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找到這裡來了?”凌嘉傲見她遲遲不說話,便問了一句。

江如鳶轉頭看著他,發現他也正看著自己,對視了片刻,她才回過神來。

在凌嘉傲狐疑的目光之下,她掩飾一般低下頭,可仍舊是側目看著牢中那人。那法師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麼,微微抬了頭。

她見他如此,又不動聲色移開了視線。

“是聽人說你在這裡,就想著過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若是有有趣的,也好聽之後去跟那幾個小丫頭說。免得這幾日在府中呆著,悶得無聊。”

江如鳶淡淡的笑著,轉過身去,做出一副並不在意。

這件事情她也不是不想說,只是她更好奇凌嘉傲所做之事。心想著,如此之後,說不準還能在此中找出什麼有用的訊息來。

畢竟,那事情也不是憑空發生的,趕在這個時間,也十分可疑。

“我昨日出去得早,沒有發現有一封要緊的信沒處理。如今才發現看了,才想著要一件東西來傍身。”

他說著,看了那木管一眼。

“不過這事也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清楚的,你先同我回去,正巧你在,我有些事要與你商議。”

凌嘉傲說罷,拉著江如鳶便要離開。

不想她卻只走了兩步後,便站定。凌嘉傲回頭看她,只見她搖了搖頭,笑道:“既然你的事情說不完,那就先聽聽我的事情罷。”

她說完這一句之後,抬高了聲音。

“昨日咱們府裡可又鬧鬼了呢。”

凌嘉傲聽見這話,身形也不由微頓,表情錯愕,可是詫異之中又好像有一分愉悅。

江如鳶不明白他在高興什麼,皺著眉頭看她,想讓他解釋。

他對於見鬼之說,也並沒有過多在意,只是要搖頭,讓她繼續:“這倒有趣,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像你這般心急火燎的就來找我,又是什麼鬼,能把你嚇著?”

“怎麼聽太子爺這話,我倒是像個不怕鬼的?”

江如鳶語氣中帶著半分詫異,卻又好似嬌嗔一般說道。

如今,她跟凌嘉傲越是熟悉,言語之間就越不顧忌。

這話聽著旁邊的侍衛都直冒冷汗,可江如鳶是淡然自若,半分也沒有察覺自己的語氣有什麼不對。

她懶懶的靠在地牢的牆上,望著大牢裡的人,輕笑一聲說道:“不過,你這話說的也對,我原笨是不怕鬼神的!”

凌嘉傲挑眉,一旁的侍衛嚇得顯些摔下去。

可最後也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江如鳶。

這幾個侍衛都是新換的,平日只聽說太子與太子妃之間是越來越和諧,他們先前一位不過是和從前的明侍妾一樣。

現在看來,就是明籬茵最得寵的時候,也不及如今的太子妃半分啊。

他們的異常,倒是先被江如鳶發現。

可等了半晌也不見有人說話,她也只好繼續自己的:“只不過這件事情,嚇到了府中的下人,我也不免來過問一下。”

江如鳶一邊說著,一邊悄悄移動了一下位置,好方便自己能夠看到那法師的表情。

“昨日花園之中,突然冒出了一個,死而復生的侍女,不知太子殿下可知道這事?”

她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完這句話。

果然,那法師聽見也抬起頭了,江如鳶側目看著他,沒想到他也猛然抬起頭來。

“死而復生,貴人是說,死了然後又活了,這,這是什麼怪物?”

凌嘉傲還沒有說話啊,倒是那法師開口:“您別笑話我是個假法師,可我走南闖北這麼多年,還真沒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江如鳶看他的表情是驚訝之中帶著警惕,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不對的地方。

可她先前藏在心中的那點點違和感,卻在不停地擴大。

究竟是為什麼?

哪裡不對?

她想不明白,語氣也有些不悅:“那你聽著接下來的事情,可小心捂著下巴,別把下巴嚇掉了。”

冷笑一聲,江如鳶便將方雲錦所遇到的事情,刪繁簡要的把事情說了一遍。為了保險起見,她還將方雲錦的身份,改成自己身邊的小婢女秋花。

凌嘉傲自然知道她說的誰,也知道她的用意,便沒有拆穿。

“你說這人死了,若是是病死的,發現得早的話,尚且能說是有解決方法的。”

江如鳶說著擺弄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法師卻好像沒有注意到。

她蹙著眉頭:“可是被砍死的,還被分屍,之後卻又活生生的站在人前,這,該是什麼法術?”

