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可知道你!”鏢師頓悟:“小弟也是閣內人?”

“正是。”

楚皎月心說:你這不是廢話嗎?

鏢師:“就小弟一人嗎?”

周南會意,拍拍手道,“都出來,莫躲了。”於是乎,十多個黑衣人四面八方的露;額個頭。

“周弟,這數不對吧?”

周南突然端著一副高貴的清水楚芙蓉,就是不理他——大家都是暗影閣的人,說話都給老子客氣點,反正誰都不比誰差。

鏢師被他的表像給糊住,對方的內力和後面的一隊黑衣人的氣息都確實是暗影閣的人,但是他也確實是沒見過周南,還以為他是哪個手下不出名的小嘍囉,結果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那麼回事,一舉一動都裡外透出一文人才有的書生氣。

鏢師一開始儘管發現了他的偽裝,卻還沒有遲遲動手,就有這個原因,因為周南實在不太像是裝的,不論是他的拱手禮還是突然被發現後的臨危不亂,都有從骨子裡流露著的文人風氣,說得難聽點,就是一隻知道讀書的書呆子,要是入士也是會成為那種皇帝見了都要討嫌的言官。

周南見他猶豫就知道自己的偽裝是完全混過去了,於是岔開話題把自己如何運氣好偶遇這個朝廷通緝犯,然後又是如何拿下她,並聲情並茂的解釋了自己是如何迫於生計,不得不幹出攔路搶劫的勾當來。

要不是楚皎月自己知道真正的經過,否則她可能也得被周南精湛的演技所騙過去。

不出一晚上的功夫,那鏢師的首領就已經被周南糊弄得團團轉,第二天直接拜把子做兄弟。當然兄弟不是那麼好當的,周南壯士斷腕,為表明心趕緊在對方沒有提更多要求之前,主動的一劍挑左臂的經脈。

一旁的小弟被周南這種真誠的行為給打動,要不是其他人攔著,當即說不定也要來這個壯士斷腕,只為求一好兄弟。

再後來,周南身邊的一小侍衛主動要求讓他們的拿出幾兩好久來,不妨喝個痛快。

這話那鏢師首領當然是一百個樂意,他一開始是真以為周南是哪位閣中大佬的兒子,結果在在一晚上的互吐衷腸後,相互變著花樣打探對方之後。

心裡都各自有了主意。

周南想:當初老閣主待你不薄,媽的居然暗中在老閣主的藥中下手腳,難怪當初小閣主一直懷疑是老閣主的一身病痛根本就不是早年勞累後的陳年舊疾,而是從一開始就有人一復一日的下藥。

鏢師想:好你個周南,裝孫子裝得一手好本事,一晚上下來老子問你究竟在哪貴處當職,特們一晚上居然說出三四個不帶重複的名字和職位。要不是看在你抓了楚皎月這個心腹大患,老子早就一刀砍死你了。

周南也要不是看在小閣主的寶貝妹妹如今再他們人手裡,也早就一刀子砍死他了。

這次喝酒,鏢師打算趁著周南喝得酩酊大醉後,尋個藉口把他給處理了。

幾盞黃酒下肚,周南開始大著舌頭,眼冒金星的四處亂晃,“唉!兄弟!”他一把勾住顧小四的脖子,響亮的打了一個飽嗝,“嗝!我跟你講掏心窩子話,我!周南!”說著,他還煞有介事的用斷了經脈的左手捶打自己的胸口:“這幾天,我就認你這個哥們!”

“你,你就被去當你什麼撈麼子僕人!看,在我這裡多好!”

楚皎月在一旁被人五花大綁,又捂住口鼻不能說話,心道這周南要壞事,趕緊嗚嗚的示意他不要亂說。

“你給我閉嘴!女人......嗝”周南原地轉了個圈,“大哥,你這是什麼好酒,如此的......嗝!不錯!”

顧小四本來身上的傷就沒好利索,為了防住這個周南嘴大沒邊,不得不用酒去堵他的嘴,周南越喝越上勁,越上勁就越想說話,顧小四就越是要去灌他。

如此惡性循環,鏢師頭頭也不阻止,一個人在旁邊樂呵呵的笑,到最後,周南乾脆直接趴下來,再也沒精力折騰了。

鏢師吐出一口濁氣:“周小弟,你這還沒喝夠呢!快起來!”

周南死魚臉眼皮都懶得抬,不動不動的開起民瑤來:“我是!那個丹丹的花啊!哎!哎!”

楚皎月:“......”

鏢師敢肯定,這周南肯定是喝大了。

“顧!兄!你不要為你小姐賣......”

鏢師眼疾手快的抓著他的領口,道:“你剛什麼說來著?”

“嗝......”周南眼神渙散,“嘿嘿,叫錯了,閣!子哎!那個開花喲!”

“......”鏢師頭領不打算和醉鬼一邊見識,揮揮手,“來人,把這個......嗝,叛徒給綁了。”

他覺得自己也不能再喝下去,不然下場和周南差不多:“沒聽到嗎,把周......嗝,弟給我綁起來,這周南......有鬼!”

