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丙辰站在後面,也拿出了自己那個寶貝筆記本,在上面寫寫畫畫。

然而何必信卻被趙識汝的話嚇了一跳,身體前傾,“您說什麼,我媳婦不在家嗎。”

“是的,你妻子在昨日離開劉家村,去向不明。”

趙識汝看著何必信,微微點頭。

蘇丙辰看著何必信的表情,確定他不是撒謊,因為他臉上的表情非常真實。而且肢體動作也很合理。

“我不知道。”何必信有些疲累的坐下,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我和他兩天都沒有透過電話了。”

“好,那下一個問題。請問你知道何必有現在的動向嗎?”趙識汝在本子上記一筆,繼續問。

“我弟?他半個月前就和我分家了。他說要去南方闖蕩一下,走的很急。”

何必信搓了搓手,把手上的水杯放下,腿也不由自主的抖來抖去。

蘇丙辰看著何必信,眼神微微一動。

他變得更加緊張了,雖然不到撒謊的地步,但是肯定隱瞞了什麼。

“你聯絡不上他嗎。”趙識汝像是沒發現何必信的不對勁似的,繼續問。

“聯絡不上,可能是電話卡丟了吧。”何必信尷尬的笑笑。

這一舉動,讓蘇丙辰更確信了何必信有問題。

撒謊的人,總會下意識的進行引導,想要將對方引導向錯誤的答案。所以何必信加上自己的推測,只是為了模糊真相,也是為了說服自己。

“那我們可不可以問一下,你為什麼突然辭職,還要住在酒店?快捷酒店價格不低,從承擔能力上來看,讓我有些不能理解。”

問詢是不可以進行誘導的,所以趙識汝的問題都很明確。

“因為,因為我在看醫生。”

何必信有些尷尬的低頭。他在看心理醫生,因為自己的暴躁症。

蘇丙辰看著何必信痛苦的樣子,心裡發軟,臉上也有些動容。

他看不得這些,如果對方是個十惡不赦的人,他還能嚴厲一點。但是對於這種情況,他只會不知所措。

在他看來,何必信能認識到自己的問題並且想著去解決,已經是很不容易了。這世界上很少有人能這樣正視自己。

而且從他所處的環境上來看,能做到這一步,相當困難。

趙識汝不用回頭,就知道蘇丙辰現在會是個什麼鬼表情。

但是他和蘇丙辰可不一樣,在他看來,問詢是很簡單的。問,回答。重要的只有真的或者假的,其他都不重要。

“嗯,好的。那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趙識汝抬頭看著何必信,“現在,你能給劉歡歡女士打一個電話嗎。”

“呃,好。”

何必信反應過來,趕緊把手機掏出來。

撥號後響了很久,久到蘇丙辰以為對方不會接的時候,對方接通了。

一片沉默。

對面沒有說話的聲音,只有隱約的呼吸聲。

“阿歡,是我。”何必信說到,“你在做什麼呢。”

依然是一片安靜,不過除了呼吸聲,隱約還有吸鼻涕的聲音。

“阿歡,你在聽嗎?說話啊。”何必信有些苦惱的看著電話,聲音有些哆嗦,“你怎麼了,快說啊。”

對面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像是在翻什麼東西。

隨後,傳來一聲抽泣的聲音。

之後,電話就被結束通話了。

看著被結束通話的頁面,何必信也有些傻眼。

“這……警官,我媳婦怎麼了!他出什麼事了?”

他從來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心裡有不好的預感,現在看來,阿歡怕是捲入了不好的事情裡。

“他只是兒童失蹤案裡的重要人物,我們沒有證據證明他做了不好的事,所以你不要擔心。”蘇丙辰終於忍不住開口安慰,卻被趙識汝橫了一眼。

“可是我,我的娃也丟了,現在媳婦也失蹤了。你們之前說為了幫我找娃才各種詢問,現在又把我媳婦卷進去。你們警察到底想要怎樣啊。”何必信有些崩潰的抱著腦袋,趴在審訊室的桌子上喊。

“你們不是警察嗎,為什麼不能查出來啊。你們把我叫來,問這些奇奇怪怪的問題到底有什麼用。你們就不能同情我這個可憐人嗎,我做錯了什麼要受這種折磨!”

趙識汝沉默的看著他,攔住了張口欲言的蘇丙辰。

看著何必信斷斷續續的哭了兩分鍾,等他安靜下來,趙識汝才點點頭。

“抱歉,謝謝您的配合。”

“沒事。我失控了。”

何必信擺手,手不停地在臉上抹來抹去。

一邊的隊員把何必信拉走去安慰,趙識汝和蘇丙辰交流自己的想法。

“他是個可憐人,這個案件應該和他無關。”

蘇丙辰搖頭,面露憐憫之色。

“進來之前你向我保證了絕不說話。”

趙識汝沒有接話,反而皺眉質問蘇丙辰。

“那種情況下,我怎麼可能忍得住?”蘇丙辰也皺眉,不甘示弱的看著趙識汝。

但是很快,他就理虧的敗下陣來。

“好吧,是我錯了。”

趙識汝這才點點頭,抬手拿起自己的本子。

“我覺得,他不一定不知道內情。”

“怎麼看出來的?”蘇丙辰不解。

“他在掩飾。不停地掩飾。”趙識汝冷冷的看著剛剛何必信所坐的地方,彷彿他還坐在這裡。

“他對孩子的態度很敷衍。如果他真的毫不知情。那麼今天來了,他第一件事應該詢問孩子的情況,而不是乖乖回答問題。”

“二則,阿歡?他以前是這樣稱呼劉歡歡的嗎。他故意改變稱呼,是為了在我們面前呈現出一種他和妻子很恩愛的假象。至少在我看來,他對劉歡歡已經產生了極大的不滿。”

“再說最後的哭鬧。何必信看起來不是那種會在陌生人面前哭泣的人。而且如果真的是失去理智,那麼對方不會鬧的這麼適可而止。”

趙識汝嗤笑一聲,用手指彈彈本子。

“他一切的行為,不過是為了掩飾自己的已知。”

蘇丙辰聽著他的想法,莫名感覺有些慚愧。

明明他才是和唐宣玉教授學習過的人,他還是助手呢,沒想到在心理觀察的造詣上還不如趙識汝。

趙識汝似乎看出蘇丙辰的想法,笑了一下。

“你經驗沒我豐富,看不出來也很正常。”

“你又諷刺我。”蘇丙辰悶悶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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