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初薇直視著林深見:“那你呢?你也知道整整五年了,你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去海底撈針,你我都清楚五年前的颱風到底有多大,好多人因為那場突如其來的颱風而喪命,就算我們有多麼不願意去接受,多麼不願意去相信,朵朵已經真的離開我們了。”

“林深見,你也知道,人生不易,無論我們曾遭遇過怎樣的重創與痛苦,或失去過生命中多重要的部分,我們只要選擇活著,便只能忍痛前行,連陳臨曦都嘗試放下過去,試著和韓詩語交往,你又為什麼不為自己考慮一下呢?”

林深見良久才開口:“因為我相信朵朵還活著,這也是五年來以及現在唯一支撐我咬著牙活下去的信念和希望。”

紀初薇聽完不由苦澀一笑:“林深見,其實我們都是一樣的,一樣的執著,一樣的愚蠢,一樣被命運耍的團團轉的人,我也有好幾次快堅持不下去了,但我每次想要放棄自己的時候,就會想著,我決不能先倒下去,萬一飛揚醒來了找不到我該怎麼辦,我已經體驗過失去他痛不欲生的滋味,我不想再讓他經歷失去我生不如死的痛苦。”

林深見將一份檔案遞給她:“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也不好再勸什麼,不過慕天死後,他背後的勢力全盤崩塌,該伏法的也已盡悉伏法,你既然是慕飛揚的妻子,那慕氏產業本應該由你來掌管,我也完全沒有理由和資格霸佔與獨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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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初薇並沒有推讓,接過資料忍不住問他:“如果你還有一次重來的機會,你還會那麼對朵朵嗎?用你自認為對她最好的保護來傷她?”

林深見的目光尤為沉痛:“如果我知道結局是一樣的,她的離開也避免不了被慕天傷害,無論如何,我也會將她留在我的身邊,加倍疼惜她,一起面對寒潮霹靂,共同抵擋風霜雨雪,不離不棄。”

紀初薇傷感的嘆息了一聲:“好一個不離不棄,我記得陳臨曦曾經說過一樣的話,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不會讓朵朵流淚,他畢業就會和朵朵結婚,朵朵也不會遇到你,到後來愛上你,所有的一切都不會發生,從此他和朵朵便過上了幸福的生活,朵朵也曾對我說過,如果她的人生能夠重來,她一定不會惹趙伯伯生氣,更不會四處闖禍,她會成為這個世上最聽話的乖乖女,每天陪伴在趙董身邊,用心照顧她的爸爸,和趙伯伯一起釣魚散步,她想將最好的一切都給她爸爸。”

說到這,紀初薇有些痛苦難忍:“而我如果能夠重來,我不會將滿腔的仇恨發洩到一個如此深愛著我的飛揚頭上,用最冷漠的方式去傷他,直到他為了保護我,躺在我的懷裡,他渾身是血,成為植物人的前一刻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就是初薇,原諒我,我可能以後再也無法保護你了,你一定要好好活著。”說完,紀初薇的淚水終於決堤,彷彿怎麼止都止不住。

林深見將紙巾遞給她,心中也是無限的酸楚和對命運的無可奈何:“可是這世上並沒有如果,我想最貴的應該就是後悔藥,因為人人都想買它,卻怎樣都買不到。”

紀初薇看著安靜躺在床上的慕飛揚,滿嘴苦澀:“是啊,人總是這樣,事情一旦發生了才開始後悔,可惜有些事情一旦發生,後悔也改變不了什麼,只能徒增悲傷。”

林深見不禁安慰她:“一切都會好起來的,至少,我們都沒有徹底絕望,生活也能看到依稀的希望,就像我相信在某一天我會找到朵朵,而你也相信在某一天慕飛揚會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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