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妃,您要不然還是去休息一會吧,小魚姐姐想來很快就弄完了,您只休息一會也不會礙著什麼事兒,您看您這麼熬著,眼睛都熬紅了……”

秋花看江如鳶一直在房間中坐著,已經做了將近兩個時辰了。

府中都安安靜靜,就連門外那兩個小子都已經睡了,江如鳶還是不願意睡。

看著秋花端著燭臺就這麼一直站在自己身邊,分明已經被這寒夜的涼風凍得發抖,卻強撐著,過來勸她。

她搖了搖頭,軟下聲,應道:“我沒事兒,你先回去睡吧,要是實在閒,就去在你們床上燙個湯婆子,免得晚上睡覺的時候凍著。”

除了府中貼身的大丫鬟們有自己的房間之外,其餘的丫鬟都是通鋪,特別是這裡原本就是柴房,也沒有多餘的房間。

秋花不願去,江如鳶看著她只說:“怎麼,如今倒是連我的話也不原意聽了?”

她自然不是不願意,只是江如鳶這樣分明是要趕人,她哪裡肯。

“你看看你小魚姐,那麼辛苦,你忍心讓她晚上還凍著入睡?”

聽見這一席話,秋花這才猶豫地點了點頭,不捨的離開了。

江如鳶知道,也只有小魚能夠勸得動她,那孩子也算是心地純良了。

不想那邊人才走,不想片刻之後,門口居然又來了一位。

江如鳶抬眼看了看她,原本想說話,但是想了半天,還是把話頭壓了下去。她只是看著方雲錦,她的眼神已經給你昨日清明多了,這就讓江如鳶心中的疑慮更大。

難不成這世間真的存在什麼,能控制人心神的詛咒之法?

方雲錦見她看過來,也不知為何,眼中竟然也帶著一絲的探究。

兩相對視,氣氛有些尷尬,江如鳶假意咳嗽了一聲,開啟了話頭,她想了想,還是決定說那個事情:“你可知道一種奇怪的詛咒之法?”

“你是說穌骨膏麼?”

江如鳶沒有想到方雲錦竟然會如此大方的說出那個東西的名字,她也不知是不是在寒風中呆得久了,腦子都有些轉不過來,這一時之間也忘記藏起驚訝的表情,就這麼瞪大了眼睛。

方雲錦也不知是先到了什麼,突然笑了出來。

江如鳶聽見那銀鈴一般的笑聲,這才猛然回過神來,她不禁臉上微紅,好在入夜之後燭火並不夠明亮,不足以照出她的窘迫。

她側過頭,伸手想到一杯茶,可觸控到茶壺這才發現,裡頭的水已經冷了,雖說屋中有炭火煨著,也不至於讓茶水涼透,但是這樣的,卻是再不能喝的。

方雲錦看著只覺得江如鳶這樣,反倒是比之前那般凌厲的樣子,更讓人喜歡。

她只看了一會之後,便自顧自的走了進來,她只穿著中衣,外頭披了一件襖,不過看著還是冷。

江如鳶就整鵝看著她,想看看她打算做什麼。

方雲錦倒是沒有嫌棄,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喝了一口之後,也不禁搖頭:“你也太不講究了,我聽說京中的大家小姐們,就算是一根繡花針都要精挑細選的。”

“我出身遠不比的那些人高貴。”她淡淡的說。

方雲錦聽了又是一笑,不過隨即倒也理解,江如鳶這說她的也不算假話。

要是論名位,她可能的確是京中佼佼者。

可她從前實際的地位,卻是比丫鬟好不到哪兒去。只是,若是旁人說出這些話,語氣中肯定會帶上一些不甘心或者是怨恨嫉妒。

可江如鳶卻似乎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對此並未有所少怨氣。

方雲錦好奇的看著她,月光之下,江如鳶一張俏臉顯得蒼白的有些透明,眼下有著淡淡烏青,但那卻絲毫不影響她的美貌。

莫不如說,她如今的憔悴,卻正如病重的西施一般,更讓人多了一絲憐愛之心。

她心中暗暗思量,或許正是因為這般的樣貌,才讓她如此有別於旁人罷……

不過她卻不知道,江如鳶之所以如此,是因為她原本就與從前的江如鳶不同,她打心眼裡就瞧不起什麼尊卑有別,所以倒也沒有覺得這身份有什麼落差。

頂多也只覺得那樣低微的身份,做事不太方便,而且還很容易被人譏諷。

“你治好了我身上的天花。”方雲錦說著抬頭看了看屋頂,眼神黯了下來:“有幫我解除了那種詛咒……你與旁人不同,想要的定然不是什麼錢財地位……”

