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錦週轉而又以輕鬆若無其事的語氣說道:“開個玩笑而已,墨大人帶你回來又不打招呼的獨自離開,想必是有十萬火急的事情要處理。”

鄧琴涵沒懂他說這句話是想表達何意,但又不敢斷然去接他的話。

一陣凝滯般的沉默以後,梁錦周先是發出一聲輕笑:“行吧,朝中事務繁多,既然沒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鄧琴涵目送著這位冒牌皇帝離開,直至那位陌生的侍女重新入屋,伺候她休息時,終於悚然發現,從醒來到現在,一直在她心頭縈繞不去的悶堵是從何而來,皇宮裡的一草一木哪怕和他們離去時沒有絲毫變化,然而此處裡外都無一不透露出異樣的陌生。

物還在,眼前卻非昔日之人。

“小主藥煎好了。”穿綠衣襦裙的丫邊用勺子攪拌藥湯,一邊說道,“奴婢在裡面加了方糖,喝起來就不會那麼苦。”

鄧琴涵看著手中濃黑的泛著中藥特有的清苦味,總感覺裡面加不得了的東西,喝了就能斃命。

“先放下吧,再等涼些喝。”鄧琴涵看著她們無動於衷的杵在原地,便再次將話重複了一遍。

“陛下吩咐過,一定要奴婢們看見小主喝完。”她又補充道,“趁熱喝藥效最好。”

靠!這不是感覺,壓根就是要毒害她!

鄧琴涵眼珠子一轉,假裝樂呵呵的接過,嘴角剛碰到瓷碗的邊緣,手腕猛的轉動。

“啊!”婢女被毒藥潑了一臉,尖叫著退步。

鄧琴涵欺身上前,單手掰開她的牙齒,將剩下的藥一口氣全倒進去。

藥碗也隨之摔得四分五裂,崩出來的瓷器碎片濺得到處都是。

一直冷眼旁觀的紅衣侍女見機暗道不妙,大步上前作勢要將兩人分開,誰知道還沒靠近,她那比蛇還要細的腰突然被白綢絲帶纏住,越是掙扎就勒得越緊。

屋裡的動靜太大,門外的太監立即踹門而入。

鄧琴涵立即抽回軟劍同時灌入內力,信手一揮,三位太監皆是感到一股疾風撲面而來,同時下半身感到涼颼颼的冷意。

低頭一看,原來是他們的腰帶被當空削了一劍,長褲沒了束縛,直接掉在地上,露出白花花的小腿。

“來人吶!”為首的年長的太監扯著公鴨嗓,“有人造反……”

“要不要我幫你一起喊人,這樣所以人都會看到你們的……”鄧琴涵諷刺的瞄了一眼他們光溜溜的大腿。

他們的臉紅白交替,好不精彩。

鄧琴涵沒時間和他們囉嗦,軟劍反手對著婢女的方向刺去。

除了禁軍和帶刀侍衛,其餘人都不可以攜帶利器,進入宮門前都是有人嚴格把守。

而鄧琴涵手中的軟劍周身散發著一股寒氣,劍鋒薄如蟬翼又白如素雪,這樣的好劍居然嫩是沒人發現!

兩位婢女還沒來得及再次尖叫著求救,就被軟劍封喉,汩汩鮮血從脖子處噴湧而出。

鄧琴涵努力回憶著墨白在城門外教給她的劍術,順著本能用以最快的速度殺出殿外。

她目前的位置是宮中防衛最為森嚴的地方,左前方已經傳來了整齊的快步音。

“小主,來這裡!”

鄧琴涵尋著聲音回頭望去,一位做太醫打扮的人正縮著脖子,探頭探腦的朝她招手:“我帶你離開!”

她出於謹慎,並沒有衝動的跑過去,而是站在原地問道:“哪位,我認識你?”

對方跺腳急道:“我是李太醫!別問了!”

前方有大批的禁軍正在靠近,自己被抓也只是時間問題。

那何不跟著他,說不定還能增加她活命的機會。

李太醫帶著她東躲西藏,一會趴在草叢裡被蟲咬,一會跳進水池裡憋氣。

“不對呀,屬下明明聽到這裡有動靜。”

“蠢貨!說不定是調虎離山之計,你帶著人望這邊追!”

鄧琴涵正渾身溼漉漉的藉著樹葉的庇護,低頭看著他們漸漸遠去。

她不敢貿然下去,待到天黑,放才引走侍衛的太醫才終於在樹底下現身。

“小主你快下來,那些侍衛現在一時半會來不了這裡。”

鄧琴涵立即輕身落地,李太醫貓著腰,繼續帶著她東拐西繞,最後來到一面全是爬山虎的牆前駐足。

“從這兒就可以翻出宮,下面有人在接應你。”李太醫還沒有囑咐完,眼中一道寒光閃過,“饒命!你別恩將仇報!”

“你為何要幫我?”鄧琴涵終於問出了她的疑惑,威脅道,“你若是不說清楚,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李太醫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如喪考妣的垮著臉:“我也是聽命行事,五個時辰之前,有一位自稱是暗影閣的人找到我,說如果今晚不能完全的救你出去,我剛出生的孩子就沒命了。”

若是換在以前,鄧琴涵肯定會毫不猶豫的相信他,然而人心難測,她已經不再是那個天真爛漫的小丫頭了。

鄧琴涵將軟劍逼近了幾分:“我給你一盞茶的時間,將你所知道全部告訴我,若被發現你在撒謊,那我現在就能送你去見閻王爺。”

李太醫雙腿一軟,要不是鄧琴涵拖著他後領不至於倒下。

接著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尿搔味。

“你一個大男人尿褲子?”鄧琴涵別過頭,眉毛忍不住抽搐起來,“我在這皇宮中的時日不多,姓李的太醫倒是有一個,不過為人正直膽大心細,我猜他應該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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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太醫顧不上難堪,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嘴唇哆嗦了半響,才斷斷續續的交代了。

他原本是來京城謀出路的市井小民,不過沒啥鴻鵠之志,只知道老婆孩子熱炕頭,哪知今年黴運當頭,孩子重病,正求醫無門的時候,有人便找上他,說是可以給他一百兩銀子,讓他給稚子治病。

當他滿心歡喜的接過這天下掉的餡餅時,才發現這餡餅裡面居然暗藏殺機。

“當時是在收了他們五十兩的白銀做定金後,才知道我需要要來皇宮冒全家砍頭的風險來救你,如果我反悔不幹,他們就要按照江湖規矩,把我的小兒帶走啊!”

李太醫說得有鼻子有眼,鄧琴涵半信半疑的問道:“可真正的李太醫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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