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罷,也不等凌嘉傲開口,就將手中的茶壺隨意放在旁邊的小幾之上,然後立刻就要出去。

凌嘉傲見她著急的模樣,覺得十分奇怪,他知道江如鳶是一個果斷的人,但是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她如此衝動的樣子。

見她已經走了出去,凌嘉傲連忙出聲叫住她:“現在天還大亮著,你要去哪裡?就算是要再去一趟地宮,也要等天黑之後,現在入宮豈不是白白惹父皇懷疑?”

江如鳶聽見這話,才頓住腳步。

她心頭一想,這話不錯。

皇上原本就因為她知道下面的秘密,而對她起過殺心。如今若是她這樣無緣無故的入宮,只怕皇上會以為她是想對那“寶藏”做什麼。

那個人一開始肯定不會做出阻止的舉動,但是等她一出來,應該就會被守衛的士兵團團圍住。

如今皇宮中的,可不是凌葉宇那懶散的屬下,而是受過嚴苛訓練的禁軍。

她身上這點功夫,對付一個還行,對付三萬禁軍,只怕是自己找死了。

“那就今晚子時,”江如鳶估算了時辰,她說著,定身看向凌嘉傲,“我一定要去看看,不然我怎麼也睡不著的!”

她的眼神不容反駁,凌嘉傲一時之間竟然也不知該如何應答,只好點了點頭。

江如鳶見狀,只當他是默許了。

於是她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往回走。皇宮如今守衛森嚴不少,她這一次不能帶太多人去,所以還需要好好計劃一番。

凌嘉傲見她如此著急,本想出聲阻止,可根本來不及說話,江如鳶就已經走了出去。

他見狀,也只好在後面長長嘆了口氣,只讓她自己出去了。

“太子爺,這正妃看著似乎有些奇怪,要不要……”管家那邊正帶著小丫鬟過來,婢女手中是滾茶。

凌嘉傲先前吩咐過不讓人打擾,所以這書房周圍除了暗衛之外,就沒有別人了。

他害怕到時候江如鳶想要茶,卻找不到人,所以才著急帶了人過來。

不想過來的時候正趕上江如鳶失魂落魄的,一個人口中不斷唸叨著什麼,呆呆往外頭走。

他見她神色似乎有些呆滯,便在一旁叫了兩聲,平日裡一向警覺的江如鳶,這一次她的居然是完全沒有覺察到,就這麼直直的從他身側走了過去。

原本這就是多事之秋,再加上她之前問過那賬房院子的事情。管家心中便想著,這大約和那莫名塌陷的地道有關係。

擔心府中是否又是出了什麼事情。

凌嘉傲只是搖頭,他如今對江如鳶是十分放心。幾次事情下來也瞭解,那人雖然平時性子有些急躁,可該沉穩的時候,還是穩得住,至少不會冒進。

這一次他看她那樣,也多少明白她大約是想到了什麼,急於求證。

“沒什麼,讓好好看著府中進出各處,千萬要小心不能讓可疑之人混進來。”凌嘉傲說著,將先前那禮單拿起來,“這是忠肅王府送來的,你拿著禮單去庫房驗一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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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聽這話,趕忙伸手去接過了那禮單。

這幾日的確是不斷有貴重禮品送進來,只是太子不管,太子妃更是懶怠,他便只是將東西都收好,禮單則是拿去交給了凌嘉傲。

之前他也只是粗粗看過一遍之後就讓人收下去了,這一次怎麼……

“太子爺是不是這裡頭有什麼東西……”管家話沒說完,試探之意居多。

他瞭解凌嘉傲,知道他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的去做一件事情,這位王爺是皇上外戚,平日也在朝中閒著,有個文職。

家中兒女俱全,倒是平平。往常每逢時節也會送過來一些東西,只是從沒有這麼多。

“你仔細看好就是,只是千萬不能讓外人知道這些東西。”凌嘉傲只是如此說著,管家不好再問,收了禮單便出去了。

凌嘉傲又獨自休息了片刻之後,才揉著眉心站了起來。

“來人,將林飛李義二人叫來。”凌嘉傲對著空蕩的屋子說了一句,外面有人應聲說是,接著只聽一陣衣袂翻飛聲音。

想是叫人去了。

凌嘉傲站在窗後,看著廊簷落下的雨滴,心中還是有些不解。他雖然瞭解江如鳶的性格本就是如此,雷厲風行。

只是她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這些地宮一趟?