她原本就是有有心過來,問一問這法師的這個問題,也是試探他,看他知否知道這件事情。

這眼看府中人越來越少,整頓上下的結果是,減去了不少說閒話的人。

那些人雖然平時吆五喝六,做事時候有偷奸耍滑的,可是傳播小道消息的功夫,確實不錯。

如今留下都是幹實事兒的,知道那些訊息的人倒是越來越少了。

她之前也可以,讓人去打探了一下,結果自然是不盡人意。

現在唯一能透過外面的小道,訊息瞭解一下這種邪門法術的,仔細算了算,最後卻只有這個才抓過來的法師。

而且,見識過剛才的事情,她也在心中懷疑,這是不是他弄出來的……

可是江如鳶還沒有將自己的意思完整的表達出來,那法師卻是自己把自己嚇了一跳。

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突然身子意外,一屁股坐在地上,連連擺手說道:“這個事情可不好問小人啊!”

江如鳶聽著,他那聲音,分明是快哭了。

“小人跟著師傅,在江湖漂泊這麼多年,可還從未聽說過,人成了碎的之後,竟然還能完整無缺活過來的事情……”

他一邊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最後自己嘀咕了兩句之後,就開始猛烈的搖頭。

好像是在勸說自己,自己的想法十分瘋狂不合常理那樣。

江如鳶一看這定是有問題的,她不會放過這個細節,立即追問:“你想到了什麼?”

“小人什麼也沒有想到,只不過是覺得有些……有些,都是粗俗無知的故事……”

“那你不如說說什麼,那是什麼故事,若是有關係的,說出也好讓我們有個參考。”江如鳶並沒有放過他,“就是一點趣也沒有也無妨,就當是聽了個故事而已。”

她一開始只覺得這不過是一場鬧劇,可如今確實越來越覺得這件事情本來就不尋常。

方雲錦的眼力很不錯,既然她說那個人沒有易容,想來易容的可能性的確不大。

可是府中也從未聽說過有人,如此相似的兩個人,而且相似到,連臉上的痣都一模一樣的。

而且她也仔細算過,明籬茵先前兩次鬧事,讓她和附中管家煩躁不已,加上那人脾氣愈發的不好了,她也沒有刻意吩咐過,肯留再伺候在她身邊的侍女已經不多了。

現在留下的,就只有清妃賞賜下來的那一個。江如鳶見過那侍女,口齒伶俐,模樣也尚可。

不過眼神總是不穩定,看著像是個狡詐的。

她雖記不得那長相,可有那樣表情的,她也只見那一人,沒有見過與她類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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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她雖然不知道方雲錦所說的鬼是哪一個,可仔細這麼一盤算。

除非是那人一直,隱了姓名蒙了臉,躲在府中的浣衣房中做雜活。她始終沒有見過。不然,可就真沒有可能,憑空冒出這麼一個人了。

而且就算是府中浣衣坊的也不應該……

畢竟那個人是清妃賞賜下來的,而不是自己進來的。清妃難不成在幾月之前,就只帶會有這麼一天,然後特地的將人準備好。

那法師原本是不想說的,可見江如鳶這般追問,便知道她是有心向自己打聽什麼。

人在屋簷之下都不得不低頭,更何況他這不是屋簷之下,而是人家的地牢之中。

他沒有任何猶豫,一骨碌從地方爬了起來,也沒有著急站起來或是做什麼。

而是直接一個轉身,有這麼直挺挺的在原地跪了下來。

“小人不敢隱瞞,只是這件事也不過山野之間的粗話,若是貴人聽了,有什麼不約之處,還望海涵。”

雖然自己必須要將那故事說一遍,可他還是要保證自己的人生安全。

“你說就是了,我還不至於為了一個故事而生氣。”

江如鳶說著,轉過頭看了身側的人一眼,凌嘉傲也點頭,讓他放心。

那法師低頭一想,心中似乎是有了主意,笑著道:“既然是這樣,小人也就不吝嗇了。”

他一邊是說著,一邊自己挪到了前面,讓這兩人能看到自己。

“小人的家鄉,是在偏遠地方的一個山腳之下,是個姓馬的村子。”他說著,好將當地的地名完整說了出來,“貴人若是懷疑,也可以去當地要縣治來看。”

江如鳶點頭,只是在心中將那地方記了下來。她也知道那人本也不是為了好玩才將自己原籍說出來的,到底是為了讓她安心。

“那裡出過兩件大事,一件是小人跟貴人們已經說過的天災!”他說著,突然長嘆了一聲:“可是這另一件,就完全只算的上是人禍了。”

他如此說著,用一種引人入勝的語氣,將自己的小故事,繪聲繪色的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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