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周娥有些自豪。

她一早聽說江如鳶和方雲錦的關係,就知道那個人一定被江如鳶收服了。

江如鳶就是這種人,看起來孑然獨立,卻又讓人忍不住追隨。

“你們在說什麼?”江如鳶一隻腳踏進來,就看見這二人笑得十分曖昧,若不知她知道周娥對涼郡王的感情,她險些要以為他們之間有什麼姦情了。

“我們在笑,你新收了一個小跟班。”周娥意有所指。

後面進來的方雲錦聽見之後,臉都青了,卻不好意思直接說。

她現在是人在屋簷下,若是說錯一句都有可能武功盡失,在王府她尚且什麼都不敢做,如今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劍客在這裡,她自然更不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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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鳶挑眉,回頭看見她吃癟的模樣,輕笑了一聲,不做他言。

“哼!”

“罷了,繼續說吧,這人不礙事的,她如今是回不去了。”江如鳶只是簡單的對葉棋解釋了一下。

葉棋點了點頭:“她就算是現在還想著回去,只怕是人家那邊也不收了,在我們過來的時候,我發現京城中的人,就已經開始外頭撤離。”

他知道,無緣無故的,那些人不可能會突然離開,所以他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於是從抓到的密探口中,逼問出了那密道的事情。

這才會過去,原本他們只是過去看看,沒想到真的能碰上江如鳶。

“這還真是巧,只是你們怎麼會知道那裡有個入口?”江如鳶可不相信一個普通的密探能知道這些。

“湊巧而已,我們過去的時候,只知道是在皇宮裡,所以找到了守衛最鬆懈的西門,”綠銀笑著,抬著下巴指了指外頭。

江如鳶知道,那是說清妃。

“我們過來的時候正看見清妃娘娘帶著兩個小丫鬟,著急忙慌的在宮中走,於是就在後面跟著她,不想跟著跟著就看見她落進了那裡。”綠銀說著不禁笑了出來。

清妃掉進去是突然之間發生的事情。

也不知她是做什麼的,帶著的兩個小丫鬟一直都在東張西望,神色緊張得不得了,回頭一看自家主子不見了,嚇得臉色煞白,只喊見鬼了。

葉棋用計引她們去找大太監,然後她們二人才有機會進來。

“本也是想下去看看的,只是下面黑燈瞎火的,聽了一會好像有人講話,我們害怕進去壞了正妃您的事,所以才沒進去。”綠銀說著,嘆了一聲:“好在沒進去,不然可能就遇不見您了。”

“原來是你們。”江如鳶點頭。

她想自己遇見的那些敲擊牆壁的聲音,想必就是她們發出來的。

葉棋懂得一些奇門遁甲,那個時候大概是在測試下面有沒有機關。

“那你也是葉大俠救出來的?”江如鳶看著綠銀,“之前凌嘉傲給你的紙條,你可都看見了?”

“都看見了!”綠銀點頭。

她說一開始的時候她被人抓走,一直都關在那個古玩鋪子的地窖裡,那裡本來是老闆用來囤積好貨的,貨都被人搬空了,用來關她和老闆的兒媳婦。

那是老闆兒子的童養媳,他兒子夭折了,後來一直生不出來,就乾脆把那兒媳婦當成了女兒,預備養好了,到時候找一個上門的,接手鋪子。

那小姑娘守著鋪子,不想就被人看上了,那夥人抓了她,一直把她關在地窖裡,只把那裡造成了自己的據點。

“但是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一開始還有三十多個男人在鋪子裡,不想後來人突然就少了,一日比一日少,最後就剩下了四個,葉少俠帶著人來,就講我們救出來。”

綠銀說著,努了努嘴:“那小姑娘已經被人送出去了,如今只怕也到了老家了。”

“怎麼沒把人留下,這樣多危險?”江如鳶蹙眉。

凌葉宇的手段她多少也是有瞭解的,要是知道人跑了,只怕會下殺手。

跟著她們的還好,最害怕就是那樣在半路被劫殺的。

“不留下也沒辦法,那裡只怕早就被人安置了火雷,人都走了還好,要是人每走,火雷一被引爆,砰的一聲,京城了就大亂了。”方雲錦譏諷的說。

她來的時候,就知道自己的人,私下帶了兩箱子黑火藥,但是後來她卻一直找不到那火藥的去處。

一開始她以為是準備用在國候府的,但是後來一想,凌葉宇膽子在怎麼大,也不可能用在那上面。

如今聽到這個,倒是知道了用途。

“火藥?”江如鳶的眉頭死死皺了起來。

古玩鋪子雖說不是什麼繁華的地方,可能來這裡的除了一些貨商,就是達官顯貴了。要在這種地方動手,死傷不一定多,但是一定很慘重。

凌嘉傲就時常,約人過來賞古玩。

若是他在這裡遭受了什麼意外……

“正是如此。”葉棋冷冰冰的接道:“方大小姐果然是最熟悉你們自己的手段的,對了,有一件事情還沒有跟方大小姐說,不僅是在這裡,還有郊外的驛站下面,也有火藥。”

