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嗚。”周閻一口咬下了他嘴前的餅,順帶著勒婭的手指,感受到周閻的舌尖舔過自己的指尖,勒婭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

“我們坐下,吃餅如何?”周閻提議。

“好,好。”勒婭開始思考自己為什麼不一人吃了那個餅,給那個黑心男配充足的體力來**自己。勒婭,絕對是你自己跳進河裡的時候,上岸沒有把腦子裡的水倒出來。勒婭無限悔恨。

索性周閻在吃餅的整個過程中都很安靜,勒婭表示很滿意。在兩人吃完了一個餅後,周閻拍了拍啾啾,“啾啾,帶路。”

啾啾往前飛。

“它就是只鳥。”勒婭不由開口。

“它當然是只鳥。”周閻奇怪地看向勒婭。

“它不認識路!”勒婭強調。

“所以等會兒有樹的時候,你可以爬上去看看路在哪兒。”

“……”

“周啾啾作為一隻鳥,難道不應該會找樹嗎?”

“……”

事實證明,周啾啾作為一隻鳥,能夠找到樹,即便是歪脖子樹。勒婭熟練地上樹,看了看四周,“東南方。”

“很好。”周閻點頭,兩人攙扶著一直向前走,為走出蘆葦叢而努力。

“他們會不會還來追殺我們?”勒婭在行進的過程中,不由得擔心。

“不會,只要我們上岸了,他們就結束了自己的職責。”

“元國這麼排外真的大丈夫?”

“不,只有潮州城。河裡,阻擋的是外人,而城門,阻擋的是一切想要入內的人。”

“我們難道還要進城門的時候再經歷一遍?”勒婭表示生無可戀。

“潮州城有桃花鎮的訊息。”周閻提醒。

“或許,我們可以不去桃花鎮。”

“那去哪兒?”

“隨便什麼地方。”勒婭原本的目的只是遠離那個會被滅國的皇宮,“不要有屍體。”

“小崽子去哪兒了?”

“啊!我把他弄進去了。”勒婭一拍腦袋,沮喪地開口,“我們得進去。”

“除非你想扔下他。”

“我恨。”勒婭痛心疾首。

從黑夜走到清晨,推開帶著朝露的蘆葦叢,兩人終於走出了那片蘆葦迷宮,蘆葦外只有一條十丈寬的大道,此時路上沒有行人。在大道的盡頭遠遠可以看見小小的城門。

勒婭看了眼臉色越來越蒼白的周閻,忽略四肢的痠痛,繼續向前走。一邊走一邊開口,“周閻,不要睡,我們很快可以進城,進了城就有大夫了。”

“小勒婭,你已經很努力了。你可以放下我,我不怪你。”周閻的聲音虛弱。

“想得美!”勒婭停了停腳步,調整了下呼吸,“我才不會給你變成冤魂纏著我的機會。”

“好遺憾。”周閻勉強笑了笑,之後只剩下勒婭氣喘吁吁的呼吸聲,以及周閻越來越低的頭顱。在勒婭只能看見周閻後腦勺的時候,勒婭走到了城門前,說是城門前,其實已經排了長長的隊伍,勒婭站在隊伍的末端,抬頭看了看在天空正中的太陽,抹去臉上的汗珠。鬼天氣,晚上凍人,白天蒸人,這部小說是同步了21世紀嗎?

望了望四周,勒婭發覺自己和周閻走的那條土路不是唯一通向潮州城的路,大大小小有十幾條。蘆葦叢是其中一條。在排隊的每一個皆是風塵僕僕,像周閻這樣身受重傷的人大有人在。既然有風塵僕僕的百姓,自然也有容光煥發的貴人。他們衣著亮麗,神態或高傲或漠然,城門的四分之三供這些人走過,守衛畢恭畢敬地接過通體漆黑的鐵牌,恭送這些人入城。

也有妄圖矇混過關的人,拿著鐵牌,遞給門衛。門衛接過時畢恭畢敬,看見鐵牌後,就只剩下鼻子裡哼聲的份了,假冒鐵牌的人被城內穿著鐵甲的五人包圍起來,拖入城中,扔出來後,渾身是血,一手一腳以不自然的姿勢扭曲著。也有人在被抓進去時,大聲嘶吼,“我不知道,賣給我的人說是真的!我什麼都不知道。”下場都是一樣。

勒婭在排隊的幾個時辰裡,見過擁有鐵牌進去的人只有三個,而被扔出來人兩隻手怕是都數不過來。

“駕!閃開!都閃開!”一輛馬車甚囂塵上,風風火火地朝著城門口衝過來。排隊的人趕忙閃開,以免被撞了,恐怕只能自認倒黴。勒婭也攙扶著周閻走到一旁。

渾身棗紅色的名駒疾馳而過,後面是一個巨大的鐵籠,鐵籠被黑色的布匹掛著。一陣風吹過,勒婭瞥見鐵籠裡坐著一個低垂著頭的少女,少女的雙眼緊閉,恍若正在沉睡。少女身形小巧,縮在鐵籠的一側。

“周閻,周閻。”勒婭搖著周閻的肩膀,周閻睜開眼睛,“怎麼了?”

“我看見鐵籠裡有一個女孩兒。”勒婭偷偷在周閻的耳朵旁邊說。

“不僅是女孩兒,還是雲英未嫁的女孩兒。”周閻又閉上了眼睛。

“他們欺人太甚。”勒婭見這架勢就不善。

“買賣的事兒,一個願買,一個願賣。”

“他們把女孩買去做什麼?”勒婭皺眉。

“煉劍。”周閻丟擲兩個字。勒婭的眉皺的更深了。

“以人血煉劍,傷天害理。”勒婭憤憤。

“小勒婭,鑄劍不是用來懲惡揚善,而是快意恩仇。”周閻冷笑,吃力地睜開眼睛,見勒婭的前面有數十個高矮不一的人頭。“你能告訴我,我們站在這裡是做什麼?”

“顯而易見,排隊進城,當然,漆黑的鐵牌除外。”勒婭嘆氣,“要是我有一塊就好了。”

“小勒婭,閉眼睛。”周閻迎上勒婭忽然被點亮的眼睛,抬手遮住它們,長長的睫毛若有似無地刷在周閻的掌心,“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勒婭幾乎要跳起來,是鐵牌!拿過周閻手中的漆黑鐵牌,可能是因為在懷裡揣久了,鐵牌仍舊帶有餘溫。撫摸上鐵牌的紋路,“這只醜醜的動物是什麼?”

“潮州城的信仰,魘鹿。”周閻又懨懨地靠在勒婭的肩上。

“看上去有些兇。”

“和潮州城的人如出一轍。”周閻擺了擺手,“小勒婭,我們再不走,周圍的人看上去也有些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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