和正妃之外,沒有人再來過。”

“怎麼?”凌嘉傲站在邊上,並沒有過來。

他總是有些小怪癖,似乎很不願意接近牆角的部分。

江如鳶只是搖了搖頭,她看了看這裡,又仔細看了看地面的痕跡,那痕跡也不是很新,說不定是前幾日留下的……

因為這裡靠近池塘,這個氣溫,早上起來的時候外面的植物都已經掛了霜。

這幾日溫度一直很低,可今日卻是個難的的豔陽天。從早晨起溫度就很明顯的升高了,大約是太陽出來之後,將霜曬化了,所以留下了水跡。

江如鳶一邊想著,一邊又低頭看了看邊上,灌木枝丫上留下的痕跡。

的確是如同掛了露珠一樣,有的已經幹了,摸上去還有些溼潤,跟地面上的狀況,倒是相差無幾……

“沒什麼。”江如鳶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這究竟是人為,還是自然作怪,所以無法下結論。

她想著,低頭仔細看過,發現四周的土,也都嚴嚴實實的。

經過一夜都被凍硬了,看起來也沒有任何被挖過的痕跡,所以那些屍塊,根本沒有可能是被埋在土中……

“若不是這裡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就是早已經被人處理了。”

找了一圈,江如鳶和那幾個家丁都沒有找到奇怪的東西。

江如鳶也有些喪氣,她揉了揉肩膀:“還是先回去,這裡太冷了。”

“太子和正妃都還沒有用膳,早膳已經準備好了,是燕窩粥配棗泥山藥糕,都是補氣血的。”管家聽這話,連忙上前。

他也知道,這兩人的性子都是一樣的,一忙起來就是什麼都顧不上的,好容易聽見她們說要休息,他也只能抓緊勸導:“這一日比一日冷起來了,太子與正妃都該好好保重身體才是。”

“這倒也是。”江如鳶聽後也點頭。

折騰了一夜,她倒是險些忘了飢餓。

正準備過去,她卻突然聽見頭頂,傳來了一陣翅膀的響聲。她抬頭看去,餘光看見凌嘉傲亦抬起了頭。

一看之下江如鳶還沒看見什麼,只隱約覺得有什麼東西,等那東西停下之後,她才看清楚那是三隻雪白的信鴿。

“這是……”江如鳶看著那三隻信鴿停下來之後,就一直圍在凌嘉傲身邊。

她想起來之前說的那皇陵的事情,只看向他。

凌嘉傲只打了個唿哨,那鴿子就抬起頭來,往他身邊飛過去。只看他伸出手臂,鴿子穩穩地停在了他手臂上。

他輕而易舉的取下那三隻信鴿腳上的竹管,之低頭看了看上面的角標,轉頭對江如鳶道:“是訊息回來了。”

“果然是時候,居然一日就已經有訊息了。”江如鳶有些意外。

上一次凌軒墨因為做錯了事情,被皇上指派去皇陵,也走了小半月。

“他們走官道,我的人用輕功,從山上繞過去節省了不少時間,而且為了溝通方便,我在那裡設立了馬站,養的都是上好的汗血寶馬。”

凌嘉傲簡單解釋了一句,然後就轉頭對管家道:“將東西端去書房吧。”

“是。”

管家點頭便離開了,心中暗喜,他本來以為凌嘉傲會直接不用膳。

轉念一想,這也不對,正妃還在,他就算是自己不用,也會顧忌身邊的人。

“這太子殿下還真是變了不少……”

跟在管家身邊的家丁,奇怪的小聲說道:“從前太子殿下似乎沒有這麼好說話……”

“你就閉嘴吧。”管家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吐了吐舌頭,小跑著去傳話了。

等凌嘉傲他們回去書房的時候,就看見早膳已經整齊地擺上了。

因為正面的桌子上,滿滿都是文書。

管家讓人在側面,支了一張小圓桌,面對面擺著兩把椅子。

凌嘉傲先看了書信,可是正準備繼續回信的時候,就被江如鳶攔住了:“不是大事就放下,過來用了早膳再說。”

“……也不急在這一時。”凌嘉傲看她不容拒絕的眼神,也只好搖頭過去。

早膳看著的確開胃,小食是泡紅姜,配合山藥糕的味道,倒是讓他難得的感覺到了一絲飢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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