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琴涵無言以對,他說的極是。

墨白當斷則斷:“你就原地待著。”

鄧琴涵動動嘴唇,追上前去,拉住他的手腕:“那就一起,我不露面,我保證不會被那個女人發現。”

她明白自己的實力,之前不過是僥倖耍了陰招而制住了王琪息,如今這樣跟上前,恐怕只會給墨白添亂。

“好。”墨白假裝不在意她的小動作,不曾放開對方的手,“那就就負責策應,上次你對付王琪息的散功粉還有嗎?”

鄧琴涵單手從腰側摸索出一包油紙,遞給他:“就是這個,散出去的同時,你也會避不可避的波及到。”

她這才鬆開手,轉過身背對著他,摸索一陣後取出一罐小瓷瓶,倒出一顆白色的藥丸:“你得事先服下。”

墨白不疑有他,接過便放入嘴中。

鄧琴涵吃驚的看著他的喉結上下翻滾,說道:“幹吞?不喝水嗎?”

她記得自己小時候吃西藥時,必須喝水,否則會嗆到喉嚨。

“也對,你這麼厲害。”鄧琴涵自問自答的給他豎起大拇指。

墨白不明白這個有什麼值得誇讚的,不過是有點小驕傲道:“我比這厲害的多了去,改天讓你見識。”

鄧琴涵把手背在身後,蹦跳著走到他的前面,再轉過身倒著走:“好呀,那我到時候是你最忠實的觀眾。”

【目前用下來,聽書聲音最全最好用的App,集成4大語音合成引擎,超100種音色,更是支持離線朗讀的換源神器,huanyuanapp.org 換源App】

墨白眼角含笑:“那就說定了。”

兩人按著記憶,重新回到王琪息受傷的地方。在離目的地三丈遠的地方,鄧琴涵四下張望周遭的參天大樹。

她指了指離她最近的一棵樹:“我就不走了,這棵樹最高,視線最好,我就爬到最頂端,順便還能隨時觀看你們的情況。”

墨白有些不信:“你會爬樹?”

這下小驕傲的表情換成了鄧琴涵,她雙手叉腰帶著未出閣女子般的單純,說道:“哼!那是當然,小時候我不僅會爬樹,還會捉蛐蛐捅大蜂窩。”

墨白其實不太信,她是庶出但是好歹也是養在大戶人家的,又不想鄉下的野孩子,怎麼可能會這些。

“我就知道你不信,瞧著。”鄧琴涵一邊說一邊把雙腿纏在粗壯的樹幹上,手腳並用的人往上爬。

快要爬到要到最頂端時,墨白笑道:“差不多了。”

鄧琴涵搖搖晃晃的半蹲著,再確定能看清原處的情景後,在聽話的坐在樹枝與主幹的交界處。

就著這個高度,她把食指和大拇指圍成一個圈,放在眼前並往底下俯看。

墨白修長的身影就這樣被她圈在自己的手中,她看不清墨白的神情,但還是無聲息的笑了。

墨白蹙眉而立,他其實是有些擔心鄧琴涵突然重心不穩掉落下來,他還沒忘記當初在皇宮中,她被月貴妃慫恿一起爬牆的時的情景。

她恐高,所以在七尺高的牆頂上,哆哆嗦嗦的不肯輕易挪動。

而眼前這棵樹,恐怕有兩張多高,他甚至下意識的將雙臂微微抬起,做出接下她的準備。待看清頭上人已經完全放鬆的坐下來,兩腿來回擺動時,他發覺尷尬的收回手。

鄧琴涵看著墨白抬頭望著他,正無聲息的張開口。竟意外的聽懂了他的意思——小心。

鄧琴涵大幅度的用力點頭好讓他看清。

而後墨白才繼續向著目的地前進。

再次見到王琪息時,她人在倚靠著一頭雄獅。

墨白整個人的汗毛都倒豎起來,那是起初在樹下撕咬他的野獸之一。

很明顯,王琪息已經遠遠的看見了他,語氣慵懶的說道:“喲,今兒可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墨白深吸一口氣,繼續朝她的方向走,到了十步遠的地方停下。

王琪息終於正色的從雄獅身旁坐起,戲謔道:“你不是不願意與我在一起嗎,怎麼現在這會居然主動投懷送抱起來了。”

墨白沉聲道:“散功粉對你似乎無用。”

王琪息突然猖狂的笑起來,待她笑夠了才道:“說真的,我還是頭一次被女人暗害,算是我的失策,,不過你倒是說對了,我在你們走後的第一晚就已經能活動自如了。”

墨白看著她身旁正愜意的舔著爪子的雄獅,和腳邊數十條花蛇後,說道:“看出來了。”

她不僅能自由活動,甚至還能召喚出叢林百獸。

墨白想了想又道:“所以是你讓我和朋友一直在森林裡繞圈子。”

鄧琴涵得意的揚起她細長的柳葉眉。

“說罷開個條件,讓我的朋友離開這裡。”墨白道。

王琪息嘖了一聲:“你對你這朋友可真好的不得了,你什麼時候能對我也能這樣呢?”

