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此時若是喚人過來,免不了要在這裡開戰,她所需藥材不少,若是能將那磚窯中的全數帶走,倒也還可以。

可若是只能帶走一些,恐怕也只夠江柔依和方雲錦二人的用量,若是再有其他人不幸染上病,鬧上了這麼一出,只怕要再找草藥,就更加困難了。

正在為難之情,江如鳶突然感覺背後靠過來一個人!

她立即挺直腰背,想要回過頭去,不想卻被人一把,捂住了嘴,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噓。”

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個字,江如鳶卻是立刻認出了來人是誰。

她安下心來,緩緩的回過頭去,凌嘉傲注意到她的放鬆,也鬆開了手。

凌嘉傲並沒有過多看著她,而是沉著一張臉,死死的盯著那燃燒的草藥堆。

“你怎麼會在這裡?”江如鳶不禁有些好奇,她幾乎是用氣音說道。

她會過來的時候,都是因為方雲錦給的訊息。

莫非凌嘉傲也得到了那些訊息,還是他手下的人竟然也查到了這裡?

凌嘉傲知道她心存疑惑,他卻只是搖了搖頭:“如今不是說這些的時候,那些就是你要找的草藥嗎?”

凌嘉傲雖然不懂這些,草與藥的區別,但是光是聞到陣陣嗆鼻的藥碗,就知道那一定是藥草。

江如鳶點了點頭,她沒有時間細說,只是說那裡全部都是龍膽草,這些人要將它們全部燒掉。

“你要的是多少?”凌嘉傲突然說道。

江如鳶奇怪的看著他,但是她很快明白了過來。

她點了點頭,眼看這些人面前的草堆就已經要燃燒盡了,他們若是想要把剩下的帶走,只怕要儘快。

江如鳶也知事情緊急,她便也長話短說,所需的是那小磚窯中的量。所以希望凌嘉傲,找機會把這些人離開,這樣她就可以把那些都捆好帶走。

凌嘉傲低頭思索,卻不想他正準備行動的時候,四周突然傳來一陣煞氣。

他臉色一變,只聽見耳邊傳來了羽箭破空之音!

她幾乎是一瞬間,便拉著江如鳶就往回跑!

可她們的腳步,卻還是慢了一步,就在轉身之際,江如鳶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見四周,刷刷數聲,數十只白羽箭,便齊齊朝他們射來。

而其中一支,是正中她的心口!

“小心!”凌嘉傲抬手將她往後退,她後退一步,堪堪錯開箭。

凌嘉傲悶哼一聲,他感覺自己手臂被箭劃破,他卻沒時間檢視傷口。江如鳶站穩之後,就看見他朝著天上大吼了一聲:“下來,有埋伏!”

他話音才落,江如鳶就看見四周的大樹上,簌簌往下躥出了二十幾個黑衣侍衛!

那是凌嘉傲培養的暗衛!

弓箭射下來的時候,之前那幾個少藥草的人就反應了過來,為首之人大吼一聲:“那邊磚窯,快點點火!”

黑衣侍衛趕忙過去組織,可他們才走了兩步,卻齊齊轉了方向!

江如鳶就眼睜睜看著那些黑衣侍衛,抬劍朝著義莊之內奔去,可就在這時候義莊中也跳出了幾十人,與他們扭打在一起。

“現在沒時間管那些藥草了,快走!”凌嘉傲一般攬住江如鳶的腰,江如鳶也點頭,兩人沒有猶豫,朝著外頭撤去。

好在這裡的埋伏似乎並不是太多,所有人糾纏在一起之後,就沒有人管江如鳶二人了。

兩人一直退到馬車後面才停了下來,江如鳶吃驚的,看著那邊的亂戰,她隱約覺得不好,回過頭正要說話,卻一眼就看見凌嘉傲臉色慘白。

他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嘴唇也帶著烏青,有什麼不對!江如鳶立刻反應過來,低頭檢視。

她很快就發現在凌嘉傲的右手臂上,竟被鮮血染出了一片烏紅色。

她心中一驚,連忙抓起他的手臂,將外頭的袖子撕開,只見裡面的傷口竟泛著黑色!

她面帶不善,低聲說道:“不好,這些兵器上淬了毒!”

說著,她沒有絲毫猶豫,低頭就含住傷口,將毒血吸了出來。

感覺到胳膊上頭的溫暖觸感,凌嘉傲有一絲恍惚,他感覺自己好像並非處於深秋時節,而是的在初春融雪之際,雖然四周寒冷,心中卻有一股暖意。

只感覺手臂上微微刺痛之後,他才定了定神搖頭道:“沒關係,我知道那是什麼毒。”

說著他掏出了一個小瓷瓶,倒出藥丸服下,之後暗自運功。

不一會兒便吐出一口黑血,不過他的臉色也因此好轉了起來。

“你怎麼會知道,這上面是什麼毒?”江如鳶更覺得奇怪了,她疑惑的拿著瓶子過來聞了聞,的確是傷藥。

她沒有細查,只是將瓶子還給凌嘉傲收好。她看了看四周也不見其餘埋伏之人,若說這地方是凌嘉傲的手下查到的,那以他求穩的性子,這裡應該埋伏有許多人才是。

而且就算是知道那地方藏有藥草,他手下應該也也查不到他們會在兵器上用什麼毒吧……

凌嘉傲聽見問話,海是搖了搖頭:“這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等回去之後再慢慢給你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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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說罷,那邊已經收幾個人脫了出來,提件往這邊趕來!

