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一行人在小怪物的幫助下衝出了這傳說中有去無回的森林。

三人站立於殘破的茅屋外,鄧琴涵看著一旁的小怪物還有一些不可思議之感,彷彿一切都是在做夢一樣。

“二位的傷勢也無需老夫多加留意。”郎中拱手道,“等會我給你們開個方子,按照上面的抓藥就行。”

鄧琴涵與墨白兩人同時的疑惑的看向對方,有些不明所以。

墨白尷尬的笑道:“大夫可是有什麼事?”

否則怎麼會突然作別,雖然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可是他突然的離去兩人一時間都有些接受不了。

乖巧站在墨白身邊的小怪物歪著頭,似乎是不能理解此刻有些僵硬的氣氛,細長的尾巴不斷的甩動,墨白深嘆口氣,手掌輕飄飄的落在它的頭上,帶有安撫性質的給它順毛。

郎中抬頭望著即天空中烏沉沉壓下的雲,乾冷的風吹在臉上有些生疼,估計沒多會就會變成狂風,他一改以往的散漫,沉聲道:“快要變天了罷。”

鄧琴涵也跟隨著抬眸一望,嘗試著做最後的挽留:“眼看天要下雨,大夫想必也不會急於現在,不如我們就在裡面的茅草屋裡休息一晚,明日再做打算也不遲。”

墨白看著郎中搖頭無聲的拒絕,眼神裡是不容拒絕的堅定。

鄧琴涵與他的目光向對,心有靈犀的看出了墨白的不打算繼續堅持的意思。

她對墨白有一種沒有來的信任,便對郎中道:“這個月來,你盡心盡力的救治我們,我們感激不盡甚至無以回報,想著要是您能多留下幾天,就能......”

說到這裡,鄧琴涵突然卡詞了。

“能如何?”郎中半開玩笑的說道,“難道你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自然不是,鄧琴涵剛要反駁,就聽墨白走至她身旁:“人各有志,不能強求。倘若今後有需要我的地方,便可以帶著這塊玉佩去找暗影閣。”

郎中鬨然大笑,似乎是聽說了某個不得了的笑話。

顯而易見,他並不打算接過墨白的好意。

“我說你們這些高貴家的少爺小姐的眼裡,一位普通人的好意其實不過是一場交易?”郎中意味深長的看著他們,“這話雖然難聽,我這人孑然一身這輩子無牽無掛,不需要有什麼人報恩,醫者本分而已。”

墨白將取出的玉佩重新放回腰側,對他行了一個鄭重的大禮。

郎中無所謂的轉身離去,揮手瀟灑的說道:“告辭,藥方子就在廚房的灶臺下,你們自己找找。”

目送著郎中的身影直至消失不見。

而其後好長一段時間,墨白都一直保持著負手站立的姿勢。

小怪物百般無聊的繞著兩人轉圈,最後見二人居然對它置之不理,便非常不滿的發出嚎叫。

好巧不巧,天上一道悶雷炸響,緊接著便是青光閃電照亮了此處的半邊天。

大雨著急的滂沱而下,兩人還來不躲雨,頃刻間就將他們的衣裳打溼。

“今晚我們就先暫住這兒。”墨白講木門關上拉上門閘。

小怪物是獸類,原來在森林裡風吹雨打估計是常事,所以它傲嬌的看著淋成落湯雞的兩人,彷彿是無言的嘲笑。

屋裡的採光不是很好,墨白俊郎的五官看不真切,藉著半明半暗的光線,鄧琴涵無端的看出了不曾擦覺的落寞。

是因為擔心陛下和貴妃在沙漠的事還是說他們多日不以宮中聯絡,恐是出了意外?

“阿嚏!”鄧琴涵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便打了個重鼻音的噴嚏。

墨白立刻吩咐小怪物:“你去外面的廚房裡找些木材來。”

小怪物嗷嗚一聲,宛如貓一樣的蹲坐在地。

鄧琴涵奇怪道:“你想說些什麼?”

回答她的依舊是含糊不清的彷彿喉嚨含著一塊鐵一樣。

墨白也意識到不對勁,嘗試著與他對話,便驚訝的發現,似乎是自從他們逃出森林以後,這個小怪物除了有樣貌異於尋常的獸類以外,竟然也沒有多少靈性,只能發出嗚咽的嗷叫。

不過看小怪物的神情,好像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既然這只小怪物對於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都沒有落空沉重的情緒在,兩人也不在過於擔心它的身體。

墨白失笑:“看你這樣子還耍脾氣了,這樣吧你拿來木材後,明日我給你去捕抓鳥魚。”

小怪物歡快的站起來,將細長的尾巴猛烈的搖動著。

墨白順著給他開門,它就一溜煙的沒影了。

鄧琴涵驚訝極了,他居然能明白這只小怪物想要表達的意思!

墨白聳肩,其實他也是根據那小怪物的雙眸透露的出一星半點猜測的,也許是它沒有人的複雜,眼睛比他有生以來見過的雙目中是最清澈的,喜怒哀樂都在那雙能夠說話的眼中看出來。

小怪物來去的速度很快,它用鋒利的牙齒咬住了五根乾燥的木棒放在有些潮溼的地上。

鄧琴涵沒有來的一陣頭昏眼花,眼前的事物都出現了重影。

墨白的目光一直都在有意無意的停留在鄧琴涵身上,她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自己都能第一時間察覺。

墨白眼疾手快的上前扶住她向後傾倒的肩膀:“沒事吧?”

鄧琴涵借力站穩身體,才道:“估計是這幾天太累了,我坐下休息一會就好了。”

哪只她話音剛落,整個人便直挺挺的倒下去,要不是墨白在身後接著,恐怕她就能來個和大地的親密接觸。

墨白趕緊將她扶在床榻上躺好,郎中不在,好在他對醫術也略知一二,在握住他的手腕準備給她把脈時,驟然發現她的皮膚燙得嚇人,脈搏跳動也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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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發燒了,墨白不疑有他,沉下聲道:“小怪物你在這裡照看好她。”

說著,便疾步走向後院,他找到銅盆從井裡打了一盆冰水,他來不及找布帕只能從身上撕下一塊布料浸溼水,然後放到鄧琴涵的額頭上給她降溫。

他每隔半盞茶的時間都要換一次水,來來回回跑了數十趟,然而鄧琴涵的溫度還是沒有降下來,反而有增溫的趨勢。

再這樣燒下去,肯定會把腦子燒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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