墨白握緊雙拳:“隨時都可以,只要你放她出去。”

王琪息故作害怕的退縮回雄獅的肚子側旁,恐懼的搖頭道:“太可怕了。”

墨白疑惑不解的看著她。

“你知道嗎,你這個眼神和表情要不是說出的這句陰奉陽違的話,說實話,我更願意你說的是——格殺勿論。”王琪息更加誇張的抱住雄獅。

“……”墨白使勁將自己的嘴角往上揚,“滿意了?”

王琪息看著他這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突然沒了挑逗他的興致,耷拉下眼皮:“你如此護著她,人呢?怎麼不和你一起來見我。”

墨白:“受了傷,行動不便。”

“撒謊,你的傷可比她嚴重的多。”王琪息對自己下手有分寸,當初她是抱著將人折磨而死的心態捅的人,所以只是那麼一刀,只是看著厲害,其實並不致命。

墨白固執道:“確實如是。”

王琪息:“呵得了吧,我看她壓根都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小娘子吧。”

墨白心中一驚,下意識的辯駁道:“一派胡言……她,她對我有恩。”

“說話都結結巴巴了。”王琪息彎腰把玩著腳下的蛇,“你根本就不會撒謊。”

墨白無言以對。

“可我最討厭有人在面前欺騙。”王琪息話音突然一轉,表情瞬間陰鷙下來,“而你不止一次誆騙我!”

墨白緊張的先後推開,同時死捏住手心的用油紙包裹的藥粉。

“蠢貨!我都說了那藥沒用!”王琪息將手放到嘴邊,急哨的吹了一口氣。

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黑蛇轉瞬爬上墨白的腿邊,張大嘴露出連個尖利的牙,死死的咬下去。

此刻一直在樹上觀察的鄧琴涵,虛著眼勉強看清墨白朝著一獸一人的方向走去後不久,突然倒下。

她的心臟彷彿被人緊緊捏住,她身形一晃,險些從樹上摔下來。

鄧琴涵再也顧不得墨白離開之前對她的再三警告: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靠近那個女人,她會操控除了人以外的任何有生命的東西。而那個女人對自己應該有些想法,應當不至於會置我於死地。

這些話現在全都會被她拋在九霄雲外去了。

鄧琴涵迫不及待的從樹上劃下,甚至還不小心刮破了前襟,露出純白的中衣來。

她還未跑幾步,便猛的回頭。

王琪息不知什麼時候,居然出現在了她的身後。

“不錯嘛,你還算是有良心,我還以為你要一直龜縮在樹上不肯下來呢。”王琪息雙手環胸的看著她。

鄧琴涵沒看到自己想看到的人,問道:“墨白被你藏在哪裡?”

“比起這個,我覺得你應該最擔心的是你自己的死活吧?”王琪息伸出手,“所以我建議你把我的竹笛還給我。”

鄧琴涵驚恐的看著腳下數不清是蛇鼠正圍著她打轉,她握緊腰間竹笛的一端。

她這輩子最恐懼的就是老鼠,鄧琴涵已經沒有多餘的腦力去思考為何這個鬼地方居然還有老鼠存在,她的餘光只要瞥見這種灰毛毛的東西,頭皮都炸開了,恨不得現在就丟下一切,落荒而逃。

王琪息意外的看著她在原地瑟瑟發抖,卻依然不肯交出竹笛。

“挺有骨氣。”鄧琴涵將手放到嘴邊,“那我就來強的。”

“你敢!”鄧琴涵的尾音劈了叉,將竹笛快遞的橫放與前襟,手臂上細小的青筋開始若有若現,“我看是你的這些圈養的動物速度快,還是我的手速快。”

王琪息看著竹笛的兩端已經被她扳彎,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吹了個輕快的口哨。

腳邊的蛇鼠推開了一尺遠的距離,鄧琴涵依舊不敢放鬆,大老鼠發出的吱吱聲越發的強烈,似威脅又似警告。

鄧琴涵又將竹笛壓下三寸,特意壓著嗓子道:“把人交出來。”

王琪息上前一步,雙眸裡爬滿了赤裸裸的殺意,就連她走路都步伐都在叫囂著惡毒。

有那麼一瞬間,鄧琴涵的手快要握不住竹笛了。

“若你執意不交人,我就與這根竹笛同歸於盡。”鄧琴涵道。

空氣此刻都近乎凝固了,咯吱叫個不停的老鼠和不斷吐著信子的黑蛇不再有任何的聲息。

半響,鄧琴涵才莞爾一笑:“沒問題,小嵐把人倒出來。”

鄧琴涵看著樹上竄出的足有兩個成年男子高的大獅子,含著一個人走到王琪息身旁後松嘴。

墨白就這樣毫無預兆的從它口中滾落,蛇鼠默契的讓開一條路。

鄧琴涵看著昏迷的墨白翻滾到她的腳邊,更加堅定的握緊了竹笛。

咬墨白的花蛇沒有毒,在受到撞擊後,不多久便醒了過來。

王琪息再次伸出手,又跨進一大步:“歸還原主。”

章節目錄

推薦閱讀
相鄰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