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暗暗一笑,十分殷勤幫奚言佈菜:“方才我話說重了,三妹不跟我計較,我心中難安,這算作賠罪了。”

這菜用了白色米花做擺盤點綴,兩拇指大小,內裡去了花蕊,塞了三兩個飽滿的紅色小漿果,顏色清麗雅緻,十分耐看。

說著,奚凝瑤用筷子顫悠悠夾了一朵米花,搖搖欲墜著,眼瞧著就要掉下去了。

奚言見狀也不戳破,只一臉的不好意思推脫:“大姐過謙了,言兒多謝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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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凝瑤只當奚言不認得此果,心中暗喜,將筷子遞過去,半空中正欲鬆開時,奚言突然出聲:“呀!”

她的聲音本不大,旁邊的人都不曾驚動,偏生將心中有鬼的奚凝瑤嚇得一哆嗦,本就滑不溜秋的米花一個沒夾住,直直的掉下了。

奚言眼疾手快,假裝伸手去接,暗中卻拉了一把奚凝瑤,奚凝瑤尚未反應過來,她的手已經接住了。

飽滿脆嫩的漿果摔在奚凝瑤的手上,甩出了豐沛汁水,奚凝瑤整個手心連同手腕都被濺上了,剎那間蔓延出一片紅斑。

奚凝瑤尖叫一聲,顧不上儀態,用另一只手瘋狂揉搓,恨不得要搓下一層皮來才肯罷休。

紅斑遇熱顏色愈鮮亮,奚凝瑤只覺得兩個手火辣辣的,可紅斑一點沒少,甚至另一只手也染上了一片。

奚言面上一派擔憂,心中卻冷冷一笑。

此漿果為何她可是清楚得很,其名赤辛,只生長於洛邑,數量稀少。汁水染在肌膚上,狀若紅斑病症,少則三五日,多則數十日方能消除。

前世,奚瓊貌就是用了這個潑在奚言臉上,對外稱奚言毀容,讓俞朝溫有了疏遠的理由。

眾人被奚凝瑤這動靜驚得紛紛抬了頭,奚知賢心中更是一緊:安王肯定也看到了。

“娘,娘您快救救我!我這手、我的手變成這個樣子了,還有右手也是,這可怎麼辦,我這兩天怎麼出去見人……”

奚凝瑤忍不住哭哭啼啼。

她的手已經通紅一片,隱隱有腫脹的趨勢。

“這怎麼回事?”眾人一驚。

奚凝瑤已經哭成一團,還不忘告狀:“是奚言,是奚言害我!”

奚知賢神情尷尬,忙去看俞憬反應,見俞憬神色高深莫測,心裡更忐忑了。

他怕敗了俞憬興致,怪罪於他。

奚言聞言一臉無辜:“大姐此言差矣,不是大姐自己掉在手上的嗎?為什麼說是言兒害你?”

“你胡說!”奚凝瑤目露怨恨之色,“明明就是你,我好心為你佈菜,可你竟然將赤辛塞我手裡。奚言,你的心思怎這般歹毒!我不過夾到了你不喜歡吃的菜,你竟然就這麼報復我,爹孃教我們的禮義廉恥,教我們的姊妹和睦你都忘了嗎!”

言罷,竟掩面哭了起來:“祖母!求祖母為瑤兒做主!”

她偷偷瞥了俞憬一眼,發現他眉頭微皺,繃著一張臉,心中暗暗高興。

這樣一鬧,王爺肯定會厭惡奚言了。

老夫人臉色一沉,當著安王的面,奚言竟鬧了這麼一出,奚家的臉面都被她丟光了。

早知如此,就不該讓這個禍害回來,讓她留在稽陵臺自生自滅豈不更好?

“跪下!”老夫人突然厲聲道,“我奚家一向講究仁愛和睦,沒想到出了你這麼個心思歹毒的,來人,將奚言杖責三十,關去禁閉室,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準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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