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說好,除去”顧文興趕在這只小狼狗露出搖晃的尾巴前,附在他耳邊糾正。

話完,司青竹當時就震驚了。

表情比吃了屎還誇張,半響喉結滾動一下:“我其實真沒往那方面想。”

“不過世語。”司青竹眨眼,壞笑著起身勾住他的脖子,咬著耳根子私語,“你要真想,我們可以試試?”

顧文興臉色瞬間好不精彩。

都怪那群新兵,在西域平日沒事時就愛說些葷段子,搞得他現在思想都已經被世俗化。

“滾蛋。”顧文興笑罵完,保持俯身的動作由著他抱。

不過沒多久,便有些吃不消。

司青竹倒很體貼,見勢就收。

然而那視線直勾勾的死盯著他,赤裸而不加掩飾的貪婪讓他有些不自在。

一個人快活久了,結果半路突然鑽出來了個司青竹,儘管不是累贅,但也沒有想象中的不適應。

“世語明日我們就回京吧。”

“哈?”

就在顧文興守在身旁快被困意來襲時,被突然冒出這樣一句,嚇得機靈。

“你的事解決了?”顧文興挑眉看他,明顯是在懷疑。

司青竹點頭如搗碎,用亮晶晶的眼睛衝他笑。

“沒騙你。”司青竹小心的拉扯他的衣角,哼唧唧的撒嬌,“好不好嘛。”

顧文興:“……”

他既不答應沒有搖頭。

“求你。”

“好。”

顧校尉在美色面前,就是如此的沒有原則和底線。

“不要動!”

晚了,司青竹已經如狼似虎的撲過來,將人壓個滿懷。

可憐顧校尉就這樣以身作肉墊供他作孽,他不敢亂動,只能掰住雙肩,不叫他扯動後背的傷口。

還是寒冬臘月的季節,屋內的炭火十足,但雙手握住的肩透過薄薄的中衣冷得他指尖抖了一下。

司青竹性寒,偏偏又是身子骨多病多災,顧文興生怕他著涼,急慌的抄過他腋窩,將人提到床上繼續趴著。

顧文興來得突然也走得始料未及,甚至都沒說清此行的目的。

總督本就心虛不已,來回向他試探幾次都未果,這就更讓人驚恐了。

顧文興帶著人,在總督複雜視線的目送下,御馬回京。

來時是單槍匹馬,勞頓奔波。現在回去,竟是不急不緩,起初,他擔心司青竹養傷憋悶,時而還會停馬駐足觀光。

自己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麼話多,平日和屬下醉酒論闊,和官員附雅詩詞,這些都是某些必要展現的一面,現在身邊的人既不是同袍也不是某位身居高職莫測的官員。

他只是司青竹。

因此顧文興反而有些不知所言,好在司青竹也不是個話多的人,一路上也算默契。

“世語。”

身後傳來輕喚,顧文興側目見掀起的簾外露出一張紅潤的臉。

“嗯?”顧文興減緩速度,將馬車靠邊停下。

司青竹努力清完嗓子後才道:“再行十多公裡便是京城,你就沒有需要問我的嗎?”

他瞞著所有人跑到山西,查一件已經過往雲煙的陳年事,甚至還牽連到了山西總督與巡撫兩位重官。

反正問了,他也未必如實回答。

顧文興心中默默想道,但嘴上卻說:“你不也什麼也沒過問嗎。”

司青竹啞然,其實不需要細問,他也知道總督是顧文興身邊的人。

只要是關於顧文興的一切,就連細枝末節他也瞭解得一清二楚,甚至比他本人更要透徹。

顧文興瞭然的噙著笑意,縱身下馬,彎腰極其紳士的伸出手,作出請的姿勢。

司青竹借力往下跳,許是傷口沒好透的緣故,腳底打滑還摔了一跤,自然有人護著,當下就把人給抱了個滿懷。

你就故意作吧!顧文興心中吐槽,等到大年初十過後,他就算想縱容,也是鞭長莫及。

想到離別,顧文興心中悵然,竟然生出無限不捨,於是手中抱得跟緊:“前方縣城我們就得分路,你完事要小心。”

京城附近都是眼線,兩人同行被發現的風險很大。

他說著,將人扶穩站定後,從腰間取出小管煙花筒:“遇到危險,就放出來。”

此信號彈是軍用,由本朝最有名的工匠打造,只消放出,形如烽火方圓百里皆能看見,哪怕晴天當頭,其作用也不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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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的人看到,半時辰內就會趕到。”

若還是當年顧家鼎盛時期,此煙一放,不消喝盅茶的時間就能抵達。

“在那之前,盡力拖延時間。”顧文興恨不得將所以保命的招數全使出來,“還有朝中與人結交一定要謹慎,那位新入的首輔要當心。”

接著,又絮絮叨叨說了良多。

盡數將朝中但凡有點影響力的人都點出一遍,說到最後,才突然發現,對面的人壓根都沒聽!

神情儘管專注,可那對這眼珠子冒著的是星星火光,火中燒得全是自己。

顧文興氣得頭頂冒煙,這一刻他終於理解以往威遠被自己氣得甩袖而去的心情。

“我在聽的!”司青竹敢在他薄怒前表態,完後狗膽包天的上前踮腳朝他臉頰啄上一口,又與順雷不及掩耳之勢跳開,“我去喂馬!”

這招撩撥完就跑他用得爐火純青,也不知是哪學來的,顧文興反應完後,作勢往上追。

很快兩人就扭作一團,馬匹甩著尾巴,瞧著這對人毫無羞恥感的在眼前秀恩愛,氣得鼻子朝天呵出白氣,不滿的高高撅起前蹄,嘶鳴長啾。

這一聲只穿高雲,驚得躲在草叢的白兔上躥下跳的跑了。

顧文興錯愕的回頭看它,心說:這不還沒到春天嗎,怎麼突然發春?

他側耳凝神聽了須臾,旋即抓住對方作亂的手,往身前帶,緊接著兩人就地往高草堆裡滾。

“不要出聲!”顧文興眼裡浮現殺意,手已經不動聲色握住腰間的長劍,“百步開外有軍隊過來。”

似乎是要印證他的話一般,話音落地便有一眾鐵馬飛奔而來。

灰塵被踏得滿空飛揚,靠前的士兵很快就注意到停靠在旁的馬車。

“停!”

說罷,率先下馬,前去檢視。

準確來說,是攻擊。

不問來人,長槍直入,頃刻將馬車捅了個大窟窿。

發春的馬也未能幸免,隨著一聲慘鳴,馬頭落地,血花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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