他大著舌頭說了半天,發現居然沒有一個人回應他,這才發現不對。

其他的弟兄都喝成了一堆爛泥:“老子誰允許你們喝酒了!”

其中一位倒在地上的人迷迷糊糊的道:“方才那小侍衛說......說是,這是老大賞我們的......嗝。”

鏢師被這句話說得立刻清醒了,看著爛泥似的眾人,巡視一圈,“楚皎月那個朝廷侵犯去哪兒了!”

他還在打算把押自己的閣中,大刑伺候呢!

周南半死不活的倒在一邊咯咯的笑,把眼淚都笑出來了,“哈哈哈哈......嗝!哈哈哈哈......”

周南要躺在那裡耍酒瘋,楚皎月不能,因為在劫車前的時候,楚皎月是有個B計劃的,而b計劃,就是如今這個結局。

俗話說得好,萬事留一地,日後好商量。

楚皎月雖然心急,但好在周南給她提了個醒,所以,事先他們有準備一套說辭,反正是楚皎月現如今是朝廷通緝要犯,鏢師也是要賺錢養家餬口的,——跟誰過不去,都不要和錢過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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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到最後,他們的說辭通通沒有用上,純粹的靠著周南一個人隨機應變,最後周南倒下了,楚皎月又站起來了。

至於為什麼其他人也倒了,那就得歸功於楚俞府中偷出來的迷魂散了,周南身邊的小侍衛一邊忽悠著在給他們偷偷摸摸的倒酒的時候,一邊把迷魂散一個勁的往裡倒,暗影閣的人雖然武功高強,但也架不住別人耍陰招,當時他們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也沒少幹。

——誰讓楚俞這迷魂散無色無味呢。

而且,這次晴明和楚離月兩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自作主張的要跑回來,於是乎,他們帶著餘下的十幾位高手偷偷摸摸的跑回來,和楚皎月他們來了個裡應外合。

整個過程算是有驚無險的順利完成。

後面的事就更好辦了,楚皎月這個人其實比較心黑,不知道這次暗影閣到底哪裡得罪了她,這次楚皎月除了留幾個必要的活口讓他們打探訊息以外,其他的一概不留。

這次楚皎月是親自一刀一個準的把他們全砍了,等周南清醒的時候,楚皎月還在補刀子。

周南心想:這三小姐也吃酒了?幹啥呢?

周南酒品不太好,清醒後更是頭痛欲裂,說道:“小姐.....留活的。”

“我知道,你有暗影閣的事情要問,所以我就給你留了幾個,你慢慢玩吧。”楚皎月頭也不抬的補完最後一刀子。

暗影閣近年的人除了舊部以外,周南真的是對其餘的人......一言難盡。

看著他們個個人高馬大,咋一看好像嘴挺硬的,得來點恨的,結果周南還沒怎麼動手,它們很是自覺的把所有知道的東西全招了。

招得個乾乾淨淨,本都不留一個。

最後乎,周南把他們也殺了乾乾淨淨,一個不留。

對了,周南還幹了一件事,就是派了一個人連夜寫信加密的送去京城那邊,把這邊的情況也是招了個乾乾淨淨,片甲不留。

送信的地址是傳說中無盡的低調奢華大牢,同時也是連個蒼蠅都飛不進去,也飛不出來的地方。

而裡面的人正好在這個時候吃牢飯,而且還吃得非常的香,好像他不是來做牢,而是來享受的。

楚良在三司會審後,把皇帝氣出了一場大病,看樣子,他是學了一點當初楚皎月的本事。

他貴公子一樣的手雖然不知被什麼利器給劃開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口,但是依舊還如往常一樣,就連拉筷子的姿勢就和那些只知道混吃等死的公子爺不一樣。

楚良把一團米飯慢悠悠的送進自己的嘴裡,閉著眼睛慢慢的嚼,外面的獄卒被他的吃相攙得哈喇子就快流出來了,乾脆轉過身去不看他。

楚良這時才慢悠悠的把嘴巴裡的不知道什麼東西,吐了出來,再悄無聲息的放到衣襟裡。

“我吃飽了。”

獄卒轉頭一看,才發現這貴公子吃得雖然香,但他吃的不多,那米飯也消了三分之一的樣子。

“切,愛吃不吃,不吃拉倒,別等到晚上被押出去夜審的時候,給痛昏過去。”

楚良從裡面聽出了難得的關心的意味,說道:“多謝兄臺好意。”

“切!”獄卒走過去給外邊的人打了個眼色,示意讓他們進來了。

楚良趁這個空檔,趕緊把衣襟裡面的字條取出來,一目十行的看完,上面的字是用極其細的小楷書寫而成的,而且用的不是大祁的官話,而是他自己獨創的暗語。

看完後,他會心一笑,只要人沒事,那就什麼都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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