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的見他們都將自己的話聽了進去,也不想再多些什麼了,他也沒有多餘的力氣再多嘴,在亭子裡又歇息了一會兒之後,就順著小徑往朱嬤嬤所在的院子裡走去。

他身為掌事的,一定要管理好府中的每一件大小事情,這次出了這麼大的紕漏,一個好端端的活人,就這麼不見了,他身上也要揹負起一定的責任才是。

掌事的唉聲嘆氣,抓著自己頭頂上的帽子,想道:這年頭,哪個差事都不好做啊……

再說那群與失蹤的丫鬟交好的幾個下人,見掌事的走了之後,才紛紛議論了起來。

“哎,你們說,咱都快把這府裡給翻過來了,怎麼還是沒有看見曉梅啊?”

另一丫鬟猶豫了半天,才糾結著說道:“也沒有全部都找過,還剩下一個地方沒有找。”

眾人看著她,恍然大悟,“可不是嘛,那好吃懶做的傢伙那裡還沒有去過呢!”

下人們一向不喜歡書生的同鄉,覺得他就是一個好吃懶做,只知道在他們面前耍痕的人,對他自來是沒有什麼好話的,這次也是沒有想到要去他那裡找人。

幾個人都不願意去那裡捱罵,可是眼下這府裡的所有院子都去過了一趟,還是沒有找到人,若是再找不到,恐怕掌事的就要揍人了,況且他們也想早點找到曉梅。

其中一個小廝咬著牙說:“要不咱們還是一起去看看吧,萬一真在那裡呢。”

確實如此,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曉梅在那裡的可能性非常的大。

幾個人便一同朝著那同鄉所在的小院子裡走去。

轉眼間已經是暮色四合了,房間裡漆黑一片,也沒有人去掌個燈。

那同鄉睡的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夢中夢見了些什麼,忽地驚呼了一聲,嚇得從椅子上蹦躂了起來,一下子跌倒在了地攤上面。

他睜著一雙三白眼,無神地看著面前的事物,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清醒了過來。

同鄉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呢,就感覺到有幾隻老鼠在桌面上爬來爬去的。

他被噁心的幾乎想要吐出來了,連忙脫了靴子,往那些貪吃鬼上砸去,老鼠們也怕極了,紛紛逃跑出去,嘰嘰喳喳地吵個沒完沒了的。

同鄉喝多了酒,現在腦子裡還是一片混亂的呢。

聽見了這個聲音之後,更加覺得煩悶。

拼命地按壓著自己的太陽穴,深呼吸了好半天,才稍微放鬆了一些。

“這該死的狗奴才,只曉得偷懶,這老鼠都跑進屋子裡了,也不知道趕出去。”

同鄉惡狠狠地咬著牙齒,幾乎是從牙根裡擠出來這句話的。

他抬手就將自己手邊上放置的那個青瓷花瓶給摔在了地上,一瞬間又是咔嚓一聲,青瓷花瓶正好砸在了沒有鋪上地毯的那個磚面上,緊接著就被摔成了碎片,四分五裂的。

他一個人待在那裡發了一會兒脾氣,嘴裡罵罵咧咧的,也不知道在罵誰。

過了許久,他見沒有人來房間裡幫忙收拾東西,只好自己摸索著,去找火摺子,他在這間房子裡也住了幾個月了,雖然現在房間裡一片漆黑,可是他還是能夠順利的摸到櫃子旁邊。

同鄉走到櫃子旁邊,從裡面取出了一個火摺子,開啟吹了一下,火摺子瞬間燃了起來,在這個漆黑的房間裡亮起了一盞小小的光芒。

但是火摺子的光亮始終是有限的,除了他身邊的一小圈,其他的地方都還是漆黑一片。

這火摺子的光芒照射不到其他的地方。

同鄉無奈地嘆了口氣,暗自覺得世態薄涼,這些卑賤的人,怎麼還不過來呢。

他拿著火摺子,往銅燈的方向走去,腳下的地方根本就照射不到,他也只是憑藉著感覺而已,剛走出了幾步,他就感覺自己腳下撞到了某個東西。

那東西軟乎乎的,但是也並不是那種沒有骨頭的東西,這是何物呢?

同鄉滿腦子的霧水,高舉著火摺子,身子往前一探,卻正好與一雙灰黑色的眼眸對上。

他被嚇得連忙倒退了幾步,嘴裡驚訝的竟然一瞬間說不出話來。

他打了個趔趄,火摺子被不小心給甩了出去,在地毯上撞了幾下,熄滅了。

房間裡一下子又歸於了黑暗之中。

除了遠處的窗子那裡還隱隱的投射出了幾顆星子的光亮。

同鄉連忙站了起來,去摸索那個已經熄滅了的火摺子,可是因為緊張過度,所以好半天都沒有摸索到,他著急的要命。

剛才那雙眼睛令他至今毛骨悚然,他不知道那個人是生還是死。

他艱難地嚥下了一口唾沫,懷疑是不是自己之前喝多了酒,否則怎麼解釋這突然出現在他房間裡的這具屍體呢,不,不一定,有可能也是一個喝醉了酒的丫鬟。

同鄉像是抓到了一點希望似的,眼睛在一瞬間又亮起了光芒。

他這時好不容易摸索到了火摺子,顫抖著雙手,將那火摺子重新給點燃了,身邊的一小圈又重新恢復到了之前的模樣。

他有些不敢回頭去看那個倒在地面上的人,可是卻沒有辦法,他如果不去看的話,內心裡始終會惦念著這件事情的,況且他還住在別人的府邸中呢,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窮書生難免會將他送入衙門裡,到時候他恐怕會因此而喪命。

一定不能這樣發展下去,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個東家可以依靠,怎麼可能就這樣的輕易放棄自己已經獲得的東西呢,一定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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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鄉思來想去,到最後惡從膽生,想著乾脆去看看這丫鬟死了沒有。

要是還活著,他也好樂呵樂呵,讓她無端地躺在自己的房間了裝死,但假若是已經死了,那他就再送她一程。

想到這裡,那同鄉的臉上已經佈滿了猙獰的笑意。

好在此刻並沒有其他人站在這裡,若是有其他下人在這裡的話,就一定會看到這人的身上已經充斥著黑紅色的光芒,他拿著火摺子,半張臉隱入了黑暗之中,看起來倒是與那古書上曾經記載過的惡魔差不多了。

或者說,眼前這人已經成了魔,比那些畜生還要不如。

同鄉走到那可憐的丫鬟面前,掀開衣袍,蹲了下來,小心翼翼地伸手在丫鬟的鼻子下試探了一會兒,發現她已經沒有了呼吸,他又拽住了她的手臂,那原本柔軟的手已經有些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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