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深嘿嘿一笑,舌頭打結也看不懂人臉色,“美人,脾氣還挺大,爺喜歡你就從了爺吧。”都說日久見人心,李原融與尚深待久了還真以為他是個柳下惠,都年有二十好幾至今也未曾娶妻生子,如今看來什麼正人君子,全是這貨一手偽裝包裝出來的。

李原融不想和一個醉鬼浪費口舌,沉下臉把對方連拖帶拽的給弄走了,回到驛站後,李原融毫不客氣的給他潑了一桶涼水。

北方的冬天冷得掉渣,那一桶涼水潑去,尚深一個寒顫就瞬間清醒,但舌頭依然還在打結,“李,李,李兄!你竟敢潑,潑我!”

李原融冷笑:“我看尚卿腦子終得醒,周遭鶯歌燕舞可是迷了眼,得了本性!那你乾脆把她們全娶回去得了!”

他一番牛頭不對馬嘴的話在尚深腦子裡停滯不前,沒能明白李兄用水潑他和他看了一場燕瘦環肥的選美大賽有什麼關係?何況,他肯本就沒看上那些女人!怎麼還有把她們娶回家的說法!

“李,李,李原融!”尚深用手指著對方的繡著白雲的靴子,“你這黑不溜秋的腦袋倒立這幹嘛!”

得,看來他還是沒有清醒過來。

李原融砰的一聲把門開啟,對著外面的人吩咐道,“來人!去給尚大人找身乾淨的衣服來給他換上。”

說完,自己一個人氣鼓鼓的離開驛站,直到漫無目的的逛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才反應過來,自己跑出來究竟是幹什麼的?

驛站明明是他睡的地方,本來就不大,且又在武進縣城外,憑什麼是自己出來?倒是便宜了尚深那個醉鬼一個人睡一張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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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原融越想越氣,腿上的功夫也是越走越快,一不留神竟走到了武進縣的城樓下,一堵悶牆面他隔絕在了有人有氣的另一方。

他的那口氣堵在胸口,如今連視線都被眼前的這一高牆堵著,這簡直是堵上加堵,十分分的不痛快。

李原融只好一路踢著碎石頭往回走,踢著踢著,就把自己的腦迴路踢順暢了——自己幹嘛要生尚深的氣,他那狗德性,難道自己還不清楚嗎?他到底在計較什麼呀?

這樣一想,他的腳下一用力,將一顆石子踢得老遠,似乎還砸到了什麼東西。

李原融好奇的往石頭的那地方走去,走至最後才發現他方才用石子砸中的不是什麼東西,而是一隻受傷的烏鴉。

——而烏鴉是食腐肉為生的。

他心到不對勁,出於長期辦案的直覺,他趕緊將那死烏鴉趴開,烏鴉永遠和不吉利這種東西掛鉤,李原融的右眼皮不可抑制的跳動起來。

讓他接下來挖到的東西,更讓他大吃一驚。

李原融挖到了兩三具腐屍,根據上面的腐爛程度,加之北方冬天的氣溫。他可以斷定這具屍體,至少在半個月前,就已經死亡。

有一具屍體,胸骨和肋骨的地方都已經斷裂。還有一具屍體到頭骨有被木棒擊打的痕跡,他猜測是因為這具屍體在死前時的腦袋被人反覆毆打過。還有一具屍體,可以明顯判斷出是一具女屍,骨頭都要比前兩具要細小一些。雖然臉部已經腐爛,分辨不出男女,但烏黑發亮的長髮讓他明白,只有女人的頭髮,才會比男人更加注重呵護打理,何況上面還插帶著一些金銀首飾。

李原融根據屍體上面的線索打算依葫蘆畫瓢,順藤摸瓜的找下去。因為他有一種無由來的直覺,告訴他,這三具屍體,一定與縣裡面的那位大人,有不少的關係。

果不其然,他很快發現這三具屍體的死因不出意外的話都是被毆打致死,武進縣出了三條這樣顯而易見的人命難道就沒人發現嗎?李原融原地將這些屍體重新埋進土裡。他們已經來這裡快十天,今天還是第一次有如此重大的突破,他不想打草驚蛇,明一早重新入城他再做打算。

而尚深在次日徹底酒醒後才發生李原融不見了,待他細問幾次,才發現原來那位李兄早就拋棄他一個人先入城了,他覺得這不太符合李兄的做事風格,那人連出個京城就非要和他一起的人怎麼如何說走就先走了呢?

