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外的某府邸中,兩位上了年紀的男子神情急躁的交談。

“不行,這個方法太冒險了,你沒看到鄧家人的下場嗎,他們的今天就是我們的明天!不行!我說什麼都不會答應!”

一位穿朝服的七品官員來回踱步:“可你沒瞧見陛下這次正在借此事嚴懲貪官汙吏嗎,不僅如此,老夫看他大有將我們這批助他登上王位的功臣全部換血的意思,我們坐視不動,就等著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嗎。”

這句話把對方噎住,細思他說的話並沒有問題,然而謀殺皇帝這件事實在太過於危險,已經不僅僅是掉腦袋這麼簡單的事,拔出蘿蔔帶出泥,他的家人愛人都會收到牽連。

七品官員算是看出來了,對方貪生怕死,根本就是個敢怒不敢為的小人。

如今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你以為不參與我們和計劃就能脫身嗎,別做夢了。”

對方被這句話一刺,臉色十分的難看,最後他終是咬牙:“好!昔日前朝的老皇帝奢侈荒淫無度,最後被大臣奪位,老夫這次就是拼了,你我非燕雀,都有鴻鵠之志,安能被祁珩牽著鼻子走。”

官員滿意一笑,慎重的拍拍他的肩膀:“不錯,我們不比任何差。”

以此同時,書房中的祁珩收到了密報,他一目十行的看完以後,轉頭對墨白道:“上鉤了,那群人果真按捺不住性子,朕不過是露了一個端倪,他們就把急不可待的開始上躥下跳。”

墨白會意,接過陛下遞上來的信紙,將內力集中在掌心併發力。

霎時,那厚厚的一疊寫著密密麻麻陰謀的紙瞬間被他滅為了粉末,飛揚的撒在空中。

祁珩:“通知暗影閣的人,加強對他們的監視,所以的一舉一動隨時上報。”

墨白領命後快速離開。

祁皎月沒跑多久就被後來追上的宮人攔下,正巧撞上來去匆匆的墨白。

墨白對她行了一個大禮,說道:“微臣見過月貴妃娘娘。”

“墨大人,你先別走。”祁皎月往後看去,“你先幫我個忙。”

因為這下,她再一次深刻的意識沒有武功是多麼無奈的事,她被宮人們苦口婆心甚至不惜動用暴力把她拉回去。

沒辦法,祁珩是皇帝,這些人不聽他的還能聽誰?

“小青小蘭他們就在我的後面,我放才好不容易把他們甩開,我想託你帶我去一下冷宮。”祁皎月說得上街不接下氣。

墨白蹙眉道:“娘娘去冷宮作甚。”

“鄧小主在哪兒,我要事要找她。”祁皎月說到這裡就難免有些尷尬了,“不過我好像迷路了。”

墨白突然記起來,曾經的祁皎月可是個路痴,難道她真的是已經死去的皇妃嗎?

“抱歉,恕微臣不能助娘娘。”

幹什麼玩笑,祁皎月鬼點子多的事,誰知道又要鬧出什麼么蛾子,馬虎大意不得。

墨白微笑的走過去,點了祁皎月的穴道叫他動彈不得。

就這樣,趕來的宮人把他們尊貴的月貴妃‘抬’回宮。

祁皎月心說:好你個墨白!居然趕暗算我!

可惜墨白不會讀心術,自然不知道祁皎月在咒罵他。

可他也不知道為何,當他聽說貴妃說鄧琴涵被關入冷宮後,心中突然一陣不安。

鄧琴涵性格維諾,到了冷宮免不了受人欺負。

想到這裡,他不由自主的往冷宮的方向快步走去。

而冷宮中的鄧琴涵到現在還躺在木踏上睡得昏天暗地,說實話這是她來宮中睡得最安穩的一個覺。

皇宮裡的作息時間嚴格得令人髮指的地步,她必須戌時息卯時起,這對於一個夜貓子來說,簡直是一種酷刑,現在好了,到了冷宮沒人管她,那鄧琴涵自然是想睡多久睡多久,實現了她來皇宮的願望——把冷宮這個冷板凳的牢底坐穿。

“勞凡公公通報一聲,微臣有事求見鄧小主。”墨白說道。

看守冷宮大門的須公公長得肥頭大耳,年紀不打看著卻像活了大半輩子的老頭,從頭到尾都透著行將就木的灰氣。

“奴才這就去。”須公公說完來到鄧小主的房門外,“小主!墨大人求見!”

鄧琴涵睡得正香,根本就沒聽到有人喊。

須公公見無人應答,只得重新折回去,如實稟告。

他將墨白聽後臉色並不好看,又說:“鄧小主這幾日睡眠不足,白日都在沉睡,所以墨大人若是有什麼要緊事,可以吩咐奴才告知。”

墨白皺眉道:“白日睡?把鄧小主晚上都在做什麼?”