不過才走兩步卻又被侍衛攔截住。

江如鳶感覺自己的手被人一拉,她下意識便偏身過去,凌嘉傲十分輕巧的將她帶上嘛車。

接著他朝背後亂戰在一起的侍衛,打了個唿哨。

侍衛收到了訊號之後,突然一下停了下來,他們互相點了點頭,接著就齊齊往半空躍去!

“走!”只聽這一聲,江如鳶還來不及說什麼,就感覺馬車就已經在走了。

這一次比他們來時的更快,就是如同江如鳶這般從沒有暈過車的人,在如此顛簸中都忍不住吐了出來。

好容易到了王府,她有些厭惡的撕下了染上汙物的裙襬。將東西包裹在外裳中,跳下馬車就想要進去。

不料她才走了一步,就感覺凌嘉傲似乎很是不悅的拉住了著她的手臂。

江如鳶下意識回頭一看,卻突然被一件帶著溫度的外衣包裹住了!

“你畢竟是太子妃。”凌嘉傲感覺到江如鳶奇怪的眼神,他沉著臉,只低聲說了這麼一句,便推著她往屋內走。

但是江如鳶這一次也沒有回到自己的院子,而是乾脆被凌嘉傲帶到了他的房間。

那原本是作為了她們的婚房而準備的,可惜江如鳶卻一次都沒有住過。那院落極大,簷牙雕琢看著十分氣派,可走進去之後,裡頭卻依舊十分冷清。

屋子裡和外頭院子裡一樣,沒有什麼古玩擺件,除卻必要的傢俱之外,就只有一扇檀木屏風,剩下的便只有牆上掛了兩幅古畫,可以算得上風雅了。

凌嘉傲屋中的桌子都是看著十分沉悶的紅木,上面鋪著玄金色的桌布,上頭用金銀線繡著兩條盤繞在一起的大蛟。

凌嘉傲在正廳的太師椅上坐下,伸手拿過一旁桌上的白瓷茶壺,在鑲銀的玉杯中倒了兩杯茶,茶還是熱的。

“你究竟知道些什麼?”江如鳶看他這樣子,心想他可算是要解釋了。

她可沒那麼好糊弄,她是絕對不會像信凌嘉傲這次是偶然出現的。

“別著急。”凌嘉傲卻將茶杯端起來,遞到她面前。

他擺明了一副對有自己有話說的樣子,可這時候偏生有這樣賣關子,這讓她很是不爽!

“你要是不說,我就先走了。”江如鳶接過茶水,本來想一下子放在桌上。

可那玉杯十分神奇,觸手生溫,沒有絲毫燙手。

她一路顛簸,下來之後受了些風,過來的時候,手腳都冰涼了,此刻她如同是找到了軟鋪的家貓,抱著杯子,底氣也不硬了。

凌嘉傲看她這樣,不有的輕笑了一聲。

江如鳶狠很瞪了他一眼,他這才收回了笑意,咳嗽一聲,嚴肅道:“這些都是有人刻意引導的。”

“有人刻意引導?”江如鳶重複一遍,但是很顯然她並不明白這句話的是意思。

凌嘉傲點了點頭這才說:“我去那古玩鋪子,按照你所說的方式,試探了一番,發現藏在那裡的信,那夥計沒有發現。”

接著到了晚些時候,侍衛過來回報,他便想在過去查探,將信拿回來。

不想就是這時候,他發現上面的信,從一封變為了兩封。

“當時我並沒有立刻做什麼,之後才讓人將東西取回來,”結果那信拿回來,他看上面卻是寫了一個地址,“還有就是,那解藥的配方。”

“什麼?”江如鳶聽見更是,驚訝了:“還是同一個人寫的嗎?然後你就按照上面所寫的做了?”

“是。”凌嘉傲點了點頭,說著他自己也覺得可笑:“我看著上面的內容便覺得奇怪,因為上頭並沒有說讓我去做什麼,只是寫了那麼地址,而且還說要製作這種藥,以防中毒。”

江如鳶更覺奇怪,若是和先前一樣,那也許就是那老闆娘寫的,但是既然知道這些,又為什麼不寫讓讓人去救她?

再者,凌嘉傲那分明是丸藥,怎麼會做得那麼快,她伸出手:“那封信呢?”

凌嘉傲見狀,便從袖中掏出了一封,皺巴巴的信:“這就是那封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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