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皇宮之外。

“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說要自己去嗎?”

江如鳶在宮牆角腳下停了下來,心中計劃著該如何逃進皇宮的時候,卻突然間背後一個身影閃過。

榕生還未說什麼,只是警惕的握住了手中的防身匕首,她也是心中一驚,不想回頭一看,卻是凌嘉傲站在自己身後。

看他穿戴整齊,也是一身夜行錦衣,似乎是要跟著她也一起的樣子。

她望著他和他身後的侍衛,皺著眉頭,有些不悅:“怎麼如今突然來了?”

她倒也不是不願有人跟著去,只不過先前說的時候,凌嘉傲並沒有一句話,走的時候她也遣人去問過,說是凌嘉傲在書房中談事情。

故而她想著她大約是有自己的事情,就自己先離開了,誰知道這會突然看見。

凌嘉傲要跟過來,她並沒意見,只是也不提前說一聲,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身後,她倒是不知道了,這是擔心,還是他懷疑自己的行蹤,要過來檢視呢。

“出門時候你已經先走了,突然想起一件事,便跟過來了。”凌嘉傲只是忘了往四周,沒有太的想說的:“怎麼在這裡停下?”

他看了看四周,十分冷清,而且一點光亮也看不見,唯有月光透過雲層照下,看這到有些陰森。

江如鳶選的是這個地方,這是冷宮後頭的西偏門。

平日裡最是少有人來。

而且因著前面是冷宮,妃嬪們都嫌回去不願靠近,故而巡夜的人也少。

橫豎這裡往裡頭熱鬧的是地方,還要經過好幾座宮宇。

前面的哪些地方巡邏嚴一些,倒是也不妨事,只要有人敢在裡頭搗亂,不論是什麼刺客也都是能抓到。

如今皇上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將巡護的人手添了一倍不止,而且聽說還是不是發脾氣,弄得宮外的百姓都知道他很不滿,紛紛都在揣測出了什麼事。

不過,這裡因地勢緣故,即便是如今,也沒有加派太多侍衛。她能感覺到裡頭似乎多了兩個守門的,他們正在抱怨著什麼。

那些帶著怨氣的話,隨著冷風飄過來,時斷時續,倒顯得有些駭人。

“我正想著如何進去。”江如鳶看著那紅色的高牆,搖了搖頭:“方才過來的時候就險些被發現,若不是走得快,只怕如今已在牢中了。”

榕生就站在江如鳶身後,見到是凌嘉傲之後,他也松了一口氣。

其實江如鳶先前說要過來的時候,他就不是很贊同。畢竟這可不是什麼小地方,她不肯多帶侍衛,說只是過去查探一下。

可這皇宮禁內,若是真的被抓住了,有怎麼是檢視一下能說得過去的。

好在現如今太子過來了,多少也有個照應。

這路是他選的,他見凌嘉傲問,也忙補充道:“這本來是要去東門的,方才躲避巡夜士兵的時候,不小心走岔了,正妃說這裡也有路去,就來這裡了。”

凌嘉傲聽了之後,只是看了看他,略微皺著眉頭,發現江如鳶只帶了這麼一個人之後,他壓低聲音:“怎麼就帶了一個小侍衛,這皇宮危險,若是遇見什麼,如何應對?”

江如鳶看凌嘉傲好像一直在看著四周的環境,有些奇怪,正欲開口,凌嘉傲卻先開口了。

她聞言挑眉看著他:“我是過去做壞事的,若是被人發現,人多了如何好脫身。”

見凌嘉傲還要說,她趕忙搖了搖頭,率先打斷了她。

“我之前出來就是從這裡,所以這裡該是有個地宮的入口,不想現下怎麼找也找不到,也不知為何。”

她一邊說著,一邊往四處看。她倒也不是不願意多帶幾個人出來,只是府中她能用的人本來就不多,而且這一次她已經計劃好了下去要做什麼。

凌葉宇不在宮裡,雲妃只怕也不能在宮中一手遮天。

而且凌嘉傲先前不也沒說自己為什麼過來,憑什麼她就一定要事無巨細的交代?

她有些賭氣,可是也不願意在這時候發作,便只好轉移了話題。

凌嘉傲見她不願說,也就不太問,也只跟著在外頭看了一圈,的確是沒什麼發現:“你確定是在外頭?”

