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那幾個人便殷勤的送上來手來,要扶著江如鳶。

江如鳶擺了擺手,她可沒有這種習慣。

小太監們自討沒趣,卻也不惱,只是笑嘻嘻的收回了手,不斷在江如鳶耳邊說:“太子妃娘娘小心前面,太子妃娘娘來,往這兒走。”

這過於殷勤的態度,讓江如鳶不禁警惕。

她看著凌嘉傲,凌嘉傲卻沒什麼特別的表示。

只是過了前殿後,他便賞看幾個銀子,幾個這才小太監躬身離開,只剩下一個引路的。

那小太監將人引入後宮時候,也退下了。

江如鳶奇怪的往裡走了兩步,她發現這宮中的變化很大,沒有了上次的嚴肅感覺,宮中一切都喜氣洋洋,連牆都粉刷了一遍。

“太子爺,您來的真不巧,皇上與雲妃娘娘去湯泉行宮了。”宮中守後宮大門的小太監,哈著腰對凌嘉傲道。

凌嘉傲這倒有些奇怪:“皇上這時候去湯泉行宮?”

小太監笑著點了點頭:“正是呢,昨兒回來,皇上說自己身上不適,於是叫了太醫來看,只說是皇上昨日寒氣侵體,所以身子才會不適,只要泡泡湯泉就好了,所以皇上這才臨時起意去了。”

凌嘉傲點點頭,說道:“這的確是不巧,不過無妨,此次本宮也順便想來看望母后的。”

“皇后娘娘一定想著您呢。”小太監連忙說。

凌嘉傲依舊冷淡的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只是跟著小太監一起到了皇后的棲鳳宮。

棲鳳宮很大,站在門口往裡看,竟然一直之間也看不到底。只是,裡面未免太過冷清了些。

棲鳳宮中沒有什麼擺設,只是林林星星的種著松柏。

外頭的小宮女都在認真打掃,幾個大宮女在廊下看著,那她們的樣子,倒該是十分忠心的。

“太子殿下……”在門前掃地的兩個宮女看到凌嘉傲,趕忙迎了上來。

聽見小宮女的聲音,幾個大的也看過來,一瞧見凌嘉傲,也忙從廊下過來行禮:“見過太子爺。”

她們行了禮之後,又都不經偏過頭,悄悄的打量江如鳶。

江如鳶沒有穿宮服,而是一襲素青襖裙,上頭用摻著金絲的蠶絲線繡著海棠,銀絲勾出葉,雖說素靜卻不淡,十分的靈動。

再往上看去,那張臉果然是驚為天人的。

唇紅齒白,眼如桃花眉若柳,肌膚勝雪,這樣的面容,即便是在宮中,也沒有幾個妃子能夠比得上她的精緻。

“……這位便是太子妃娘娘了吧,太子妃萬福金安。”一個手上帶著白玉鐲的宮女,看了一會,趕忙說。

江如鳶被這些人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她覺得自己就好像是什麼被展覽的珍寶一樣。

見幾個宮女還沒起來,江如鳶趕忙擺了擺手,讓她們先起來了。

“殿下,太子妃娘娘,快進來吧,皇后娘娘已經等你們多時了。”兩個宮女起來之後,忙不迭的在前頭走,帶他們去了內室。

江如鳶知道,入宮都要先遞帖子,不是隨隨便便想來就來的,所以對宮女們的反應,她並不覺得意外。

內室就暖和了許多,只是裡面的擺件,依舊少,且沒有章法。

遠遠看去還以為,是什麼雜物堆在那裡。

江如鳶細細打量之後,不禁問道:“皇后娘娘生著病,你們便連屋子都沒有收拾?”

“我們皇后娘娘雖然病著,可我們不敢懶怠,這些都是娘娘打理的。”小宮女低聲說道,語氣有些急促,像是怕江如鳶誤會。

江如鳶看了看那雜亂無章,而且書本和古玩都一板一眼的放在閣子裡,沒什麼心意的佈置,她輕聲咳嗽了一聲,不再說話。

看來這兩母子還真是親生的,一個比一個不會裝飾……

皇后在暖閣,沒有梳頭,就這麼半臥在暖榻之上,聽見凌嘉傲來的時候,才讓人將她扶了起來。

她拉著凌嘉傲的收,有些責怪的看著他:“你們怎麼這時候來……我病著,天也冷,你身子好,也不怕我把病氣過給如鳶麼?”

