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小公主絕頂聰明,沒多久便意識到那兩名冒充自己人都女人其實根本就是紙老虎,尤其是那位年紀稍大的女人,除了會看唇語以外,什麼也不會。

雖然因為楚皎月的病,很多人都不再想靠近她們住的這件帳篷,所以每月他們向他送飯菜的時候,都是在外面吼一聲,然後將飯菜放到賬外,自己去取。

這次小公主,故意用唇語告訴他們,外面的人其實是在告訴他們,等會兒他們的小世子,會親自過來看望你們,而現在她在問他們是否自己要替兩人回絕。

楚離月簡直是怕了那個世子三番兩次的試探,所以聽懂後並沒有及時的將這番話轉告給楚皎月。

楚皎月見她不答話,還以為,她是在思考什麼問題,或者打算同意小公主的話。

小公主便趁這個間隙,用韃靼語,背對著他們說了一長串的話,楚皎月當即反應過來不對勁,直接用匕首刺穿了她的喉嚨。

可惜晚了,外面的人已經聽到了小公主在說什麼,一位不怕死的大叔率先衝了進來,雖然這位大叔的下場也很慘淡,但是仍舊阻止不了一直在監視他們的韃靼人,將他們團團圍住。

他們各自的目的還沒有開個頭,就已經身份暴露。

楚皎月忙不迭的將楚離月背在身上,什麼話都來不及說,直接飛走了。

“抓住他們兩個,他們是中原人派過來的奸細!快!弓箭手準備!快點!將他們全部都給我射下來!”

楚皎月大致能瞭解整個北原的地形地貌,比如,哪裡是他們的中心地帶,哪裡是他們自己設立的‘國庫’。經過這幾天她的觀察,不難發現,整個北原很多東西都已經逐漸的在漢化。甚至也知道,準備一個類似大祁一樣的國庫。將這些年得來的財力物力,以及冬天要吃的零食,都備在褲中,不至於到了冬日寸草不生的時候,還有餓死的人存在。

“你快把我放下來,不然,我們兩個都會被抓住!”楚離月趕緊道。

“你一天到晚廢什麼話閉嘴!你還想不想找解藥了!”

楚離月失聲:“什麼?你是說你還有辦法嗎?”

“怎麼可能,先逃命在說。”楚皎月還想說什麼,不料一隻長箭向她這邊飛來,緊接著,又有20多隻長箭齊刷刷的,像他們射過去。

而有一支毒箭,剛好擦過了楚皎月的肩膀,她在半空中踉蹌了一下,堪堪穩住身形,繼續向前飛。

很明顯,那支箭上的毒帶有讓人暫時失去內力的作用,不多時楚皎月體力不支,加上自己後背上有個累贅,兩人都直接從半空中摔下來。

楚皎月頭著地,好在最後時刻上方的楚離月用手拉住她,緩衝了力道。接著兩人抱成一團之間,滾下坡去。

而韃靼人也很快跟了上來,二話不說的,將已近昏迷的兩名細作,扛回了營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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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楚皎月醒來的時候,渾身都是痠軟無力。她試圖聚成丹田,調動自己體內的氣息,誰知道,她連這一點力氣都已經沒有了。

楚皎月自己都不知道她被關在了哪裡,但很明顯這四四方方的小黑屋裡,有一扇可供透氣的窗戶。

房內的燈光被窗外的風吹的忽明忽暗,從支起的窗戶望去,可以分明的看到夜空星羅棋佈,滿月彷彿掛在樹枝頭,稀疏卻毫不吝嗇的將月輝灑下,但無論皎月怎麼欣賞卻都像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不久,就有人開啟這間小黑屋的大門,畢恭畢敬的喊道:“主上,那位輕功最了得的少女正在裡面。”

楚皎月一個激靈,瞬間打起了10萬分的精神。

……

如今祁北辰身邊的心腹坐在靠後的裝飾簡單的馬車裡,而靠前的馬車裡,祁北辰閉著眼假寐,眼底下是一抹濃重的青色,夜色透過車簾將他一半的臉隱藏在陰影中。身旁的一直陪他長大的老奴僕也沒閒著,嘰喳個不停:“殿下,你好歹也要休息一會兒,您這樣馬不停蹄的趕路,反倒是傷了自己的身體,你已經連續兩個晚上,不眠不休了。”

祁北辰其實也很想休息,但是沒辦法,北方那邊,好說歹說,還有李原融在,也不至於到了韃靼人真的打進來那一天,毫無防備。

如今,太子身邊的每個人連更他說話都是小心翼翼,也只有這個年歲已高的老奴僕才敢如此與他這樣講話。換做平常,他早就一板子吆喝下去,不殘廢也得掉層皮。祁北辰明確的告訴他:“你再多嘴,我就把你從這裡甩下去。”

“馭~”馬車這時來了個急剎車,車內的祁北辰毫無防備的直接向前撞去,還好及時穩住身形不至於狼狽。

“怎麼回事!”

