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蠻橫無理
小丫鬟意識到自己這是被誇了,連忙樂呵呵的,說道:“翠榮姐,那我什麼時候去呀?”
她是臨時頂替一個丫鬟的,並不是賣身進了祝府,也是家中貧寒,而且自己的父母太過於偏愛自己的哥哥了,根本就沒有真正的在乎過她,也從來都沒有管過她吃喝穿住,她在家中實在是過不下去了,所以這才想要將自己給賣身出去。
本來小丫鬟是想要將自己賣身進祝府的,可是這祝府的門檻高到出乎她的想象。
經過了一系列的事情以後,她才是真正的意識到,自己之前是想的多麼的幼稚。
這祝府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去的,就算只是一個出來伺候人的丫鬟,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可以去做到。
小丫鬟那個時候跑出家來,是偷了自己母親的一吊銅板的,她之前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都被自己的哥哥給揮霍了乾淨。
她辛苦做了那麼多的活計,家中農田裡的活計,她是一點兒也沒有少做。
那些莊稼收了以後,被鋪子裡的下人都給收走了,買了莊稼的錢,按理來說是應該分給小丫鬟一份的。
可是,她的父母都十分的偏心,覺得她就是一個姑娘家而已。
到了時候,就要許配給其他人,要花一筆不小的錢財呢。
再加上他們還有一個兒子,這個兒子雖然平時是不怎麼孝順,但是將來等他們兩個人老了做不動活計了,還不是要靠著他來養活自己,難道到時候還要去靠一個已經嫁出去的姑娘?
要當真是這樣的話,他們這兩個人的老骨頭,恐怕都要被別人給戳破了。
雖然家中是貧窮了一些,但是這臉面的事情,可是比天還要大的。
就算是苦了姑娘一些,他們也不能夠讓自己家的小子過得窮酸,所以這些錢財是一定要留著自己的兒子的。
對於父母的偏袒,小丫鬟起初是覺得有些不樂意的,但是她也確實是心疼自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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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哥哥,其實也只是比她大了一歲而已。
而且男孩生的高大,比她這個小身板看著要好了許多,再加上小時候家中所有的肉都是先給哥哥吃的,分到小丫鬟的碗中的時候,都是一些少得可憐的肉絲。家中有的時候過年過節的,也會像是其他家一樣,斬殺一隻雞鴨,或者去買點兒魚肉回來吃。
可是,這飯桌上的雞腿和鴨腿,沒有一次不是被父母用筷子給夾在了哥哥的碗中。
最開始的時候,哥哥也並非是這樣子的蠻橫無理。
小丫鬟的記憶中還是那麼的清晰地記得,她的哥哥,小的時候笑起來是那麼的可愛,他的臉圓圓的,身上還帶著一股奶香味兒,穿著一件漂亮的紅色花布衣裳,總是會跟在她的身後,嘴裡喊著:“妹妹、妹妹……”
她有的時候也會覺得哥哥好煩啊,怎麼老是在她做事的時候跑來打攪她呢,害的她都沒有辦法做完活計了。
到時候沒有做完活計,被自己母親看到了的話,又要捱罵了。
可是,那個時候的哥哥,不怎麼知道這個世界上的一些醜陋的事物,他還是保持著小孩的天真活潑。
他會跟在小丫鬟的身後,一點兒也聽不懂她的拒絕,一直喊著:“妹妹、妹妹!”
哥哥是真正的喜歡跟她玩的,小丫鬟心中也確實清楚。
可是,這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只能夠存在於她的記憶中了。
時光是那麼可怕的一個東西,它將一個那麼天真善良的人,一點點的修改成了一個脾氣火爆,什麼也不會做,只會大吼大叫,指著自己的親身父母鼻頭辱罵的大壞蛋。
當哥哥第一次將家中的錢財,都竊取出去賭博的時候,小丫鬟還覺得,他還是自己的哥哥,還是有機會可以救的。
可是,當她親眼看到自己的父母被哥哥用長凳打,被託桑到水缸前,他的口中還罵著一些不堪入目的話。
小丫鬟的腦子裡“轟”地一聲炸開,她就像是站在了時空的外界,看著哥哥和自己的父母在對峙。
他們的話,她已經聽不太清楚了。
而他們之間的動作,也在她的面前不斷地放慢,就像是在觀看一場把戲一樣。
可是,小丫鬟的心中清楚,這可不是什麼把戲,而是真實存在的,就發生在她面前的事情。
小丫鬟“哇”地一聲哭了出來,她聲音本就洪亮,刻意哭鬧以後,聲音很快就傳了出去。
“怎麼啦呀?你家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鄉下人的房子都隔得不是特別的遠,雖然說話聲不至於聽見,可是這麼大吵大鬧的聲音還是能夠聽見的。
小丫鬟的那一聲哭鬧,將隔壁家的鄰居都給吵到了,那家的嬸孃連忙跑了出來。
而哥哥卻持著手中的長凳,怒視她,他的眼神那麼的深黑,又是那麼的可怕。
小丫鬟在此之前,那裡見過這種場面呢,她只知道自己在做一件自己認為應該去做的事情而已。
她如果衝上去的話,哥哥難道會連同她一起打嗎?
雖然她很想要否認掉這個想法,可是,現實就是明擺在她的眼前,他連養大自己的父母都能夠下得去手。
而她只是他的姐姐而已,他又有什麼下不去手的……
小丫鬟和哥哥對視了一會兒以後,哥哥最後還是沒有將魔爪伸向她,他將自己手中的長凳給用力地摔在了地上,然後才走到了屋子裡,他在屋子裡待了一會兒,小丫鬟聽見了一陣翻動東西的聲音,沒有過多久,哥哥就走了出來。
小丫鬟注意到了,哥哥的口袋鼓囊囊的,應該是裝了一些東西。
她想:那裡面應該就是家中所有的錢財了吧。
小丫鬟知道,這筆錢裡有她辛苦幹活掙來的錢,她絕對不能夠讓哥哥就這麼把錢給拿走的。
可是,她癱在地上,就像是全身上下的骨頭都已經斷裂了一樣。
就算是內心深處極力地想要站起來,去阻止哥哥的行為,可是她就是沒有辦法站起來。
小丫鬟眼淚是真的在那一瞬間就湧了出來,她趴在髒兮兮的地面上,看著哥哥熟悉的身影越走越遠。
最後一直走到了離開自己的視線所看到的範圍內……
小丫鬟的父母等到兒子離開以後,這才互相攙扶著爬了起來,母親的臉上被哥哥打了一拳,有些發青,她覺得自己在女兒面前丟了臉面,暫時無臉再見她,所以故意把圍裙撩到了臉上,把傷勢都給遮掩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