尚深怎麼也不相信侍衛說的話,肯定是李原融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線索,所以為了搶功一個人先偷偷去的!

尚深認為這李兄做事著實不太厚道,連穿好衣物也跟著去了。

可他到了縣城,並未見到李兄的蹤跡,為此他還去問了王縣令,王縣令也說自己從昨天分開後就再也沒見過他。

可一個大活人平白無故的失蹤算什麼事呀,尚深繞繞頭打算今日就留在武進縣,不去為了節約什麼狗屁盤纏去住驛站了——那裡床太硬,地方又小,前幾日他和李兄擠在一張床實在是太難受了。

於是當晚,尚深自己找了一家客棧舒服的躺了一下,心想,這果然是比驛站的條件簡直是好太多,要是身上的盤纏足夠,他還想在這兒多睡幾天呢?

可他睡到第三天就睡不下去了,因為那李兄還是沒有訊息,他派出去的探子一個都不中用,就有一個說他在城外挖了三具屍體,而且看樣子幾天前還被人挖出來過。

“這種事,還要給我回報嗎?”尚深擺擺手,“挖到了就挖到了吧,我讓你們找人,不是打地洞的,沒事挖人家的祖墳幹嘛,我說你們缺德不?”

“......”

尚深說著說著,突然想到了什麼,“等等!你說幾天前就被人挖到過?”

“正是,約莫是三天前左右。”

靠!尚深暗罵一聲,這不就是李兄失蹤的時候嗎?

現在他一刻都不能冷靜了,著急的要去見王大人讓他調動自己府上的人一起去找一下,畢竟是朝廷派下來的人,莫名其妙的失蹤在自己的地盤總歸是不太好,所以王縣令非常的積極調動他的人馬開始在整個武進縣全力搜查。

尚深擔心那位李兄可能還不知道他已經住在縣城了,所以打算在找到李兄之前就一直睡驛站的那張又硬有咯人的小床,委屈自己幾天。

王縣令也不好挽留,只能更大的加派人手去尋找那位李大人。而他們苦苦尋找的李大人其實就在驛站裡苟著,尚深回來的時候,剛好就發現他躲在床底下翻滾出來。

等他徹底翻滾出來的時候,尚深才發現,他渾身都是傷……就連衣服都有被刀劍劃破的痕跡,有點像,是市井裡的叫花子。

“李兄,你這是去難民窟滾一圈回來呀。”

李原融在地板上咬牙切齒:“你站著說話不腰疼,你快扶我起來!”

尚深見他還能喘氣,似乎傷勢也不重,於是雙手叉腰:“我的腰還真不疼,上次你潑冷水的事情,本官還沒有找你算賬呢,你現在又來罵起我來,你這不是存心和我過不去嗎?”

“你!你!你到這個時候還不明白嗎?”李原融試圖從地板上站起來,然後再指責對方的鼻子,使勁的罵個夠。“我都沒找你算賬,你先來找我來了,我說你神經病吧,我剛偷偷回到驛站的時候,發現你的行李已經不見了!說!你發現王縣令不對勁,是不是打算偷偷溜走!”

尚深原地對他翻了一個白眼,見他那把老骨頭確實爬不動,才勉為其難的走過去彎腰將他扶起來,道:“我說你到底怎麼回事呀,你可別亂冤枉好人,本官這幾天為了找你,連案子都沒有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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