他之前說看過那機關圖的,雖然只是匆忙看了一眼,但是他似乎並不接記得,那裡頭有通往宮外的路。

“出口應該就是在門口,是在門裡面,”江如鳶看了一眼前面不遠處,緊閉的大門,她說的聲音也不敢太大,她能聽見侍衛就在裡頭。

只不過因為前面是冷宮,冷宮不小,裡頭的女子也不少,多半是失寵了的。每每入夜都會慟哭抱怨,動靜不小。

她一次做掩蓋,斷斷續續的說:“只不過記得是一出來就看見的大門,所以這外頭應該也有什麼,類似的掩護,只是我卻沒看見。”

這外頭分明該是有一片小灌木,可如今卻是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

她本來計劃是躲在那些灌木後面,讓人去拍門,裡頭侍衛不多,榕生的輕功又是頂級的,憑他們是抓不到把柄的。

到時候來一個調虎離山,混進去就直接到地宮。

可現在這裡並無藏身之所,等侍衛出來,她這麼一個大活人站在這裡,瞎子也都看見了,還說什麼進去。

“這裡原本是有些東西,不過你不知道,父皇最近十分古怪,聽說是遇見了什麼大師,說是宮城外面最好不要那些,就改了。大臣為此上了幾道摺子,都被打了下來。”

凌嘉傲聽罷才點頭,他一開始還奇怪。

仔細一想,要是外面沒被打掃乾淨,這裡的確是一個最好的選擇。

“現在該如何?”江如鳶看向凌嘉傲,她也懶得思考了,橫豎現在她就算讓凌嘉傲回去,他斷然也是不肯的,不如將這事情完全交給他。

何況他身上的傷也好的差不多了,正是出來活動手腳的時候。

見凌嘉傲聽了之後,似乎有些意外,她挑眉道:“先前你不是看了那地圖嗎,大約也知道位置,你對皇宮自然比我瞭解,所以有什麼不對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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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嘉傲一聽這話,微微搖頭。

他倒的確是有一個想法,這一次來也是知道下面的危險,更是因為江如鳶這一次的態度十分奇怪。

害怕她衝動行事,所以才跟了過來。

他如此想著,又往四周看了看,這裡地面一片安定,也沒有什麼特別奇怪突出的地方,想來也沒有暗道。

這裡尋常沒有人來的,這裡原本荒蕪,後面原本是一片小密林,十分陰森。

後面再往走一些,便是一個亂葬崗。那原本只是一片空地,宮中總有一些處置不了的,無辜死去的宮人,就會拖到那裡去,或燒或埋或丟,久而久之就變成了亂葬崗。

宮中一些心中有鬼的人,為了掩蓋那些氣味,在前面的小林子裡精心種了許多茉莉和夜來香。

夜間花香攪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江如鳶也覺得夜風吹來有些寒冷,她裹緊了衣裳:“好了沒有?”

她一邊說著,一邊也再往四周看。

“想要進去倒是不困難,只是不知道進去之後,你打算如何?”

“自然是直接去地宮,我方才已經說過了前面就是入口,進去之後應該就能看到,只是這馬車……”江如鳶說罷,看了看停在一邊的黑色馬車。

她來的時候,原先是打算將這些藏在小樹林中,她沒有用府中的馬車,就算是被人發現了,也能說不知道。

只不過是為了更快,所以才這樣。

只是也不知道那樹林中有什麼,馬兒到了這裡之後就死活不進去,她們也只能在這裡停下。

其實要將馬車丟在這裡也沒什麼,但她總覺得還是有些風險,要是被裡面的侍衛發現,說不定會讓皇上多想。

“馬車……我會讓人過來帶走。”凌嘉傲說罷,也不知拿出了什麼東西,放在唇邊吹響,聲音傳出去是一陣清脆的夜鶯啼。

很快,就看見外面樹林之中又跳出來一個人。

“……你究竟在身邊安插了多少暗衛?”江如鳶看著那侍衛有些頭疼,這些人就這麼隱在樹上,難道不累麼?

“多些人總是好的,”凌嘉傲說著就吩咐那是侍衛,讓他將馬車帶去林中,侍衛有些為難,顯然他也看到了馬兒不願離開的狀態。

凌嘉傲也才注意到那馬異樣的狀態,他低聲和侍衛說了兩句,那侍衛也才點頭,拉著馬站在原地。

江如鳶實在看不懂他的行動,但是看見他似乎對樹林中的東西很感興趣,便嘆了口氣,回身想,告訴跟著自己來的榕生說,直接用輕功越過去。

不料,此時凌嘉傲卻一把攔住了他!

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幾人屏住呼吸,有些好奇的看著他。

凌嘉傲對身後的侍衛做了個手勢,侍衛連忙將馬車帶入小樹林中,另外一個也很快藏在了樹上。

凌嘉傲只是來到她身邊,拉著她蹲下,幾日藏在樹後面,看著緊閉的宮門。

只見那硃紅色宮門,被一個人輕輕推開了一個口子。

裡面昏黃燈光滲了出來,緩緩引出一個人影的模樣。

“交代你的事情都已經辦好了嗎?”前面打著燈籠的人輕聲問道,那應該是一個年輕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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