說著,她轉頭仔細看著江如鳶,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嘆了一口氣,說:“我,可以幫你做一件事。”

“什麼?”江如鳶這倒好奇起來了,方雲錦這樣說出來,就好像她斷定,她需要她的幫忙一樣,所以就這麼擅自定下了條件。

不過,江如鳶這一時之間,卻不知她需要這人幫自己什麼。

“你能幫我什麼忙呢?”江如鳶好奇。

“自然是你想要我幫的忙。”方雲錦說著,往側邊點著燈的屋子看去:“你讓人在那邊清理一件東西,我方才看到了那是什麼了。”

“我本來想著你身子虛弱,氣息不順,險些經脈寸斷而亡,這才讓人把你身上的繩索解開,沒想到你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江如鳶說著,淡淡掃了一眼外頭。

小魚還在屋子裡認真的清理著那塊銅牌,只是她這裡看不見。

方雲錦無所謂的挑眉,她清楚,江如鳶不是那麼好心,而是十分自信。

她至晚醒過來的時候,就察覺到自己的經脈被人以很巧妙的手法封住了,之前江如鳶威脅她的時候,她其實並有將這她所說的當真,如今才發現自己的確是小看這個女人了。

江如鳶所用的手法,不狠毒,但是卻十分難纏。

她不是不能衝開經脈,可這至少也需要大半日的時間。

這太子府邸看起來毫無防備,實則機關重重,即便是主子培育的高手,也無法做到悄無聲息的進來傳遞信息,所以才轉而用了那種法子……

她的若是有那性衝開經脈,只怕還沒有衝開穴道,就被早已經被人再度五花大綁起來了。

“既然我已經選擇暫時與你結盟,自然不會再客氣。”她說得已經十分露骨,這雖然不是最好的法子,但是也是她現在能做的唯一選擇了。

從前她顧及著自己的手下和主子的恩情,即便是對江如鳶心有好感,也不曾有過任何一絲的放鬆。

這些主子應該都知道,可他卻仍舊選擇了對她下手。

她與蝶文最大的不同就是她對主子只有恩情,不曾有別的情感,若是他不仁,她自然也能狠下心來不義。

“你應該很想知道這個穌骨膏的來歷,我可以告訴你。”方雲錦如此說著,語氣一如既往的帶著十足的自信。

她說罷,又頓了頓,抬著頭,似乎是在確認什麼事情一樣,往外看了看,發現外面漆黑夜空一片平靜之後,才又繼續:“若是你還想知道其餘的什麼,我也可以一併告訴你。”

江如鳶看著她的動作,心中疑惑。

不過即使如此,她也很清楚的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方雲錦這麼做的目的。

她很熟悉方雲錦的眼神,知道她將要說訴說的,一定都是真的。

因為她已經就額對那個要背叛自己的組織了。雖說她奇怪方雲錦為什麼會突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不過這對她來說絕對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

只是她比起穌骨膏之外,更想知道為什麼她會想到這樣的問題,於是江如鳶只做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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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方雲錦,點了點頭之後,又搖了搖頭。

“你難道以為,只要說出那些事情之後,就可以抵消之前我就你的恩情?”江如鳶說著,搖了搖手:“既然你說我救了你兩次,那麼你至少也應該幫我做兩件事情。”

“自然可以。”方雲錦知道她想讓她幫的,是銅牌的事情。

那可不是小事,其實她本來也是打算用那件事情做籌碼的。

穌骨膏……

不過是因為她想說出來而已,很多事情堵在心頭,實在是太難受了。

江如鳶看著方雲錦,顯然她知道方雲錦並沒有將自己的話說完。

不然,她在說完可以之後就會直接告訴她關於銅牌的事,可既然她沒說,就是有其餘的目的。

這樣的人,太過於攻心。

果然,方雲錦只是低頭一瞬之後就再度抬起頭,眼中已經充滿了狡黠。

那是江如鳶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她露出的那種眼神,彷彿是一隻千年老狐狸,隨時都準備著將自己看上的獵物,用利爪抓住並撕碎。

只不過,她如今也不是從前那個,對一切一無所知之人。

江如鳶挑起嘴角,抱著手等待她的下文。

“我可以幫你揭開那上頭的秘密,那上面是一張圖,你要自己將上面的地點找出來,然後我可以直接帶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說罷,方雲錦卻像是害怕她反悔一般,立刻說:“不過,現在那東西還沒洗乾淨,不如我們先來說說這個人油膏子?”

江如鳶知道她在打什麼主意,也不忙著揭穿。

只冷笑道:“我既然選擇了和你說話就不會反悔,後果我自會承擔。你也不必用那樣得姿態對付我,因為,若是我對此不滿了,可不會管你手上有什麼籌碼,我都會一併將她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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