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自己是因為小時候生病,故而全身毛髮皮膚都是雪白的,白日也不能出來,否則晚間更是鬧騰,上吐下瀉的難受。

爹孃險些將他送去沉湖,幸而在湖邊遇見了一個瘋道士,說他是夜行神下凡,要好好供養,他才活了下來。

“小人都知道,其實我沒覺得什麼特別,只是爹爹如此,我也不能說不是……”那人說著,顫抖著低著頭。

小聲的解釋:“因為這個身份,小人才得長大,誰知五年前家鄉饑荒,小人不得以逃出來,機緣巧合之下拜了一個遊方道士為師……”

那道士交給他一些簡單的做法之方,後來輾轉流落京城,他在一次巧合之中,給一個大戶凌嘉傲做法,不想居然真的讓那家人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

他有了名聲,便不想跟著師父流浪。

“師父失望離開之後,小人在京中當法師,專門給大戶凌嘉傲做法求財,求姻緣一類的……貴人們也知道,這一類比較好……好騙……”

江如鳶看他那樣子,無奈點頭,心中無語。就是因為有這些神棍,古代的人才會這麼愚昧,這本來就是機率發生的事情,這些人非要撞上去。

若不是因為這些人,只怕前幾次的陷害,也不會成功!

那人見江如鳶似乎沒有生氣,連連磕頭,他說自己靠這些賺了不少。

跟從前那種吃不飽穿不暖的生活,是截然不同的,他只覺得自己有了發財的機會,便一直假扮法師。

“小人畢竟不是真的法師,所以後來逐漸也就沒有人找小的了,小人於是換了個法子,專門替一些貴人做一些見不得人的法事……”

江如鳶聽著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他有些不好意思的低頭。

不過這的確是一個生財之道,橫豎是見不得人的,那些人想必也知道成功的可能極小,他只要口才夠好,賺夠吃喝是可能的。

“那你為什麼會在這裡,難不成宮裡的娘娘也要你做什麼見不得人的法事?”江如鳶說罷,挑眉道:“若你不願說也可以,不過……”

她說罷,有意無意的看了看凌嘉傲的方向。

“小人先前也來過,只不過上次那個客人也不是出了什麼事兒,一直沒見到小的,小的於是在宮中躲著,原本想那日趁夜溜出去,誰知道又撞見了瑩嬪娘娘,被抓住了把柄……”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中滿滿都是懊悔,大約是很自己的倒黴。

凌嘉傲沒什麼反應,江如鳶一聽之下,卻是大驚!

她立刻想起了一件事情,不知道會不會和眼前這個人有關係。

若是真是如此,這可真是無巧不成書!若是這個人真是是清妃請過來那個奇怪的法師,她說不準能夠從他嘴裡,問出什麼其他的問題……

江如鳶心中大喜,她趕忙追問,一問之下發現,這人竟果然是清妃請過來的那個法師!

“貴人如何得知,難道貴人……”那人嚇了一跳,他怎麼也想不到,隨便遇見的一個人,居然認識清妃,還知道那麼多!

可是轉念一想,這可不是麼,若是尋常人,誰會在這個時候出來……

他也就彎下身子:“是小人說錯了。”

江如鳶眸光一閃,她要追問,可在一旁的凌嘉傲卻有些不明白,他不知清妃詳細的事情。

“以後會和你詳細說。”她見凌嘉傲拉著自己,便小聲安慰兩句。

並且簡單解釋:“清妃曾經請人去宮中做法,誰知道不小心,掉入了那下面。”

凌嘉傲這才明白過來,他點了點頭,讓她繼續。

“你若是將這兩件事情說明白,我便放了你,說是你不說明白,今日這裡便是你的葬身之所。”

江如鳶這一次也沒有客氣,她心中明白能做那些事情的人,一定是知道不少秘密的。而且嘴嚴,還是精通騙人之道。

要是在這件事情上跟他繞彎子,今夜就別進去了,說上一晚上都不一定能問出什麼。

不如乾脆一點直接威脅!

聽見這話,那人也嚇壞了,趕忙磕頭說道:“貴人要問什麼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他也不是傻子,明知道眼前的人認識宮裡那些貴人,身份一定更加貴重,如今他就是凌嘉傲砧板上的魚,沒有講道理的資格。

江如鳶便那日的事情,他知道清妃是去找法師幫忙做法,結果不小心掉進了,御花園中地道入口的。

只是分明人都已經約好了,可她卻說自己沒有找到那法師。

“那一日,你為什麼沒有去御花園?”

