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天起,趙朵朵真的沒有再送早餐,也答應他的要求,每次只能在離他十米外的地方出現,不去干擾他正常的生活。

幾乎每一天,陳臨曦都能在各個角落看到趙朵朵,她以另一種方式在十米之外的地方陪伴他,他每次去圖書館看書,趙朵朵便在離他剛剛十米的位置手捧著書打瞌睡,籃球比賽的時候,趙朵朵也在十米之外為他打氣和加油,好像她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人,只有他,在操場上,趙朵朵也在後面默默陪著他一起晨跑。

而每次他做兼職,很晚才回來,一條無比漆黑的路,都是趙朵朵無比笨拙的打著電筒為他照亮,而食堂裡經常免費加餐也是趙朵朵用零花錢墊的,她怕陳臨曦會拒絕,便讓所有學生一起加餐,所以常常導致她零花錢不夠花,還不得不找夏雨薔借,夏雨薔被她借的次數多了,忍不住打趣她,不僅被愛情整得像一個傻白甜,還為了不切實際的愛情變成了一個負債累累的窮光蛋。

他開始習慣和享受趙朵朵的付出與陪伴,而她從來不在他面前說什麼,但陳臨曦心裡卻無比清楚她為自己做了什麼。

他經歷了那麼多年的孤獨,也經歷了那麼多的冷眼,她剛開始的出現,陳臨曦是無比排斥的,可後來才明白當時的抗拒只不過是因為自己習慣了黑暗,所以第一次才會那麼抗拒陽光,等真正感受到陽光的溫暖後,他開始渴望與期待。

即便他是一塊寒冰,她兩年不求回報的付出,也會被捂熱,彷彿心裡面照進了一束光,將他的世界徹底點亮。

他們終於成了戀人,那時他問朵朵,為什麼要對自己那麼好,他一直覺得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甚至他不相信自己這個被上帝遺棄的人會被她這麼溫柔以待。

趙朵朵當時只是感慨:“可能是我上輩子欠你良多,老天爺今生便懲罰我唄。”

陳臨曦一直都是剋制力極強的人,也善於隱藏自己的感情,這與他本身的經歷有關,極度自尊的背後,內心充滿著深深自卑。

所以很多時候,他們的價值觀會產生深深的衝突,在一起的那一年,趙朵朵剛剛靠近他一點點,陳臨曦就表現的格外敏感,像一隻刺蝟一樣刺傷她,可每次冷戰過後,趙朵朵總是第一時間選擇道歉和妥協,也選擇了催婚,因為她覺得和他在一起,真的好沒有安全感,想要抱緊他,得到了卻是他渾身的刺。

再後來,趙董找到了陳臨曦,而那一次的談話基本上改變了他和朵朵的感情軌跡。

趙董用十分老套俗氣的方法讓他離開自己的女兒,陳臨曦盯著桌上的支票開始是不屑一顧,冷冷道:“趙董,您這是在侮辱我,還是在侮辱您自己,我想提醒趙董一句,莫欺少年窮,說不定以後我會用同樣的方式回敬您。”

趙董當時聽完不怒反笑,還十分欣賞的打量著他:“年輕人,有志氣也有骨氣,可你有再多的傲氣,也改變不了你養父是殺人犯,你生母是情婦,你是私生子的事實,我怎麼可能允許一個小三的兒子做我趙正平的乘龍快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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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陳臨曦還想了很多言語來進行辯駁,一下子被趙董一針見血的話,弄得啞口無言,他心中的那根刺,從來都不是貧窮,是他的出生本身就是見不到光的,他不敢讓朵朵靠他太近,不是不喜歡她,而是害怕朵朵會因此瞧不起他,世上所有人都可以看不起他,可他真的無法忍受自己心愛的人用質疑的眼光。

沉默半響,陳臨曦咬了咬牙:“我可以離開您的女兒,但請您不要告訴朵朵,我過去的一切,出生是誰都無法選擇的,我唯一能改變的只有現在和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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