這個問題就把須公公難住了,一時回答不出來。

墨白意識到不對,立刻問道:“鄧小主若一天都在睡,那一日三餐是誰在送?”

言外之意是,她不可能睡一天,總得吃飯吧。

須公公冷汗直冒,空氣中的氣氛突然壓抑起來。

因為御膳房根本就沒有送過餐過來,他也沒有管過裡面那位小主的死活。

“讓開!狗奴才!”墨白信手揮開須公公的阻攔,不顧一切的往裡衝。

鄧琴涵確實沒有吃任何東西,所以只能在晚上偷偷翻牆去御膳房偷好吃的。

“小主!”墨白大步而入,看到就是一位嬌小的人兒正蜷縮在床頭的一角,聲音緊張得顫抖。

鄧琴涵睡眼惺忪的翻過身爬起床,腦子一片空白。

她睡覺穿的是中衣,鬆鬆垮垮的套在她的身上,露出了清晰分明的鎖骨。

墨白登感自己失禮,耳根通紅的轉過身背對著鄧琴涵,說道:“抱歉,小主沒事吧?”

“啊?我沒事啊。”鄧琴涵昨夜吃得太撐,頭暈腦脹坐起身,也沒覺得自己打扮有什麼不妥。

她翻身下床迷糊著眼去找鞋子穿,穿到一半,她驚呼一聲,突然反應過來,這冷宮裡突然多出來的一個人是誰。

墨白聽到她的聲音,艱難的別過頭視線飄忽遊離:“鄧小主出什麼事了?”

鄧琴涵潦草的穿好靴子,本就遲鈍的大腦此刻更加的反應不過來,她迅速的在腦海中把近日的所做的事全部過濾一遍,最後心裡疙瘩一下,心說:完了,不會是發現我半夜偷吃的事吧!

“有事。”鄧琴涵覺得自己實在太倒黴了,她根本就不知道對方到底是怎麼發現自己的,不過從小老師就教育她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道理,只能實話實話。

墨白一聽她說有事,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用力清嗓子,而後努力做到波瀾不驚的說道:“何事?”

鄧琴涵忙不迭的跪在地上,飛快的交代自己的錯事:“我不該半夜爬牆去御膳房。”

“恩?翻牆?”

“對,我錯了,真的錯了。”鄧琴涵快哭了,她想起宮中犯了錯還奴婢是怎樣收到懲罰,她就一陣膽寒,“我是餓慌了,沒有忍住,不過你放心我吃當天剩下的,嗝!”

墨白花了好半天,才消化了她所說的話。

自己在這裡心驚膽戰這麼久,得來的居然是如此哭笑不得的真相。

鄧琴涵見他背對著自己沒有說話,以為是他在等著自己主動說出犯罪經過,立馬快語連珠的交代完她是如何利用宮中守衛的佈局渾水摸魚去的御膳房,又是如何單憑一更樹枝就撬開房門,又如何心滿意足的吃完後金蟬脫殼的。

鄧琴涵的思維清新,邏輯嚴謹,整個過程若是差了半豪,她都有被禁軍發現當作刺客的可能。

墨白猛的抽出腰間的佩劍,錚的一聲響,劍尖直指鄧琴涵的喉嚨。

鄧琴涵嚇得面如紙色,牙齒打哆嗦。

墨白橫眉冷豎,雙目微斂,神色是說不出的人冷峻到令人膽寒的地步。

宮中的防衛基本沒有任何漏洞,她一介女子,在沒有武功的前提下,居然能躲過眾多高手的眼睛,而目的居然是只為了吃上一頓飯!鬼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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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誰!”墨白把劍尖抵在她的下巴上,直視她的雙目,冷喝,“說!”

“我是……鄧琴涵,沒了。”鄧琴涵不知道這個問題有何意義,難道她除了這個名字以外,還有第二個名號?

“你到底是真傻還是裝的!”

“應該是真的吧?”

這個問題鄧寒谷也不能確定。

墨白險些被她氣的吐血,他好久都沒有遇到過這樣傻的聰明人了。

他收劍回鞘,重新背過身說道:“鄧小主先把衣服穿好。”

鄧寒谷哦了一聲,站起身在床頭摸索一陣,拿出她的衣裳。

墨白沒聽到動靜,疑惑道:“又怎麼了。”

鄧琴涵聲如細蚊:“你可以出去嗎?你在這兒我下不了手。”

墨白不知想到了什麼,臉刷的紅成燈籠,本來他是擔心自己離開對方會做出小動作,以防萬一他才留在這裡。

鄧琴涵目送著墨白同手同腳的走出門外,這才放心大膽的穿好衣服,耷拉著身體垂頭喪氣的走出。

“墨大人我穿好了,我們走吧。”

墨白這才面色酡紅的回過頭,問道:“走?我們要去哪?”

鄧琴涵:“你不是準備要把我抓去問罪嗎?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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