“母後,正是如鳶要來看你的?”凌嘉傲語氣說不上熟絡,只是比對旁人說話時候,更多了一絲耐心。

說罷,他就將江如鳶往一推。

江如鳶趕忙回了一禮,低聲說道:“見過皇后娘娘。”

“叫什麼皇后娘娘啊,快叫我一聲母後。”皇后朝江如鳶招手,讓她過去。

江如鳶低頭過去,她側過身,悄悄的看著皇后。

皇后她也不是沒見過,大婚那日,她在去太子府之前,先被凌嘉傲帶著入宮朝見,曾隔著紅蓋頭遠遠地看過皇后。

只是皇后那時候身子還不錯,穿著大紅色的宮裝,端莊的坐在金鑾殿前。

那時候人人都知道,江如鳶是個醜八怪,皇上亦知道,所以不讓她上前,只讓她遠遠的磕了個頭,就命人扶著她去了太子府。

凌嘉傲那時也不喜歡她,所以大婚流程做得十分敷衍,也沒說領著她見過皇后。

所以她對皇后的印象,也就只有那日遠遠的一瞥,只覺得她十分端莊嚴肅。

可如今看來,這皇后娘娘也太瘦弱了些,臉色蒼白沒有血色,雖然氣勢仍在,可畢竟病弱,嚴肅時候,還讓人害怕,可她彎著眉眼笑的時候,更像不受寵的妃子。

“如鳶,你果然……不錯,很不錯,都是好孩子……”皇后亦在看江如鳶,她的目光停留在江如鳶的臉上,很是滿意的點頭:“的確是好孩子。”

江如鳶對此有些不悅,不過她也能理解。

先前凌嘉傲娶她,不過是因為她的身份,否則皇后是不會讓他娶從前的江如鳶的。

她不說話,皇后似乎察覺到了,但也沒說什麼,仍舊拉著她的手笑著。

靜下來之後,江如鳶才發現皇后身上帶著一股病氣,和藥的味道,只是那藥似乎並不太好。

她有些奇怪,輕聲問道:“母後,可否讓我幫您把一把脈?”

不想,皇后竟然拉住她的手,搖了搖頭。說:“不必了,本宮這身子如何,本宮自己明白,你也不用多費心了,如今看你和傲兒這般,本宮也就能安心了。”

“母後……”江如鳶覺得習慣,看她這樣子,似乎是知道自己身子的狀況。

江如鳶轉頭看著凌嘉傲,凌嘉傲也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說其他。

皇后拉著江如鳶的手拍了拍,似乎對她這般很滿意。

她看著江如鳶,良久才語重心長的開了口:“如鳶,你是江國侯府嫡女,這些話有時候不該母後來說,只是母後,難得見你們一次,也就想多說兩句。”

“母后說,兒臣聽著就是。”江如鳶看她這樣,似乎是有大事,於是也正經起來。

皇后微微點頭:“你的那個妹妹……可不是等閒人啊,你是國候府的嫡女,可不是她能比的,你以後若是有空,就常回侯府去看看你爹,可不能生疏了。”

“是。”江如鳶看著皇后的眼睛。

她本只是敷衍,可當她看著那一雙鳳眼中,雖然佈滿血絲,可依舊透出一絲精明時候,不禁改了主意。

皇后那話中,似乎還有什麼其他的意思。

正當她想在問的時候,凌嘉傲卻先一步開口。

“母後,這一次我們來,其實還想問您要一樣東西。”凌嘉傲就站在旁邊,直截了當的問道。

江如鳶有些不滿,皇后卻並不在意,只是點頭:“想要什麼?”

“宮中的陷落香。”江如鳶接過凌嘉傲的話頭。

她害怕凌嘉傲說話太不客氣,把皇后氣著。

她並沒有將昨夜府中有刺客的事情說出來,只是說宮中裝著暹羅香的箱子裡,裝的一種不值錢的香料。

所以,她才想過來看看,究竟是暹羅香用料本就如此,還是那東西被人動過了。

皇后點了點頭,立刻吩咐人去將自己宮中的香拿出來。

小宮女捧著兩個紫檀盒子過來,開啟一看,裡面放著褐色的細膩香粉,顏色和香味似乎和王府中的差不多。

江如鳶過去用手指粘了粘,低頭聞了一下之後發現,這果然是一種更加奇特的香料。

“太子妃娘娘,可是這香有什麼問題?”江如鳶還沒有說什麼,倒是一旁的小宮女先開口。

她見江如鳶臉色不好的看著她,她一下便縮起肩膀,眼神也便得十分小心。

江如鳶偏過頭,覺得奇怪,她低頭靠近小宮女,眼神變得十分犀利:“你怎麼會認為這是香的問題?”

“……是,是因為,奴婢昨日打掃的時候,不小心將一些香料碰到了地上。這些,是從內務府領的,不過領的時候,奴婢看見拿香的公公……似乎沒有拿先前那種,我們用過的,而是換了另外一種,所以……”

那小宮女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看著皇后。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看見皇后和江如鳶都不說話,她十分害怕的閉上了眼睛,等待責罰。

江如鳶卻只是微微眯起眼睛,她低頭看著那小宮女,問道:“那從前那些香料,你是全丟了還是留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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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宮女小心翼翼的張開眼睛,微微點了點頭:“還留著……”

江如鳶勾起嘴角,笑道:“那你,就帶我去看看,從前你們用的那種暹羅香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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