莫非是下面發生了什麼,凌嘉傲回想著,江如鳶那時候是先回憶起了院子的事情,接著才說要去皇宮。

只是那時候他的確有些分心,她說的是什麼並沒有仔細聽著……

正想著,就看外面徐徐走來兩人,凌嘉傲收斂了神色,對著那二人招呼了一聲,兩人便垂著頭走了進來。

林飛與李義上次與江如鳶同入地宮的暗衛,他們兩個回來之後,均是身負重傷,一直休養,到如今才好了一些。

凌嘉傲見她們兩個人腳步還是有些虛浮,就只讓他們坐下。

“屬下不敢……”那兩個人何曾見過這場面,根本不敢擅動。

“坐下再說,我有事問你們。”凌嘉傲堅持。

林飛和李義二人面面相覷,片刻之後,才決定坐下。他們回來之後就一直養傷,江如鳶也讓人送了好些補品過去,雖未見道,可他們仍是感動的。

如今見凌嘉傲這般,他們都以為太子殿下誰要來興師問罪了,故而十分緊張。

“你們將地宮中發生的事情,仔細說一遍罷。”凌嘉傲卻只是揉了揉眉心,他一直沒有時間詳細瞭解這件事情。

“……是。”二人雖然如此,可卻都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事情雖然只是一天發生的,但是其中緣由就算是現在想來也未必能完全明白,再加上睡了這幾日,有很多細節都已經忘記了。

而且,他們也不是不知道那七皇子對江如鳶根本就是有……

這,這該如何讓太子知道……

“你們這些說的就是了,不要顧及什麼。”

凌嘉傲見這倆侍衛似乎面帶難色,便出言安慰道。他知他們這幾人回來辛苦,重傷的幾日根本起不來床,而且見他們方才走路還有些跛腳,他就只他們傷沒痊癒。

如今不過是因為他們護衛不利,而有些內疚。

“如今過來只是詢問而已。”他其實倒知道自己不必急於這一時,只是有些事情他必須知道,擇日不如撞日。

看江如鳶方才的樣子,這件事情只怕是不小。

若是不能將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瞭解清楚,只怕他也安心不下來。

“屬下不敢欺瞞,只是那下面的事情,的確是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林飛年長幾歲,比較沉穩一些,凌嘉傲已經如此,想來是發生了頂重要的事情,他便也率先開了口。

兩人不敢隱瞞,只是回憶一番後,就事無巨細的將地宮中所發生的事都講了一遍。

江如鳶與他們在一起時發生事情暫不贅述,他們分開之後,的確是發生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前不知路,後面又有追兵十分急迫,他們不敢往江如鳶所在的方向去,於是又退了回去,只守著另外出口。

“正妃與清妃娘娘他們順著那條路出去後,我們兄弟二人在後面,不久之後就遇見了,七皇子殿下的人。”

林飛說罷,停下來,似乎是再想如何說。

李義也沉默了片刻之後,才補充道:“七皇子殿下的人也是奇怪,他們對地宮似乎並不熟悉,而且像是在害怕什麼一樣,一路走著,心神恍惚。”

“正是這個奇怪,他們人數多而且還有一個人帶了火藥,那時候我們其實毫無勝算,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分明已經佔了上風,卻還是畏畏縮縮的。”

林飛如此說著,回憶起那時的場景。

地道之中漆黑一片,為了不讓人發現,他們不敢點火,只好暗中在角落埋伏。

江如鳶先走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後面凌葉宇就帶人追了上來。

不過他們先前的地方有道岔路,大約是為了謹慎起見,凌葉宇將自己的人分作五批,一行人找他們身後時,只剩七人了。

“屬下們能感覺到,那些人武功不低,只是他們過來的時候,在前面甬道中停留了片刻,等過來之後就……”

他也不知該如何形容那樣的狀態,那群人一開始還氣勢洶洶,可是後來真的見到他們之後,卻一個個都像是見到了鬼一樣!

李義也趕忙點頭補充道:“可不是這樣的麼,他們其中一個人手裡就拿著火雷,眼瞧著就丟了過來,可等落在屬下面前的地上,我一看,居然是沒有點火的!”

而且那幾人神神叨叨的,嘴裡不停的念著什麼。

之後出手更是厲害,只不過因為他們實在害怕過而亂了章法,加之地方狹小,他們只有兩個人,而對方有七個,當時也互相不是很信任。

再纏鬥的過程中,他們本來並未受傷。

只是後來,有人過於害怕,丟掉了手中的火石,結果機緣巧合之下引燃了火雷。

“好在那地宮結實,即便是如此也只是顫動了一下,並沒有崩塌。”

林飛回憶著,身上還很疼痛。那火雷就在他們之間爆炸,他們那時候一邊打一邊已經往後面退,這才只是受了傷,好歹命保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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