車外的馬伕聽到車內裡這不怒自威的聲音脊樑一顫,慌忙道:“前面有人。”

呵,從來是別人讓他,還沒有過他讓別人,這下倒稀奇了,不過若是平常,祁北辰倒也不怎麼生氣,但如今明明情況緊急,這個時候居然……他心中莫名開始焦灼起來:“何人敢攔本爺的馬車,倒是吃了熊膽。”說著,就在老奴攙扶下下了馬車。

馬伕只見那人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撩開簾布,只得單這個動作就是說不出的風雅,隨後又風淡雲輕的下車,卻在舉手投足間張揚著一股戾氣,此刻他正挑著眼角肆妄的看著這個倒在車道中央的人。

現在馬車並不是下午人多馬雜的時刻,周圍的提著籃子婦女,擺街攤的大叔,賣糖葫蘆的小孩皆是沒有,何況他們走的是官道,一路上,基本都是暢通無阻的。

所以太子身邊的那些人無不驚訝的看著這個不知死活倒在地上,渾身汙泥一頭長髮凌亂不堪的將臉遮住的人,但從碩長的身形可以判斷出是位男子。於是大家紛紛覺是這人簡直是找死,也不想想這駢馳翼驅的馬車裡面坐的是誰。

祁北辰身旁的老奴暗叫不好,連忙三步並兩步的將人拉開,好心腸的想讓這人免得找罪受。

可下一秒,那蓬頭垢面的男子毫不領情的直接揮出彎刀向前奮力一砍,身旁的侍衛眼疾手快踢開他手中的彎刀,將他的手迅速反剪到身後緊隨而來的是一聲清脆的響聲。本以為這就算完,可那人實在是求死,右手拿出不知從哪兒來的匕首不顧已經脫臼的臂膀反手刺去,精準無誤的貫穿侍衛的眼睛。

祁北辰心中一驚,沒想到他會留這一手,連忙退到安全距離,周圍的帶刀侍衛訓練有素的撲向那名男子將迅速他拿下。

“本爺還當有一批高手死士,結果居然就你這麼一個。”祁北辰見這男子已無還手之力,削薄的雙唇分外刻薄的發出輕蔑之語,“就你怎麼一個雜碎,你們杵作甚,把他給我扔了。”說著還特意彈了彈衣袖,只留無關的下人又驚又懼,驚的是行刺男子如此大膽不要命,懼的是親眼見到傳說中溫潤賢仁意的太子殿下是如此之乖戾。

這件事似乎只是一個太愉快的插曲,不久後,馬車一路向北滾滾而去,好像剛才不和諧的插曲並不存在,只是留在那道路中央的一灘不多不少的血跡印證了那刺客的存在。

馬車裡的老奴僕卻多少有些擔憂的看著正閉目養神的祁北辰,糾結道:“容在下多一句,為何殿下不將那人絕了後患。”

“你懂什麼,這種時候獨自一人前來行刺我的,第一是很有可能已經知曉了我的身份,第2次則是既然能夠知曉本王的身份,那麼斷不會是他一人前來行刺,其背後的原因一定別有深意,留著他的狗命等到了皇宮,不管是交給大理寺還是刑部的也好,總之絕對會讓他開口說話的。”

老奴僕顯然沒有想到他會有如此潑皮無賴的說法。張張口還想說些什麼,最終卻化成了無聲的嘆息。

祁北辰淡淡的勾起嘴角,滿臉的不以為意:“文鉻,怎麼?還有話要說……”

老僕其實是想勸勸,這還沒到京城天子腳下就有人開始行兇,這一路怕是凶多吉少,一定要低調行事。

還沒等他說出口,他服侍多年的太子爺突然變了聲音:“慢著!”祁北辰腦海瞬間閃過那刺客異樣猩熱的雙眼,戲謔一笑,“你吩咐下去,讓侍衛把今天刺殺我的男人找出來…這個人我想我應該認識,而且還熟得很。”

身邊的暗衛將那刺客原封不動的帶到了太子殿下的眼前。

“你抬起頭來讓我好好看看。”

那位刺客依然將頭抬了起來,定定的看著他,說道:“我還以為殿下要等到明天才能見我呢?沒想到如今反應這麼迅速,倒是我始料不及的。”

“本王也沒有想到,新任的內閣首輔大人的手臂居然能升到如此長,還真是嚇了我一跳啊。”

“殿下不也是反應迅速嗎,微臣可是從來沒有打算,想要來暗殺太子。只不過想小試牛刀一下,你身邊那群,護衛的實力……如今看來確實不錯。”

“本王如今尊稱你一聲大人,是想讓你實話實說你既然知道我偷偷北上,若想刺殺我,那武進縣那邊是最好的地方,我實在不知道,你這大張齊鼓的刺殺到底是為何。”

“呵,說了你也不懂,總之還請殿下相信我,下關是真的能助太子殿下一臂之力的”

“哦?看來你還是不說實話?那本王就沒辦法了,你也知道刑部那邊,烤問人都手法,就算再鐵再硬的漢子,也會屈服於他們的威力下。”

“難道太子殿下,說了這麼多的廢話,其實就是為了讓下官好自為之吧?”新任的內閣首輔大人,用極其輕蔑的眼神,看著太子殿下。

“那大人可否再提醒本王一二呢,本王如今怎麼看你,都瞧你像一個擺地攤賣雜貨的市井小民。”

那位新任的內閣首輔大人,終於恢復自己原本應該有的沉著冷靜的脾氣。而這一夜註定又是一個不眠夜,昨天晚上,在一個簡單低調的馬車裡,一君一臣的商討了一夜。

除了這位信任的內閣首輔大人和太子殿下本人以外,誰都不知道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但只知道太子次日,突然革命,馬車停下休息,稍作整頓後再前往京城。

前不久,太子殿下還吵嚷著必須即刻快速的回到京城中,如今卻突然一反常態。就連那麼老奴僕都是越來越看不懂,太子殿下的作風了。

而且,殿下似乎北上一趟之後,性格脾氣,居然和原來有些不太一樣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受了誰的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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