“回貴人的話,小的不敢撒謊!小的那一日,是真的去了!”

那人著急地說道,見江如鳶不信,又急促的說:“小的那一日,一直藏在一座廢舊的宮殿之中,準備做法的道具,一到了約定的時候,就過去了。”

誰知道,他過去準備在御花園中,搭臺子的時候,卻突然發現有一個人,正在在角落之中,也看不清楚是誰。

他自然以為那是清妃,只以為清妃是膽子小不敢過來看。

他害怕她站在角落,看到自己做法時候,耍的小把戲,於是趕忙過去,想把人勸過來。

“誰知道,小人才走過去,就被人從背後打暈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被關在了一個柴房裡,小人好容易偷偷溜出來……後來,就被瑩嬪娘娘的宮女發現了……”

說著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有扭了扭,榕生上前去從他的衣服裡層,掏出了一個看起來很奇怪的黃銅片。

看著像一個盤扣的模樣,雕刻的是鳳穿牡丹。

江如鳶接過來仔細一看,只覺得這個東西,像是櫃子上裝飾用的。

可是這上面也沒有孔,也沒有膠和鐵水之類的痕跡,而且背面密密麻麻滿了她不認識的文字。

她直覺這東西有問題,便將她轉身就給了凌嘉傲,他也看了看,便默默收著也沒有說話。

“小人真的只知道這麼多,還請貴人放過,若是貴人想知道那娘娘做了什麼法,小的是真的不敢說,那,那是殺人的大法事……”

那人看江如鳶沒有說話,只覺得她是沒有問到自己下想問的,更是著急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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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鳶搖了搖頭,她已經知道了清妃那時候的目的,所以只是擺了擺手。那人以為自己可以走了,誰知才站起來,就被侍衛抓住了。

凌嘉傲只是命令侍衛將那人帶回去:“把他帶回府,關進地牢好好看管,我還有事要問他。”

他只說了這麼一句,他帶來的暗衛便在後面猛的襲擊了那個人的後腦。

那人身上有功夫,想來卻是三腳貓的功夫,根本來不及多說一個字,就這麼暈了。

江如鳶看著暗衛捆結實,搖頭皺眉:“這清妃還真是,什麼人都肯相信。”

“也不一定。”凌嘉傲卻搖頭。

他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那個人表現得沒有破綻,可他總覺得那個人的武功應該不止如此。

而且他感覺得到,那個人的內力深厚,這不應該是一個遊方道士能交給他的。

江如鳶聞言,回頭看著凌嘉傲:“你說什麼?有什麼事情可不準瞞著我,你究竟知道什麼?”

“我也不知道,”凌嘉傲下意識想隱瞞,可看著江如鳶炯炯有神的大眼,他也只好妥協:“只覺得這個人不對勁。”

他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江如鳶沉默片刻道:“這會不會是因為他和榕生一樣,本來是學武奇才?”

“不知。”凌嘉傲說罷,只是往後打了聲呼哨,讓暗衛將馬車趕出來,那兩人合力將那法師抬上了車。

暗衛駕著馬車離開,江如鳶問道:“既然你覺得他有問題,為什麼不多派一個人跟著?”

“不用,我的人會看好他。”凌嘉傲十分自信。

江如鳶聽罷,也就算了。

她知道凌嘉傲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她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銅扣,嘆氣:“說起來,東西實在有些奇怪,像是在什麼地方似的。”

不想,凌嘉傲卻也是有同感的,只是他也想不起了。

“我想這其中一定沒有那麼簡單,而且我看那個人也不一定說的都是真話,他背後說不準是誰,對答如此流利,說不定這一切都是他們計劃好的。”

本以為凌嘉傲這次,還會像上次一樣跟她打太極。

沒想到他居然將自己的分析說了出來,江如鳶也是意外的看著他,良久才嘆了口氣,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好好說話呢,原來是會的。”

“……”凌嘉傲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做他言。

“罷了,現在最重要的是去地宮瞧一瞧。”

江如鳶看他這樣子,心情大好,只是抬頭又看著月色,問話就用了小半個時辰,也沒有時間跟他鬥嘴,於是她們商議著怎麼進去。

“這倒也不是難事,直接進去就是了。”

凌嘉傲說罷,竟真的讓人上前敲門!

裡頭的侍衛,聽敲門之聲還奇怪,以為又是之前那個人,於是罵罵咧咧的過來開門。

“你個作死的老怪物,怎麼還不走……”

誰知道這侍衛才打開門,看見外面站著的竟然是太子和太子妃,那兩個人腿上一軟,險些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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