“什麼!”方雲錦聽了這句話,猛然瞪大了眼。

江如鳶奇怪的看著她,只看見那一雙凌厲的鳳眸,如今卻有些失魂落魄。

方雲錦素來是張揚的,就算是在自己府中的時候,也是盛氣凌人的時候居多,她還從來沒有見她露出如此模樣。

就連她知道自己似乎是被自己組織拋棄的時候,也不曾如此失魂落魄。

她不禁有些好奇。

那裡究竟有什麼,能夠讓她如此。

方雲錦是不肯再說了,於是她轉頭看著葉棋。

“那裡有兩個大槐樹。”葉棋開口道,他可沒有什麼顧忌,畢竟那個組織的人,可是在暗中下手想要將一舟山莊連根拔起的。

江如鳶點了點頭:“我知道那裡的樣子。”

她曾經去看過,也是在那裡就了方雲錦。

“娘娘大約不知道,在兩個大槐樹之下還有東西。那是一條暗道,他們在那裡接頭,只要在樹下面站一會,下面的人就會透過敲擊暗道木門的方式,來交換訊息。”

外頭的人,若是有什麼要說的,就只是當做聊天就好了。

那地方對面就是驛站,皇上指派的士兵看著,自然就是他們的人證。

“居然是這樣……”

這真是符合那句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幹這些事情,皇上只怕就算是要調查一時之間也查不到。

這便是所謂的燈下黑。

而且江如鳶知道當時督辦那驛站的人,就是凌葉宇。

雲妃那個時候,還沒有如今受寵,本來是相求皇上給凌葉宇一點好的差事,但是卻被清妃打壓,凌軒墨也在邊上煽風點火。

所以皇上才讓凌葉宇去督辦。

既然是督辦修建驛站的,那麼順手修建那每一條密道,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

只是她沒想到,凌葉宇母子居然想的那麼長遠。

這麼一來,她甚至都開始懷疑一開始,清妃進言的事情,就是雲妃故意在暗中挑撥的。

那人扮豬吃老虎,可是用得最好的一手。

“不僅如此,你們大約不知道哪裡有什麼。”方雲錦卻在這時候開口。

她看著江如鳶,苦笑一聲:“我們所有的人過來的時候,都在那下面住著。那下面其實是一個洞穴,為了掩人耳目,我曾經……”

方雲錦頓了頓,她從來沒有覺得說一句話這麼困難。

“我曾經,就是在那裡養病的。”

她說著,抬起頭,從門外看向此刻已經豔陽高早的天空:“我……上頭的人還曾經來看過我,我告訴他,若是我死了,就把我屍身留在那裡。”

沒想到,他不僅要殺了她。

甚至,還要她屍骨無存。

她還記得,那個人從洽最喜歡說的一句話就是,做事一定要乾淨,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讓敵人查到。

所以,他做事也是如此決絕。

她自小跟著他,十多年的時光,那個人都能下得了這樣的手,那殺一個跟了自己不到十年的林蝶文又算得了什麼?

到頭來,他們都是應該被抹乾淨的棋子。

可惜,就在昨日她都還想著,替他保守住應該保守的秘密,也算是報答這麼多年的培育之情。

“你也不要想得太多……”江如鳶聽了這話,自然才出來了對方在那下面埋火藥是什麼意思。

炸得乾乾淨淨。

那邊用量肯定不大,底下的巖洞原本應該有一定的承受能力,到時候外頭的人,只會覺得是一場小小的地震。

可她,卻永遠不能再說話。

甚至連同伴也許都不知道自己是屍身,在什麼地方,也許,連全屍都沒有……

江如鳶知道,古人最忌諱的就是沒有全屍。

“你的主子對你不好,不僅要你死無全屍,他還想要你們永世不得超生,做鬼都不希望你們透露他的秘密。”葉棋在一邊譏諷道。

他之所以如此生氣,是因為那些人就是這麼對待流高寒的,自然,那些人到最後也打算,那樣對待他,和一舟山莊的所有人。

“葉大俠……你這是什麼意思?”江如鳶有些震驚的看著他。

她看見葉棋從衣袖中,拿出了一個紅黃相間的布袋子,看著她道:“那是一種,巫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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